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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吹皱一池春水

侧妃转正有点难 卿如忘忧 2427 2024-11-19 00:16

  不是陆瑰云不想来参加小侄女的百日宴,而是有三点顾虑。一是她现在的身份是宫女,除非有特许不能出宫,二是她现在身负罪名,怕连累哥哥,三是孟和昶解毒不久,她怕儿子身体还有不适,所以一直守在身边照顾。

  她亲自做了件紫色藤萝花纹的小衣服,原本想等百日宴过了,再托人送去公主府,聊表自己这个当姑母的的心意。

  没想到,竟然有人来接她去。她连忙换了件稍显体面的衣裳,带着儿子一同赶到公主府。

  来不及看小侄女,先向皇帝见礼道谢。

  “奴才恭请皇上圣安,多谢皇上恩典。”

  她为了喜庆,特意穿了件藕色镂金祥云衣,不似平日穿着那般暗沉素简,只是这几日担心和照顾儿子,瘦了许多。

  可气韵犹在,盈盈秋水,淡淡春山,那般绰约娇艳,像天上不食杂粮的仙女。

  皇帝看去,心中波澜微起,却不形于表面,只是道:“不必谢朕,是驸马要你来的。”

  陆瑰云转向哥哥,蹲了个安:“谢驸马爷。”

  “云儿!”陆绍炀连忙托住她,本想说些什么,又忌惮上首坐着的皇帝,忍住激动,问道,“你一向可好?”

  经历了这些事,陆瑰云实在说不出那个“好”字,于是就只点了点头,将做给侄女的小衣服拿出来,递给孟棠儿。

  “这是我送给小侄女的,做得拙劣,请紫阳公主不要嫌弃。”

  孟棠儿接过一看,那件小衣服做工精致,紫色藤萝栩栩如生,在阳光下闪动着欢乐的光泽,特意用了雕绣的技法,很费眼睛,显见是用了功夫了。孟棠儿知道她现在处境艰难,还能腾出时间绣这个,实属不易。

  “瑰云有心了。”孟棠儿说话间,就将衣裳套在桃子身上。

  桃子似乎很喜欢这件新衣裳,一穿上就咯咯地笑个不停。陆绍炀又对妹妹道:“侄女的小名叫桃子,大名还等着你来起呢。”

  从前的一句玩笑话,哥哥竟当了真,陆瑰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大名还是由父母起比较合适:“这不好吧。”

  “怎么不好,咱们早就说好了的。”陆绍炀拉她坐下,“我已拟了几个,你帮哥看看哪个好就成。”

  陆瑰云坐下后,看了皇帝一眼,见他没有什么怪罪的意思,也就心安理得地坐了。

  男诗经,女楚辞,陆绍炀拟的几个名字,分别是宜修、杜若、青云、煌煌,都出自《楚辞》。

  “煌煌。”

  几乎是异口同声。

  皇帝一愣,看向陆瑰云,没想到会与她如此一致。

  心有灵犀的两个人有些尴尬。

  “明哲煌煌。”

  又是几乎同时开口。

  皇帝清咳了一声,掩饰尴尬,道:“不如就用这个吧。”

  孟棠儿抱着女儿道:“既然皇上和瑰云都这么说,那就定了这个。多谢皇上赐名,也谢谢瑰云。”

  陆瑰云站了起来,道声不敢。

  她能感觉到,皇帝逡巡的目光正紧紧地锁在自己的身上。

  孟和昶怕他爹娘吵起来,不等皇帝召唤,就走到皇帝面前跪下道:“妹妹的百日宴,儿臣来迟了,请父皇恕罪。”

  皇帝收回目光,看向儿子时多了几分柔和:“起来吧,你身子好些没有?”

  “母亲悉心照料,儿臣现在很好。”孟和昶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爹,没有起身,而是叩首求道,“是儿子自己要吃那点心的,不知道点心放了几日,这才闹的肚子,请父皇不要怪罪母亲。”

  皇帝先是一愣,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将中毒的事瞒着儿子,眼神顿时有些复杂。

  孟和昶见皇帝没有回应,向前跪行几步,轻轻抱住他爹的腿,再次申诉道:“真的是儿臣胡吃的,不干母亲的事,请父皇责罚儿臣。”

  腿上小挂件的急切的声音,让皇帝心里升起了一阵温情,毕竟是亲生父子,血脉相连,他看儿子因那邪毒而瘦了不少,心有不忍地拉起他。

  “就依你,朕不罚陆氏。你以后吃东西要小心些。”皇帝变身慈父,摸了摸儿子的头,“玩儿去吧。”

  孟和昶高兴地谢恩:“谢父皇不罪之恩。”

  陆瑰云看儿子替自己求情的样子,心里一酸,再抬首看那高高在上的人,仿佛是一个从未认识过的陌生人。

  陆绍炀许久没有见到妹妹,十分关心她的近况,趁着百日宴人多,将陆瑰云拉到一间耳房里说话。

  他低着头,声音里满是自责:“云儿,都是二哥无能,明知道你是被冤枉,却不能替你求情说话。二哥这个状元,真是白当了。”

  陆瑰云知道,二哥一向疼她,虽然先前兄妹俩曾因黄夫人的事闹得不愉快过,但仍旧是一处长大的亲人。二哥是整个京城里,除了孟和昶之外,唯一和她有血脉相连的亲人。她出了事,二哥一定暗地里操碎了心。

  她拉着二哥的手,摇头道:“不,二哥,你千万不要卷进我的事情里,到时候若是连累了你,我就成了真的罪人。”

  “可是云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就犯了谋逆之罪呢?”

  陆绍炀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是何人会陷害妹妹。更想不通的是,皇帝与妹妹一向夫妻情深,怎么会轻易听信了奸人的话去。

  “此事我也疑惑。皇上像变了个人似的。”

  陆瑰云想起皇帝手心的疤痕,当初他可是经常调侃那条疤痕,可那日他们对峙,当她提起这疤痕时,他竟把它的来历忘得一干二净。

  ”皇上他……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陆瑰云眉头微蹙,如同风吹皱一江春水,语气也渐渐变得疑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他的性子,更像当初还是太子的时候。”

  陆绍炀经历官场,知道人心险恶,便问:“会不会你不让皇上娶后宫,皇上才找了借口废你,想要纳妃娶嫔?”

  这倒不失为一种可能,可是陆瑰云觉得也不像。皇帝若真想要别的女人,现在这时节,就该选秀了。可是她听说,内务府几次建议选秀,都被皇帝驳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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