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举在城上点起火把,将信号发出,令张翼和邵光看守城门,自己带两千人马往东门而去,李严则带着剩下的士兵去往太守府!
此时柴桑城内已经有些混乱了,刚才跑回来的士兵在城内散布消息,各自向城外逃去,王举赶到东门时,却见东门大开,有许多人拖家带口正往外奔逃,守城的士兵早就不见了人影,王举不由苦笑了一下,不过也省了不少事,便让士兵占领了城门,将大门关好,一边安抚还未来得及逃走之人!
张翼倒也不急着攻打太守府,只是带人在外边围定,不一时吴班带领的大军便赶了过来,将周循带到府门,然后命人喊话,不费一兵一卒便接管了太守府!
吴班见城中基本已经搞定,按照诸葛亮授意分拨一万人马于马忠,令其与田宇前去攻打九江口,此时九江口仅有两千人马,又无大将率领,自然不用太过担心!
太守府内,吴班他们倒也没有过分为难周循极其家人,只是命人看管在后院当中,周循一言不发的坐在下首,脸色惨白,不知在想些什么!
“呵呵,周贤侄此番受惊了,还请多多恕罪才是!”正在此时,却听门口一个沉稳又带些苍然的声音响起!
周循抬头看来人须发有些灰白,双目明亮,仿佛能看穿自己的内心,正看着他淡淡的笑着,浑身散发着一股超然的气质,令他不由有些暗自惭愧!
“阁下何人?”周循皱眉问道,虽然不认识眼前的人,但来人喊他贤侄,却也不敢怠慢!
那人边往里走边道:“山人诸葛孔明是也!”
“是你?”周循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千般万想,他也想不到诸葛亮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诸葛亮轻轻地走上主位,看周循虽然眉目与周瑜十分相似,但与周瑜的气质却是差了许多,不禁暗自长叹,当年的英雄都已经远去,能剩下的,也都是华发苍颜,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贤侄不必惊慌,此番夺取柴桑,乃是大势所趋,某与汝父相交甚厚,惺惺相惜,自然不会加害于你!”诸葛亮见周循惴惴不安,出言安慰!
“败于先生之手,在下无话可说!”周循等了半晌,才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话,他也知道周瑜与诸葛亮虽未对手,却彼此相惜,周瑜的故去也不能怪诸葛亮,虽然他也曾恨过诸葛亮,但真正亲自面对的时候,却泛不起一点这样的心思,只觉得所有的那些想法都是那么苍白可笑,自己真是差得太多了,想到这里不由心灰意冷,看来自己真的不适合在朝为官!
不由想起周瑜最后给他说的那番话:吾自十岁带兵,每战皆胜,奈何杀气太重,不得长命,为汝取名循,望尔等循于山水之间,不可参与朝政,切记慎之!
由于自己顶着周瑜的光环,不想受到世人的闲言碎语,又加上孙权器重,便担任柴桑郡太守,一心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待到功成名就,便辞官归隐!这番战败顿时让他觉得意兴阑珊,反而让他放下了心中的包袱,整个人倒是轻松了不少!
诸葛亮见周循神色不定,悲喜交加,叹了口气:“贤侄先下去准备吧,明日我便派人送你回吴郡!”
周循黯然点点头,便起身离去!
诸葛亮见周循离开,这才对众将言道:“此番夺取柴桑,便是动了东吴的根本,不管二将军与东吴之战胜负如何,东吴水军闻听柴桑失守,定不敢久战,孙权自会令其来取柴桑,吴军士气正弱,长久消耗岂能得逞?此乃下策;然陆逊有大将之才,定会向孙权陈说厉害,然后退兵江夏,与建业遥相呼应,徐图良策,则对吾等不利,眼下就看孙权如何抉择了!”
王举见诸葛亮也不能十分肯定吴军下一步动向,只好问道:“不知丞相有何妙计保柴桑不失?”
诸葛亮似乎早就成竹在胸,笑道:“以不变应万变!只要九江口稳固,柴桑便不会受到威胁,故九江口需加固城防,不得有误!”他刚才分析形势,就是要大家知道九江口的重要性!
见众人明悟,这才下令道:“王忠此时应当已经拿下九江口,命李严将军为九江太守,前去主持九江口镇守,某带来的一千工匠虽你一同前往,一定要多造连弩及投石车,不可懈怠!”
李严见诸葛亮将如此重任交于他,心中感激,连忙领命而去!
诸葛亮又道:“今山越军被困于彭泽一带,与吴军对峙,山越军有马谡相助,只要粮草不缺,一时倒也不会有失!吴军不知柴桑失守,豫章城中定然空虚,王举你带五千人马随机行事,以最快的速度拿下豫章,吴军失去后方根基,不战自败矣!”
见王举领命,又拿起一封早就写好的书信交于他:“待拿下豫章,汝可赶至浪溪沿岸,命人高举白旗挥舞,马谡自会派兵出击,你等两厢对敌,吴军自退,切记不可追击,诸葛恪虽性格高傲,却甚有谋略,否则便会得不偿失!”虽然他没有见过自己的这个侄儿,但对诸葛恪的性格还是有所了解的,这几年诸葛瑾卧床不起,他和兄长的书信都是由诸葛恪代写,否则他也不会模仿诸葛恪的笔迹骗过了周循,有时候书信中诸葛恪也会谈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见解,他对诸葛恪也十分赞赏,只是性格有些高傲,虽然他暗示过几次,但诸葛恪并不听他的,久而久之,便只好作罢!
“待与马谡回合,汝可将此信交于马谡,让他按照书中所言行事便可!”提醒了王举一下,诸葛亮才对他说了书信的用处!
待王举离去,诸葛亮便命其他诸将随他打理城中事宜,毕竟刚刚拿下的城池,安民、治安等一些列事情还等着他们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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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十天了,眼看着山越军的粮草一点点的减少,山越军除了每天做一些围栏之外,便各自歇息,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在山越大营中还有武将彼此切磋,仿佛这里成了他们的练兵之所,而不是被困在一个死地之中!
就连诸葛恪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虽然山越军按照他预想的那样并没有逃出去,但却毫不反抗,就好像放弃了一样,干脆就地等死,破罐子破摔!
山越军在等什么人来相救吗?诸葛恪心中暗自怀疑,他也让朱桓派了人马前去打探,一直到山越境内,也未曾打听到山越军有援军派出的消息,难道山越军是在用疲兵之计?等他们少有松懈,便突然杀出,然后扬长而去!诸葛恪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百思不得其解,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安,使得他这两天都有些坐卧不宁!
这是他第一次出征,虽然眼前进行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结果未出来之前,他可不敢有丝毫大意,他知道自己的性格得罪了朝中很多人,和张家更是彻底闹翻了,张昭府中的人都恨不得生食他的肉,若是这次出现了什么差错,只怕这些人便会立即跳出来,不给自己丝毫喘息之机!不过他也有自信能够夺取这场胜利,所以他对自己身上的这个包袱并未在意!
“大人,这山越军莫非是疯了不成?为何接连几日都是如此!”程表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在一旁问道!
诸葛恪皱着眉,盯着山脚下的山越军,愣是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半晌才道:“我也看不出这山越军搞得什么,不过你还是得提醒程武和朱桓将军,万万不可大意!”
程表点点头,既然诸葛恪都不明所以,看来这个闷葫芦自己只好先揣着了!
“子机,你派人去向程武将军送信,让其今晚前去劫粮,但不可恋战,看看这山越军是和反应!”诸葛恪好似突然下定决心,既然看不明白你在搞什么,我就先试探一下!
山越军这几天已经砍了许多木桩,全部用绳子捆绑起来埋在土中,完全隔阻了沿河一带吴军的威胁,就算太史亨想要渡河偷袭,单是要撤出这些木桩就要费不少的力气,本来从岸上偷袭机会更好,但既然山越军做了防范,便只好让程武他们出兵了!
“好!”虽然不明白诸葛恪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之前他可是特别提醒程武他们不可主动出击,只要山越军不来,便作壁上观!不过他对诸葛恪的智谋十分佩服,知道他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也没多问,便去派人送信!
安排了一名士兵下山而去,程武又回到山顶之上,和诸葛恪一同观看下面山越军一块空出的场地内两个山越大将的比武,不时还有一阵阵呐喊声传来,程表心中暗自苦笑,这哪里像是被逼的走投无路的人,这些山越军和在自家似乎没什么区别!
“山越军中一共有几位头领?”诸葛恪看了半晌,突然问道!
“据所抓的山越兵交代,只有四位头领,加上他们的大王共有五位头领!”程表想了一下答道!
“唔!”诸葛恪抿着嘴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场中那山越大王所在的位置,吩咐道:“你去带几个被俘兵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