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族学里面,有老五帮衬着,沈仲恒的确可以免受许多欺辱。
果不其然,只听沈仲恒走过来,兴奋的拉着沈心然的手说道,“姐姐,今天多亏了五哥,恒儿才没被那些人欺负,您是不知道,五哥在夫子面前可得脸了,便是11弟也没有得夫子这么看重。”
季元烈虽然是伯府的嫡孙,但并非出自二房,夫子对他的看重有限,所以有季元淳相帮,的确可保沈仲恒在族学平安。
难怪上次他来找她谈合作的时候,信誓旦旦,十分自信自己一定会跟他合作,原来如此,因为沈仲恒迟早要进入季家的族学,若想在族学里平安,定然少不了季元淳的庇护。
这般一想,这季元淳,倒是个聪明人,跟他合作,倒也无妨,所谓给予别人方便,也是给自己方便,沈心然一向来都相信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的力量要强,既然季元淳证明了它的价值,沈心然自然不会把这个盟友往外推。
只不过,季元淳好歹也是三房庶子,他这样明目张胆地在族学里面庇护沈仲恒,真的好吗?
李氏可是个记仇的,若季元烈到李氏面前告状,沈心然可不敢想象,李氏会对季元淳母子做出什么事情来?
仿佛知道沈心然的顾虑和担忧一般,季元淳笑道,“六妹妹放心,我们母子二人虽在三房里生活的并不如意,不管是月例银子,还是其他开销,都经常遭嫡母苛扣,但我终究在读书方面有所天赋,就是比三哥也不差,三哥不过是因为二伯袭了爵,承了你们沈家的恩,才得以去国子监读书的,父亲是个好面子的人,但我们三房处处不如二房,唯独我的学业成绩位列族学第一,所以纵使嫡母想要打骂我们,父亲也不会允许的。”
原来如此。沈心然恍然大悟,难怪他说以李氏这样自私刁蛮的性格,季元淳母子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毕竟季元淳的母亲,张姨娘并不年轻也不漂亮,是老夫人随意赐过去的一个丫鬟而已,而除了张姨娘之外,季崇文的另一个姨娘,可是又年轻又漂亮,其他的通房丫鬟,也是各个水嫩嫩的,原来这里面,还有季崇文爱面子,跟兄弟攀比的原因。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季元淳自个争气,季家族学的孩子可不少,想要在里面拔得头筹,并不容易,看来这个季元淳,的确是一个值得交好,和投资的对象。
沈心然并没有邀请季元淳到屋子里坐坐,不是他不想,而是在他的院子里,毕竟还有其他人的眼线看着,还是谨慎小心为妙。
况且季元淳已经十五六岁了,早就搬到前院去住了,虽然因为是自家兄弟姐妹的原因,可以自由出入内外宅,但毕竟沈心然跟他并非堂亲兄弟姐妹,而是表亲,所以为了避嫌,也是不能邀他进屋子里坐的。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合作,沈心然自然会有所表示,所以她早已吩咐藿香,去准备了十两银子,送季元淳回外院的时候,便把这点心意拿给了他。
张姨娘虽然是老夫人送过去的丫鬟,但为人木讷老实,并不得三爷喜欢,所以老夫人也并没有多在意他。
这两母子虽在三房平平安安的一直生活到如今,李氏不敢往死里整他们,但扣银两,却是常事,听下人们说,张姨娘还要经常在夜里做些绣活,拿出去卖,才能维持他那个落魄小院子的日常开销。
其实这样的情况,跟当初梅姨娘和沈仲恒在紫竹轩的情况何其相似。
唯一不同的,就是梅姨娘和沈仲恒不是季府的人,所以李氏可以任意打骂,甚至指使刁奴来去虐待他们。
但张氏母子不同,毕竟再怎么糟践他们,季元淳还是季府的少爷,身上留着季府的血,所以除了在吃食银两供给上克扣外,打人是肯定不敢的,毕竟要是把季元淳给打坏了,日后三房还拿什么跟二房攀比炫耀。
所以与其说季元淳是因为身上带了季府的血液,还不如说是因为它自身具有价值,这才得到了一点点基本的尊重和保障。
但想要凭借这一点与众不同,就得到嫡母的重视,甚至是好待,哪是不可能的。
李氏最多就不敢明目张胆地虐待他们,想要对他们好,做梦去吧。
见识过紫竹轩里无米开锅的日子,沈心然自然知道,现在对于季元淳母子二人来说,给银子是最实在的,不管笔墨纸砚,还是说营养补品,都需要银子,沈心然直接给他银子,让他花在自己想要的地方,便是一种示好,也可以看成是回报,回报对方今日对他弟弟的庇护。
而季元淳也没有让沈心然失望,非常痛快的收了起来,还让藿香回了句谢谢!
沈心然就喜欢跟这种聪明人做交易,钱是钱,情是情,若对方推诿不收,便是想要他欠下人情,金钱容易还,人情却不好还,所以沈心然还是喜欢跟人用金钱做交易来得直截了当。
他不喜欢到处欠别人人情,处处受到钳制,所以若什么事情都能以金钱来解决,那是最好不过的。
而10两银子对沈心然来说,并不多,他如今有了一项稳定的进项,10两银子简直就是毛毛雨,所以只要季元淳一直庇护着他的弟弟,她也不介意帮助这个有才学有头脑的五哥改变现状,摆脱三房,甚至出人头地。
当然了,想要帮助对方摆脱三房,还为时过早,毕竟沈心然自己,都还没从季府摘离出来。
一般来说,季府的男孩上了族学之后,就要独立搬出内宅,去外院居住。
不过沈心然还没做好这方面的准备,无论是小斯还是丫鬟,他都没有帮沈仲恒配备好,而且弱,沈仲恒真的离开了内宅,搬到外院去住,若有什么事,他还真的没有办法及时救援,所以便做了一盘好吃的零嘴,屁颠颠跑到,老伯爷的书房里。
难得他有事相求,而且一通撒娇下来,这事也就按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