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鸣钺皱了皱眉头,他早在沈心然拔出银针,准备插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只不过碍于野史上对于这个修罗魔女医术的记载,使得他,迟疑了。
生姜就像柳先生说的一样,不过是一个偏方而已,他倒要看看,沈心然是否真的如野史上记载的一样,拥有出神入化的医术。
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沈心然的针灸之法,施展的十分自然。
只不过因为很久没有用了,加上这具身体比较赢弱,所以使用起针灸之法,还颇有些吃力。
别看银针这么小小一只,扎入人的穴位,好似不太需要用力。
实则针灸,最是耗费体力。
因为人体内有许多的经络血脉,一旦银针的位置稍有偏颇,就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所以沈心然在用力方面必须保证刚刚好,不能太轻,也不能太重,所以这十分的吃力。
体力还是另一方面,心神的消耗,才是大头。
还好,店铺的危机已经解决,沈心然这几天,都睡得十分香,内宅那边,二房也消停了一段时间,所以他精神十分的足,心情也十分的好,银针施展起来还算舒畅,有足够的精神力支持。
银针在关节上停留了一段时间之后,沈心然再轻轻的把她捻转着拔起,当银针拔出的那一刻,肉眼可见的积液,从伤口出来喷出,关节的肿胀程度明显消去了许多。
竟真的有效?!
不仅老头子感觉到诧异,便是李鸣钺,也有一丝震惊。
虽野史记载中,沈心然的医术十分高明,毕竟被人尊称为医圣的后代,可想而知,医术是不会差的。
但在他生活的那个年代,他们那个民族的人都是从关外入侵而来,占据中原的,所以艺术并不发达,中原的医术也在战争中被销毁,被损坏,而医术的标杆人物,医圣的后代也早就断绝,所以银针针灸之法,其实在他那个年代,并没有流行。
沈心然没有理会两人的想法,兀自低头在那里帮老者针灸。
当四肢关节都用针灸扎完,沈心然已冒出了一身冷汗。
实在是太累了,比她爬完一整座伏牛山还要累。
而老者的四肢,明显消肿了许多,这会儿,没人敢再对沈心然在纸上画出来的仙鹤舞有任何的异议了。
沈心然又开了些药方,辅助着老者,练仙鹤舞。
其实他还有四个武字没有画出来,毕竟五禽戏不仅仅只有一种仙鹤,还有其它的禽类的动作。
不过这东西,并不是一下,都能同时来练的,必须循序渐进,先把仙鹤舞练好了,让关节有灵活度了再来练习其他。
针灸之后老者,手上的积液和脚上的鸡眼已经被放出许多,他也有些累了,服用了一些药后就先行,下去休息。
枯山水的亭子里,李鸣钺拱手道,“沈姑娘,大恩大德,李某无以回报,这东西还请姑娘收下。”
沈心然接过他手上的盒子,打开来一看,竟是一沓银票。
粗略算起来,起码有上万两之多。
这对于以前的沈心然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太多的钱,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急于摆脱,季府的掌控,无疑是一笔及时的启动资金。
但沈心然却没有收下,而是把盒子推还给了李鸣钺。
“李公子?原来公子姓李。”沈心然眨了眨眼,把眸子里的精光掩下,“李是燕国的大姓,但在京城中,数得上名号的李氏一族,却不多……”
仿佛知道沈心然要说什么一样,李鸣钺收回盒子之后,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等着沈心然继续说下去。
“尤其是能在京城近郊,拥有这样一处大别苑的,恐怕,也只有一个李氏了。”
“哦?”李鸣钺饶有兴致道,“不知,沈姑娘说的是哪个李氏呢。”
“大燕开国功勋的后代,昌国公府,李氏一族!”大燕开国已有400多年,开国之初便封有13国公。
在大燕,爵位有三品,分别是公,候,伯。
公侯伯里面,也分一等二等三等。
历经世事变迁,原本开国的13个国公,流传到永隆年代,能够延续下来的,也只有五家。
其中,便有昌国公府,李氏一族。
如今的昌国公府,便是一品国公府里的三等。
昌国公府在京城里,算是比较低调的贵族了,难怪沈心然当时一时也没有把这李鸣钺与昌国公府联系在一起。
毕竟在他前世收集到的情报当中,昌国公府十分的低调,他也就没有往这方面想。
倒不是说人家一个一品三等国公府不起眼,而是在老国公爷去世之后,昌国公府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不仅丢掉了镇守西北的差事,还惹出了一系列的笑话,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拉拢和注意的地方,沈心然也也就没有往这方面想了。
不过一听到,这人自称自己叫李某,那除了昌国公府李氏一族,沈心然实在想不到还有哪个李氏敢在京城近郊建私宅园林。
可是她明明记得,昌国公府只有一个嫡子,也就是后来的昌国公世子李鸣玺啊。
那李鸣玺她是见过的,平宁侯府虽为二品候,在品阶上,比昌国公府要低,但人家是太子的左臂右膀,未来必定是肱骨之臣,对于一个连西北军权都把握不住的昌国公府来说,后期甚至隐隐都有些要讨好平宁侯府的味道了。
所以这李鸣玺,也算是侯府的常客,沈心然嫁到侯府之后,自然碰见过几次。
除此之外,昌国公府,根本就没有其他的男丁了。
不,不对!
沈欣然讶然的抬起头,“你是李鸣钺?!”
是的,他忘了,还有一人,叫李鸣钺!
昌国公府原本有两位嫡子,长子李鸣钺,次子李鸣玺。
只不过两人出自不同的母胎,李鸣钺之母在生下他不久便病逝,李鸣玺乃继室所生。
而沈心然之所以会忽略掉李鸣钺,乃是李鸣钺,早在她嫁进侯府的时候,就犯下大罪,被流放到了矿区,不到半年,就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