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又是两章合一,大章送上。拜求收藏!大仙们看我这么辛苦,甩张推荐、个收藏,支持下吧!前边情节有些拖沓,以后情节开始加速了
傅熙在清河两天的感受,只有嫉妒、深深地嫉妒。清河本就是崔氏的封地,外公受封武城郡公,在清河宛如一个王国,名下佃户之多,比起荥阳郑氏有过之而无不及。
傅祗虽然也是郡公爵,但是封户是在后世的江苏,老家却是在后世的甘肃。傅熙即便想破家拉起军队,也拉不起来。看到清河崔氏的实力,怎么能不让傅熙嫉妒。
而且清河崔氏在士族门阀中享有盛誉,最为出名的就是傅熙外公崔琰。崔琰三国时就为当时名士,被赞为冀州名士之首,先辅佐袁绍,后来辅佐曹cāo。
曹cāo曾经赞誉崔琰,“您有伯夷那样的风范,史鱼那样的正直,贪婪的人听到您的名字就会变得清廉,壮士听到您的名字就会更加勇武奋战,您可真称得上是时代的表率了”
后来崔琰被曹cāo所杀,被曹cāo所杀的名士不知凡几,但崔琰是当时最大的冤案。前不久陈寿所著《三国志》名噪一时,书中为崔琰之死痛惜不已。
后来有人言,崔琰用死证明自己是君子。曹cāo用崔琰的死,证明自己是jiān雄。崔琰死后,大舅崔谅为嫡子袭了爵位,后来做了晋朝中书令,杨俊之乱时,就辞官回乡了。
傅熙母亲崔氏正是嫡长女,为崔谅、崔钦之姐。崔琰死时,大舅、二舅为嫡子尚幼,尚有庶长子、次子早已分户另过,家族中为爵位勾心斗角。若不是长姐力挺、爱护,两人早被踢出家族了。
“长兄如父”则长姐如母,所以两位舅舅对崔氏十分尊敬,车队到达清河时,两人领着子侄出城十里迎接,三人见面拉手痛哭,令在场之人心酸不已。
魏晋时风气狂放,但有一是历代所不能比拟的,那就是至孝。傅熙到达清河不过两天,两位舅舅早中晚带着子侄向崔氏问安。
每次吃饭都是舅舅先尝了,味道合适再让崔氏用,时值初夏,天气炎热,在崔氏屋里特意放置冰盆,两人给崔氏亲自扇风,等崔氏睡去后,两人才去安寝。
两位舅舅完全把崔氏当母亲供着,这让傅熙这个亲儿子自惭不已,自己来自后世哪里注意过这些细节,倒显得两位舅舅比自己还孝顺。
不过这也让傅熙放下心来,不用担心母亲受娘家人白眼,可以安心地把家眷托付给舅家。
俗话“舅乃天大之鸟”,自古以来都是如母待之,傅熙也没什么好瞒两位舅舅,将自己去苟晞处的打算和盘托出,希望能得到支持。
崔谅对傅熙的决定不仅不赞同,傅熙反挨了一顿训斥,别支持,就是傅熙本人也被舅舅软禁,不能出门。
即便傅熙搬出民族大义,崔谅也是不同意,卫玠、郑系连番前去劝也无用。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竟然在崔谅这里出了变故。傅熙无奈地只能带着卫玠、郑系、周史在庄园里乱转,整天赏景。
“叔宝,你是有名的名士,要不再去劝劝舅舅?”,傅熙苦恼道。卫玠苦笑道:“崔中书任我磨破嘴皮,就一句话‘叔宝得都在理,可是阿姐膝下只有世民伺候,冒不得险’”。
郑系想了下地道:“世民要不是司徒大人的意思如何?”,傅熙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舅舅对父亲心中有些别扭,要是父亲的意思,那就更不行了”
当年母亲崔氏刚守了三年孝,就被族中长辈做主许给了傅祗做继室,两个舅舅对这事一直心中有疙瘩,虽然对崔氏所生的两个外甥疼爱有加,但对傅祗实在不感冒。
傅熙一怕身边的阑干,叹道:“千算万算,漏算了长辈疼爱之心,真是让人苦恼!”,卫玠道:“实在不行只有偷跑了,让程勋、张鸣柯先行离去,就是回洛阳司徒大人处,我们再与之会和”
郑系道:“如此一来,就得不到清河崔氏地支持,一百骑兵只够我三人的护卫。两手空空地去大将军处,世民哪里能领到兵”
傅熙有些头疼捏了捏眉间,心想崔谅真够护犊子的。看到三人为了这事惆怅,周史有些不解地道:“为何不去求老夫人?老夫人向来疼爱公子的”
卫玠双手一拍,笑道:“我们净围着崔中书打主意,竟然忘了叔母,叔母可比崔中书好话”,郑系赞赏地对周史道:“永福也颇有智谋啊!”
周史不好意思地道:“我哪里有什么智谋,只不过是老夫人向来疼爱公子,才想到这层”
傅熙了头,夸奖道:“永福有长进”,接着对卫玠、郑系道:“在洛阳时,父亲应该跟母亲过,想来劝应该不难”
“思肖带着永福去军士驻扎处,让程勋、张鸣柯准备启程,我跟叔宝前去劝母亲”,傅熙完带着卫玠匆匆来到崔氏之处。
崔氏正歪在榻上,两位舅母正陪着着崔氏唠家常,一屋子女眷在一旁侍候,看到傅熙、卫玠到来,崔家很讲究礼法,卫玠是外人,女眷纷纷起身躲避。
崔氏止住女眷,笑道:“世民跟叔宝,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叔宝也算我的半个儿子。要是天天来还能天天躲不成,都坐着吧”
傅熙、卫玠跟众人叙了礼,卫玠跪坐一旁,傅熙来到崔氏身边,给崔氏捏腿,崔氏笑道:“今rì怎么这般乖巧?可是有什么事?”,傅熙笑道:“瞧母亲的,孩儿没事还不能来侍候了?”
崔氏疼爱地摸着傅熙头道:“整天跟个野马似得,哪里这么安安静静地待过”,傅熙心里不禁一酸,整天谋划这谋划那,忽略了崔氏,哪里让母亲安心享过天伦之乐。
眼下又要离开,傅熙有些张不开口,想了想,心一横强笑道:“不过,今rì孩儿跟叔宝确有一事央求母亲”
崔氏笑着看了看卫玠,道:“什么事能把你们俩个人jīng都难住了,来听听”,卫玠了下头,将两人打算跟崔氏了一遍。
崔氏挥手示意世民停下,两位舅母见要谈正事,领着一概女眷退去,“昔rì在洛阳,你父亲就过你是个有出息的,你也大了,也该做自己事了”,崔氏叹道。
傅熙连忙起身,跪在一边叩首道:“总归是孩儿不孝,不能在母亲侍候,还要劳累母亲担心”
崔氏将傅熙拉起,握着手道:“当父母的哪个不想孩子出人头地,当rì你父亲所,我听了也是很欢喜,但这一路上看见那么多惨状,心里不禁有些戚戚然,宁愿你能安安稳稳地在乱世保得一命,也不愿你去行那危险之事”
傅熙了头,舔犊之心人皆有之,儿孙平安是每个父母的心愿。一旁的卫玠也触动了心事,眼圈不禁有些发红。
崔氏继续道:“你在路上所做的,我虽然不问不,但也知道你在谋划大事,是个有志向的,你父兄尚在水火之中,我怎能在这时候拖孩子后腿”
傅熙不忍崔氏伤心,安慰道:“母亲怎会拖儿子后腿,我所做的也不过是想帮父亲一忙罢了”
崔氏强作欢笑道:“罢了,不了,我替你向你舅舅求情便是”,崔氏转身对侍女吩咐道:“去将大舅爷、二舅爷请来”,侍女领命前去。
不多时崔谅、崔钦便来到,崔谅看道傅熙、卫玠在,心里大概明白了是什么事。两人行完礼后,崔谅道:“阿姐叫我们前来,有何吩咐?”
崔氏看了看傅熙、卫玠,道:“大弟就允了世民吧,好男儿志在四方,世民也是个有大志的人,怎能圈在家里呢”
崔谅有些责怪地瞪了傅熙一眼,恭敬地对崔氏道:“本想阿姐只有世道、世民两个孩儿,世道又在前方拼杀,几多历险。万一有甚子变故,有世民在侧也是好的”
崔氏怜爱地看着傅熙道:“父兄尚在水火,世民怎么能安心在这里躲藏呢,离别洛阳时,夫君将家交与我,我自当承担,世民能为夫君尽力也好”
傅熙跪下叩首道:“儿子不孝,还要让母亲劳累”,崔谅叹气道:“阿姐既然这么了,我自然没异议”
崔钦在一旁道:“再拨给世民七百步骑兵,这样阿姐也省得担心”,崔谅头道:“世民初次领兵也不能过多,这样安排极好,三百骑兵就从原来护卫里选,也跟世民熟些”
崔氏笑道:“世民还不谢过两个舅舅”,傅熙心里一喜,七百人加上自己的一百不少了,舅舅够大方的,连忙向崔谅、崔钦谢过。
崔谅又对傅熙叮嘱道:“叔宝是个有大才的,你虽然有些名声,但免不了有些浮躁,多向叔宝学着些”,卫玠谦虚了几句。
崔谅继续道:“我再书信一封带给大将军,不过大将军向来执法甚严,阿弟跟大将军帐下从事中郎明预相熟,也可书信一封,托为照顾”
崔钦头道:“正当如此”,傅熙又是一番拜谢,崔谅语重心长道:“时值乱世,你不在阿姐身边尽孝也便罢了。须知‘体发受之父母’,你自当保重,不然又是不孝”
傅熙了头,向崔氏叩首道:“儿子此去多则一年,少则几月,自当回来拜见母亲”,转身又对崔谅、崔钦郑重地道:“阿母就托给舅舅了”
崔谅将傅熙扶起道:“这个不用吩咐,你自己保重才是”,崔氏也道:“有你两位舅舅在,三郎不必担心,安心去吧”
本来难于解决的崔谅被母亲三言两语就给解决了,让傅熙振奋不已,何况崔氏又拨了七百军士供自己调配。
崔氏拨的七百人,都是从坞众遴选的jīng壮,既无童子也无苍头。三百骑兵是前几rì去接自己的那队人马,程勋、张鸣柯早得了傅熙令他们混熟了。
卫玠怕路上再有什么变故,催促开拔,傅熙顾不上训练所拨军士,领到军士,直接离开清河。
傅熙在路上直接将四百人打散,让程勋从原百名护卫中遴选原先领兵的混入,由程勋统领。骑兵则有张鸣柯率领。
自己跟卫玠又遴选了三十余名做护卫亲兵,每人配二十人亲兵。傅熙亲兵由周史统领,卫玠那边由他的家将统领,郑系原本就带着家丁倒不用再添。
离开清河,犹如龙入大海,傅熙领着队伍向苟晞治所疾驰。傅熙走着都想撒欢,终于有了底子,七百人不多不少,正好在苟晞跟前有话语权。
傅熙边行军边由卫玠、郑系负责cāo练军士,傅熙心知自己的道行,若是cāo练军阵自己比起卫玠、郑系差得远。
坞堡所用兵器大多是弓箭长兵器,傅熙跟卫玠商量一番,又将步兵中分出一百名长戟士,由袁通统领。分出一百名充当弓箭手由傅祗老部下孟秋培率领。
骑兵则只用臂张弩和马刀,其余步兵皆是手持斩马剑和大盾。至此大头目基本换成傅熙的老人。
傅熙也随着程勋、张鸣柯一起cāo练,自己美其名曰跟军士一起吃苦,其实是想学几手,跟军士一起摸爬滚打,倒是收获了不少军心。程勋、张鸣柯也是久带兵的人,傅熙旦有疑问,自然言无不尽,也学了不少东西。
仓垣离清河不远,没了家眷,傅熙一行人很快到了仓垣。苟晞曾经上表迁都仓垣,所以苟晞此时也在仓垣。
苟晞为人自傲,以为中原能打仗的只有自己军队了,上表迁都必能得到恩准,所以早早的便开始营建仓垣,预备接驾。
傅熙来之前,曾打听了苟晞为人,竟然没一个好的,不过苟晞在山东能以一己之力平了五斗米之乱,将汲桑、王弥、石勒全赶出山东,也不是个无能之辈。
仓垣到处是拖家带口的流民,傅熙对这景象早已开始麻木了,不过仓垣热火朝天地营建工程,倒是来到晋朝后第一次见这么生气勃勃的气象。
傅熙来之前早遣军士前来报备,令程勋、张鸣柯带着部下在城外驻扎,自己跟卫玠、郑系只带亲兵入城。
傅熙一队人马入城后,只见仓垣城内到处驻扎着卫兵,大量的民夫不停运送木料入城,傅熙拨马来到卫玠、郑系身边道:“看样大将军是在营建宫室”
卫玠撇了撇嘴,不屑地道:“朝中诸公还争议不休呢,大将军这里都建上了”,郑系叹道:“陛下迁都已成定局,只是早晚问题,大将军可是跟陛下亲厚的很啊”
傅熙心想当今天子也聪明不了哪去,东海王擅权时,竟然让苟晞领兵讨伐,败露了消息,自己倒是差被杀。
“咱们先去拜见从事中郎明大人还是直接去拜见大将军?”,傅熙问道,卫玠犹豫了下道:“先拜见明大人为好,再由明大人引见”
傅熙挥手召来一名军士,吩咐道:“去打听下从事中郎明预府上在哪”,军士刚要领命前去,只见前面来了一队人马朝这边奔来。
人马来到跟前,一位中年文士拱手道:“来人可是太子中庶子、太子洗马、荥阳郑系?”,傅熙疑惑地回礼,介绍道:“在下正是太子中庶子傅熙,这位是太子洗马卫玠,那位是荥阳郑系,您是?”
中年文士转身下马,笑道:“在下前辽西郡郡长阎亨,现在大将军帐下效力,大将军早得到两位大人要来的信,派我等在这里等候”
阎亨也是成名已久的名士,傅熙、卫玠交换了眼sè,心想苟晞够礼遇的,竟然派名士等候。傅熙、卫玠、郑系下了马,向阎亨长揖一礼,傅熙笑道:“没想到是阎大人当面,哪敢劳阎大人在此等候,死罪,死罪!”
阎亨笑道:“闲话少叙,估摸着你们今天就要到了,大将军在府中早已等候”,傅熙按耐下心中疑惑随阎亨来到大将军府。
仓垣是个城,没什么士族在这里,苟晞挑了一处权当府邸,傅熙、卫玠、郑系随阎亨亦步亦趋进了大将军府。
四人来到正庭,傅熙只见一中年男子当中居坐,面sè黑红,相貌堂堂,颇有威严,心想这应该就是苟晞了。
傅熙、卫玠、郑系行礼道:“拜见大将军、大都督”。苟晞官至大将军、大都督、督青徐兖豫荆扬六州诸军事、加黄钺,故而三人以大将军、大都督相称。
苟晞起身快步下座,将三人扶起大笑道:“都是后起之秀、青年才俊呐!请起,请起”,好生打量了三人一番。
苟晞笑道:“哪位是司徒之子傅熙?”傅熙躬身道:“在下正是”,苟晞一拍傅熙肩膀道:“我与司徒大人故交,早闻汝之《正气歌》,真乃我辈之写照!子庄兄有此子无忧矣”
傅熙心里不禁腹诽,这人真够自恋的,脸上依旧笑道:“父亲也常言大将军忠心体国、宵旰忧勤,为当世楷模”
苟晞笑道:“怎么当得起司徒大人之赞,国事倾颓,正当与司徒大人共进退”,又跟卫玠、郑系两人寒暄了几句。
傅熙心想,迁都一事久悬不决,父亲是赞同迁都的,正和了苟晞意,苟晞这么客气恐怕是冲着我来的。一会苟晞要是问起,自己该怎么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