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撕破无垠的水平面,将青色的湖面染红,金光下,赤海上,一艘两层木船正缓缓朝北而去。
一切静谧美好,让人恬然。
直到——
“徐茗烟,谁准你抱着我的!”
惊天的怒吼从小船两层爆发,震的睡梦中的人嗖然醒来。
夏颜睡眼惺忪。哀怨地叹了一声,翻了个身,撅着屁股抱着枕头继续睡。
瓷器破裂的声音一次次想起,刺耳欲裂,还伴着男女喋喋不休的争吵。
夏颜眉头一皱,先是隐忍不发, 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吼了一声,从床上弹起,走过长塌上的白亦非,蓬头垢面就朝隔壁冲过去。
毫不淑女的一脚踹开房门,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房中正在扭打的男女。
“都给我闭嘴停手!”
一声霸气的河东狮吼,让房内的男女皆是一愣,呆呆看着阳光下发鬓凌乱的女子。
阮凌峰先是一愣,随即立刻痞痞一笑,扬声道:“早啊,颜儿!” 这一亲昵的叫法,显然又火上添油,一旁的徐茗烟一听,整个人就冒烟了,一掌朝阮凌峰脖子口劈去。
阮凌峰眉头一皱,轻易就接下了那一掌。
“你闹够了没有!”
徐茗烟嘴巴一撅,委屈道:“没有!”
阮凌峰摇摇头,一把甩开她的手,便朝夏颜走去。先是揉了揉那头乱发,又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唔,几日不见,颜儿越发动人了。听说你在南楚混的不错,怎么,嫌弃楚皇又娶了小老婆,偷偷跑出来了?”
夏颜眉头一皱,伸手就朝他的俊脸打去,阮凌峰故作一惊,身子往后一仰,握住了她的拳头。这一握,原本脸上的笑容立刻有些挂不住,目光一沉,皱眉看着眼前的人,语气中多了几分认真。
“你何时有了内力?”
夏颜乘机顺势抓住他的手,一个转身,来了一个标准的侧肩摔,将阮凌峰重重摔在地板上。
“敖!都为*了,还这般粗鲁,你在楚皇床上也是这般蛮横么?难怪人家不要了你!”阮凌峰半真半假的叫着,眼里的痛苦分明就是装的。
夏颜懒得理他,看着这又恢复风流样的男子,想到昨夜他那副狼狈失态的模样,突然没由来的一阵头痛。
扶了扶脑袋,指着地上的男子,居高临下道:“姓阮的,你给我记住了,不是楚煜赶我走,是老娘甩了他!封了我个皇后就以为万事大吉了?要我天天和他那堆小老婆斗智斗勇?老娘才没那么闲!”
此话一出,一旁呲牙裂嘴的徐茗烟神情一滞,诧异道:“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睿懿皇后?”
大名鼎鼎?我很有名么?夏颜脑袋一歪,眉头一皱,白了一眼阮凌峰就往外走。
“耗子,太阳都晒屁股了,赶紧起来,再睡我就把早饭吃完了!”
“吱!”
一旁庄先生房内,突然传来一阵激动的鼠叫。
白亦非推门而出,眯眼看着阳光下意气风发的女子,嘴角 扬起一抹优雅的笑。
“早上露气重,去添件衣服,再将头发梳一梳,顺道将我床上那些口水擦干净了。”
淡淡的话一路飘远,夏颜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隔壁的阮凌峰腰间一发力,从地上弹起,听到白亦非的话,眼睛立刻直了,“什么?颜儿,你和这丑八怪睡了?!”
“峰哥哥,你给我回来!我不准你去追她!”
……
夏颜抱着脑袋,一路冲下一层,心中悲愤交加。
一个白亦非就已经够头疼了,如今又多了个阮凌峰,还拖了一只张尖牙的小白兔,这一路怕是又不能消停了。
在一楼洗漱后,夏颜让下人给她重新束发,又恢复了贵俏样。
船上突然多了两个人,白亦非没说什么,下人们也不敢造次,恭恭敬敬当客人一般侍奉着。
小小的四方桌,围坐了四个人,白亦非神情悠然,与平日并无二;夏颜黑着脸,只顾着往嘴里扒饭。她身侧的阮凌峰则喋喋不休,不停给她唠叨着可有可无的话。而对面的徐茗烟,则瞪大的绿油油的眼珠子,虎视眈眈地看着夏颜。
昨夜那种情况,若换做平时,阮凌峰早就毛了,那小丫头估计早就去西天见佛祖爷爷的。他分明气极,却隐忍不爆发,想来这位徐小姐也是极有背景的人。
夏颜很佩服白亦非,昨夜到现在,两人这般胡闹,他却一句不问。夏颜不知道的是,白亦非昨夜早就将阮凌峰近日的行踪查了遍,只要略加推测,便能明白事情的始末。
一顿饭吃的夏颜浑身难受,倒是雪战独自蹲在一旁的长椅上,捧着庄先生特意给它准备的美食吃的津津有味。
饭后,夏颜将雪战拎到徐茗烟面前,问下人拿了纸墨,让雪战用爪子蘸着墨汁写字给徐茗烟看。雪战一开始不从,夏颜眼珠子一瞪,雪战脖子一缩,想到白亦非的话,立马屈从在某人的淫威之下。
那徐茗烟常年闭关练武研毒,又是这般爱玩的年纪,当下就痴迷起来,抱着雪战细细研究。
夏颜见时机差不多,拉起阮凌峰腰间的玉带,小心翼翼地退出房内,回了自己的卧房。
与此同时,庄先生房内。
阮凌峰斜倚在软榻上,白衣垂地,胸口微微露出一片玉一般无暇的皮肤。他的容颜素丽,温文儒雅,偏偏一双眼睛异常动人,虽慵懒地半垂着,却似有着魔力一般,叫人移不开眼。
庄先生站在一旁,目光微垂,显然是极为尊重躺着的人。
“少主,玄衣方才来报,说后头的人还是跟着。要不要去清理一下?”
白亦非波澜不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无妨,他不放心是应该的。”
庄先生眉头一皱,显然有些不解,“少主既然看上了姑娘,又为何这般拖沓着?以后毕竟是要迎进门的人,姑娘又是这样的身份,怕是到时候夏皇那一关不好过。”
白亦非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笑,“我待她有心是一回事,迎回去又是另一回事情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这南楚皇后的身份,她还得留着,你且看着吧,以后必是有用处的。”
庄先生闻言,眼中掠过一抹精明,似有所悟,“楚皇那边似乎起了疑心,前些日子都是在拿地宫做功夫,这些天已经在凤仪宫找了,怕是不要多久,就会查出些端倪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