的士在洛城之眼下方徐徐停下,凌熙匆忙付了的哥钱,然后下车一步一步朝着摩天轮方向走去。
天气很冷,连呼吸都带着白气,她抬头仰望,却发现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正好在最高点,缓慢得落下来。
凌熙安静地在摩天轮下面站着,视线随着那个格子移动,直到里面的人在最低点走了出来。
果然是他,这么久不见,她还是远远地看一眼轮廓就知道是他。
他整个人显得消瘦了很多,合体的深色风衣依然招显了他自成一系的翩翩贵公子气息。
他原本只是盯着地面的,余光无意中扫到她,原本就缓慢的脚步,一下子便定在了那里。
是凌熙,也许他可以认错任何人,但不会认错凌熙。
因为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只有他可以读懂她眸子里隐匿的忧伤与倔强。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他们彼此用眼睛深深地锁着对方,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是他先结束了这个长长久久得对望,带着沉重、疑虑、惊喜的复杂情绪,一步一步走向她。
“凌熙……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一个人决定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你离开了我七百零一天,在这七百零一天里,我有多恨你,你知道吗?”
结婚之后,他第一次对她这样疾言厉色,第一次仿若拼尽了力气来吼她,可是这些话刚说完,他似乎又害怕起来,莫名的恐慌情绪不断地向他袭来。
他忽然把她拽进自己的怀里,仿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换了一种情绪,他的力道很大,将她的头深深埋入自己的怀里。
眸底的冰雪一层一层化开,取而代之的是极尽的温柔,他充满磁性的暖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凌熙,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怀里的女人蜷缩的厉害,白色的羽绒服包裹着她柔弱的身躯,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白兔。
“我是想……让你有更好的生活,更……完美的人生。”凌熙把手环在他的腰间,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浑身上下仿佛有电流窜过,悸动到温暖。
“失去你,我的生活怎么会好,我的人生又怎么可能完整。知道这七百零一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我都活在痛不欲生里面。”
邵明赫箍着她身体的手臂紧了紧,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也怕她会再次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他轻吻着她的耳侧,喑哑绵长的嗓音含着些许的乞求,仿佛每一个字节都要穿透她的耳骨,直达她的心脏。
“不要再失踪,不要再离开我,这种沁心入骨的痛,我已经承受不起了。”
凌熙缓慢阖上眸子,夺眶而出的泪水印湿了他的衣角,她用心得点头,然后拼尽全力得吐出一个字节,“好!”
互相拥着好久,他终于因为听到她的轻咳嗽而放开她。
“天好冷,你的手又冰凉了,跟我回家吧!”邵明赫给她哈着气,两只手不停地给她搓着。
白色玛莎开得很慢,他时不时会转过头看着她,她伸手别过他俊美无寿的脸颊,撒娇般教训他,“专心开车!”
“你比以前更美了,当年的痕迹一点都看不见,这两年多你到底去了哪里?还有这脸是……整过容吗?”
他像是十万个为什么,平素话不怎么多的他,想刨根问底把一切都问个清楚明白,有人说过爱一个人就会好奇她的一切,大概就是现在的邵明赫最真实的写照。
“整了两次,第一次有些不像原来的我,我怕如果有一天我们遇上,你也会认不出来。于是,我又去整了第二次。”
凌熙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眸深处是衔着泪的,但是唇角却微微勾出欣慰的弧度,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对不起,凌熙,在你最重要我的时候,我没有陪在你的身边。我发誓,以后……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的伤害,有你在我的人生才会完整。”
邵明赫洒向凌熙的眸光过于深沉,差点就撞到了迎面而来的车,幸亏凌熙尖叫提醒,一个急刹车才避免了一场车祸。
“我不会再离开你,以后都不会,我们先回家好不好?你专心点开车。嗯?”
凌熙温声对着他,白色玛莎重新发动,很快便停在了峄山别墅的门前。
门刚带上,他就迫不及待得捧起她红润的脸颊,一个又深又绵长的吻带着十足得侵略意外,覆盖了下来。
“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邵明赫的吻从唇瓣一直延伸到她的耳蜗,又滑入她性感的蝴蝶骨,他像是一只饥饿了很久的野狼,要将怀里的小白兔活生生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凌熙无力得承受着这一切,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骨骼,软绵绵得倒在了他的怀里。
她的脸像是熟透的桃子,屋里的温度随着他们的动作极速升温。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禁欲了两年……”极低极哑的声音带着愠怒与怨怼,他腾空抱起她火速朝卧室走去,然后疯狂地扑了上来,在她的耳边低喃。
阵阵酥麻传遍全身,凌熙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要胀破了,屋子里暖得很,她感觉自己像是在燃烧……在燃烧……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听着厨房里传来的炒菜声,她穿着睡衣慵懒得依在门口。
“糖醋小排,很快就好了!”说话间他已经从厨房里端了菜出来,一桌子的荤素搭配,色泽明艳。
“你的厨艺是见长啊!”凌熙夹了块糖醋小排,悠悠然得放进嘴里咀嚼着,忍不住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白天……消耗了不少的体力,好好补补,晚上还要接着消耗。”他眯了眯狭长的眸子,充满欲念的双眸就那样一瞬不瞬得锁着她,贪婪得不加掩饰。
她认真地咀嚼着食物,在消化食物的同时消化他的话,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看着他满脸的不怀好意,她才意识到他说得体力指的是什么,瞬间俊脸红成了蝎子状。
“你……不要胡说,好不好!”她不敢与他的视线相触,埋着头用吃东西掩饰。
好久没有见到他,连缠绵都变得害羞起来。
“凌熙,其实之前……你是不是回来过?”邵明赫垂眸,试探性得开口问她,他总觉得那一眼他没有看错。
“是,我回来过两次。一次,你在跟一个美女跳舞,另一次你在跟另一个美女热吻。”
凌熙漫不经心得夹着碟子里的食物,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波澜,可是她躁动不安的心跳还是在提醒着她,她很需要一个完美的解释。
“也真是巧,所有的都让你撞上了。第一次,那天是我妈的生日,我怕扫他的兴,就勉为其难得跟那个女人跳了舞。可是,我因为出去追你,而得罪了专员的女儿,而且还没有追上你。第二次……那个女人是段珊珊……”
他的声音忽然顿了一下,那低沉又喑哑的声音仿佛有什么隐衷。
凌熙明显得一惊,将手里的筷子放在盘子边,满脸的严肃表情,“虽然我没有看清那个女人的正脸,可是我认识段珊珊,就看侧脸我也能判断出那个女人她根本就不是段珊珊?”
邵明赫有些话如鲠在喉,他本来想要为段珊珊保留这点秘密,可是他又很怕凌熙再误会下去,于是只好把真相和盘托出,“她一直都在我身边,这两年来对我很好,可是我依然没有办法爱上她。于是她就去整容了,而且很多生活习惯刻意伪装得跟你相似,那段时间我极度痛苦,就把她当成了你。可是后来我发现她对醋过敏,根本就吃不了糖醋小排,她晕高也坐不了摩天轮,我终于清醒过来,不管别人装得多像你,她都不可能是你。”
“原来……是这样,那天那个女人真得是段珊珊?她竟然……这样爱你?”
凌熙的声音明显有些发颤,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凄凉,竟然有人会为了爱而放弃自己,迷失自己,这种爱痴狂又可怜。
“她已经跟我妈辞职了,可能会永远离开这里,我希望她能够好好地做她自己。”
邵明赫说这些话的时候,依然有无尽的感慨,爱情是最伤人的东西,他定然是深深地伤害了段珊珊,只能希望身在远方的她,一切都好了。
“明赫,以后无论再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我的脸虽然已经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可是我仍然没有办法给你……”
凌熙的头忽然埋得有些低,邵明赫自然明白她想说的是什么,从座位上拱起身子,用手堵住了她翕合的唇瓣。
“我不许你说这些,更加不许你看低自己,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收养雨儿,明天我就陪你去好不好?”
他的眸底藏着化不开的温柔,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满满的都是怜爱。
“是啊,雨儿,我都有太长的时间没有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长高了没有,长壮了没有。”
凌熙充满期待的声音对着邵明赫,两个人会心的微笑着。
福利院。
“什么?雨儿已经被人领养了?”凌熙对这个消息很震惊,她失魂落魄得走出福利院,邵明赫追了她一路,她总是默默不语。
“凌熙,你不要这样,福利院有这么多小朋友啊!我看那个纯儿也蛮可爱的,不如我们领养她怎么样?”
邵明赫为了哄她开怀,不停地在她耳边絮聒着,就像是个学会了碎碎念的老太太。
“雨儿走了,福利院有规定,不会透露养父母的信息,我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他了。”凌熙像是在喃喃自语,琉璃般的眸子里闪着水亮的光。
邵明赫上前把她揽入自己的怀里,一边温柔地抚摸着她长发,一边安慰她,“不要这样凌熙,小雨已经有了个温暖的家,相信她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凌熙哽咽着点了点头,除了跟雨儿已经培养好的默契,她暂时还不能完全了解其他的孩子的脾气,把他们带回家。
他们在家里好好地缠绵了很久,似乎是要把错过的时间补回来,七天后邵明赫恢复了正常的上班作息。
凌熙从金玉豪庭的楼下,瞥见了那辆停靠在路边的加长林肯。
车窗缓缓摇下来,秦九爷的脑袋探出来,声音显得沉重又犀利,“凌熙,上车,我们谈谈。”
凌熙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该来的总会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