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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周跃走后,崔氏疑惑地问道:“三郎方才所讲,颇有几分道理,夫君为何三郎支走?”,傅祗长叹一声道:“我一直在大郎、二郎身上用心,以为三郎不过是孩子罢了,没想到我傅家今rì出了个麒麟儿”
周跃对眼下形势的评论,虽然在傅祗这样的老官僚眼中看起来还有些稚嫩,但也让傅祗老心宽慰,没想到自己不成气的三子竟然有这番见识,着实让自己震惊了一把。
“大郎为人老成持重,若在太平年间,一辈子也就稳稳当当,在乱世之中怕有坎坷。二郎圆滑世故,善于投机,虽不能振兴家业,但也能保住根基”
崔氏头道:“那三郎又如何?”,傅祗苦笑道:“我一直没注意三郎,今rì方才明白,三郎甚有远见,且能杀伐决断,必不是池中之物”
崔氏诧异地道:“怎会如此?夫君莫不是看岔了吧?”
“为夫入仕几十载,历经三朝,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一直稳居官位不倒,能官至太傅,看人从来没错过”
崔氏笑道:“虽是如此,三郎不过年过十五,哪里能当得夫君如此评价”
“三郎方才对天下布局谈论,可以看出三郎甚有眼光,颇有谋略;出朝廷出路将在南方,可见三郎经过深思熟虑,有远见之才;对南阳王、琅琊王、荀郗一番评,有识人之明;建议为夫弃江北,前往江左,有杀伐决断之风,三郎虽不如大郎稳健,不如二郎世故,但这几,正是乱世所需,所以为夫才三郎他rì必不是池中之物”
听了傅祗这番分析,崔氏十分高兴,谁不想自己的儿子有出息呢,劝解道:“既然如此,夫君何不听三郎之言前往江左?”
傅祗叹了一声道:“如今各方势力都盯着天子,镇南将军山简前来迎驾,被汉赵大军击退,天子已如笼中之鸟,何况天子若是弃江北而走,则民心全失!宗室诸王都不是好相与的,趁机发难,天子还有何脸面居大位”
“别人皆可弃,唯天子不可弃,天子若是不走,为夫忝居太傅之位,掌宰相之权,焉能舍天子而遁?”
崔氏烦闷道:“夫君身子一向不好,几次告病还乡朝廷都不允,千钧重担让夫君一人挑,满朝文武大臣都干什么的!”
傅祗安抚道:“为夫已经六十有九,死也便死了,国与家孰轻孰重,夫人好生思量”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眼巴巴等死不成?大郎、二郎音信全无,全家老的老,的,夫君若是有差池,让一家老怎么办?”
周跃回到房里,想起历史上记录的永嘉南渡的惨状,心里十分急躁,虽然不能阻止事情发生,但保全一家子安然无恙,相信还能办到。
可是老爷子到现在还不慌不忙,竟然安排家人去在山东清河,等一大家子到了清河,汉赵大军也就打到了,还得逃命。
周跃不禁腹诽,晋朝已是薄暮西山,还寄希望在朝廷身上,真是老糊涂了。一夜担忧,左思右想怎么劝阻父亲,弄的周跃一晚上没睡着。
天刚刚擦亮,周跃迷迷糊糊正要睡着之时,听到管家傅宁在外面叫自己起床。周跃惊醒,连忙起床,问道:“出了什么事?”
傅宁在窗外道:“家主叫公子过去,有事吩咐”,周跃随便套好衣服,跟随傅宁来到书房。
傅祗、崔氏衣冠整齐正等着周跃,也是一夜没睡,崔氏满脸的疲惫。也许因为周跃昨晚的一番话,傅祗有兴奋,清瘦的脸上有一丝病态的嫣红。
二老这么郑重,看来有大事安排,周跃凝神问道:“父亲相召,不知有何吩咐?”
傅祗上下打量了一番周跃,周跃虽然衣冠不整,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朝气,傅祗满意的了头,道:“叫你来,是安排带领府中家眷暂避一事”
周跃心里一阵高兴,看来傅祗还没有无私到让家人给晋朝陪葬的高度,“父亲安排家人去哪里?”
崔氏道:“你父亲的意思是先去你舅舅家暂避一些时rì,等国事稍有转机了再”
周跃心想怎么还是去清河,真是个老顽固,连忙开口劝道:“清河地近汉赵,我等去了,汉赵大军也就到了,到时还得逃亡,父亲三思!”
傅祗瞪了周跃一眼,训斥道:“自以为读了几本书,有了几分见识,就能起来!我难道不知清河不稳,让你去自有章程!”
周跃见二老一脸疲惫,想来也是一夜没睡,yù开口辩解,想了想还是算了,忍下心中不满恭敬地道:“还请父亲一解儿子疑惑”
傅祗见周跃态度端正,语气也缓和了许多,道:“明面上朝廷已没有大军,但各州各郡皆有世家大族所建乌堡,私募兵丁,以抗乱军盗匪,一姓一村,百姓大多附之。就算时朝廷大将都不能驱使,汉赵占领了不少地方,但不能控制,又能如何”
崔氏笑道:“山东清河崔氏、琅琊王氏、泰山羊氏、平原华氏皆是山东世家大族、右族茂姓,皆建有乌堡自守,就算是当今皇帝想动,也得掂量掂量,何况汉赵孤军”
周跃这才明白,晋朝乱了这几十年,要不是世家大族有乌堡自守,早就被乱兵盗匪除名了,哪里由得他们一直到现在。何况没有世家大族的支持,汉赵就无法统治中原,所以也只能安抚。
原来父亲是打着这个主意,母亲虽然一向只管家事,对事情看得这么透澈,看来也不简单。
周跃这才拜服,古人也不傻啊,虽然自己知道历史走向,但比起历经战乱的古人来,差的太多了,“孩儿见识浅薄,让父亲见笑了”
傅祗了头,有错就改、不骄不躁,对周跃这番表现满意的很,“让家人去清河,还有一个原因,你可知道?”
还有原因?周跃想了下,实在不解,道:“孩儿不知,还请父亲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