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鸣钺纵使查不到萧逸臣跟他有什么联系,但是若再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查出萧逸臣根本不是萧家的罪奴儿,是萧家唯一剩下的嫡子的时候,他可不敢想象这种阴险狡诈的人,在得到了这个把柄之后,会拿来做什么?
他是真的越来越好奇了,像这么阴险狡诈的人,是怎么被他的继母陷害的,又是怎么被亲生父亲送去开矿,死在途中的。
像这么阴险狡诈的人,走一步算三步的人,不能长命百岁,真是愧对他的狡诈算计呢!
李鸣钺似乎看出了沈心然的不悦,笑了笑道,“沈姑娘放心,我说这些东西,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要跟你合作而已。”
“合作?”似乎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沈心然轻笑一声道,“公子家大业大,还是国公府的大公子背后靠着老国公爷,和当今的皇贵妃,还需要找我合作,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表小姐,一无所有,除了这个店铺,跟您合作过外,我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您惦记着呢?”
“何况,”沈心然冷笑一声,“何况我已经跟杨大将军一家合作了,一世不烦二主,这道理,我相信李大公子也是明白的吧,你若是想打着大米的主意,那你就拿出诚意来买,如若不然多的是人,要和我合作,而且,你不要想着威逼利诱,我自然是怕你的,可是杨大将军,却不怕你,所以做决定之前还是先请李公子三思而后行。”
李鸣钺没有在意沈心然语气里的夹枪带棒,依旧自如的回道,“你当然有理由和我合作,因为……”
思虑片刻,李鸣钺终于打算抛出干货,“你已经被太子盯上了。”
“什么?!太子盯上我?”
李鸣钺摇摇头,又点点头,“准确来说不是盯上你,而是盯上你和杨家合作的这批米粮。”
沈心然冷笑一声,“他盯上了又怎么样?我刚才都已经说了,有杨家做后盾,纵使他是太子,也不敢胡来……”
“哦是吗?看来你并不太了解太子这人……”
听了李鸣钺这话,沈心然沉默了,谁说她不了解太子?当初平宁侯府要从他的身上,取得,沈氏医经,就是为了奉给太子的。
可以说,平宁侯府就是太子最为忠诚的走狗和爪牙,沈心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太子的为人呢?
为了取得好名声,又想要得到沈氏医经,不惜谋划长久,让自己的属下,以一门婚约,慢慢谋取沈氏医经,这样的人,岂是好对付的!
太子本人其实也就算了,虽然城府深,但他身边一个叫做方中的谋士,才是真正的诡计多端,不可小觑。
如此一想,沈心然倒是有些担忧了。
李鸣钺就知道,跟沈心然这种聪明人谈合作,就要直来直往,少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
如今不就是这样吗?开门见山,抛出自己收获最大的信息,只要对方心动,他就不怕合作不成。
果不其然,在听了这消息后,沈心然先是震惊,然后深深皱起了眉头,最后想了许久,说了一句话,“好,我可以跟你合作,但不是现在……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的话应验。”
“行,其实也用不了多久,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沈姑娘你自个小心些,我先把阿四放在你这里,如果真的遇到了问题,才能及时通知我。”
沈心然这回没有反驳,而是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下来。
见此,李鸣钺也是很干脆的先行离开。
“少爷,阿四到底做错了什么,您骂我打我罚我就是了,请您千万不要抛下我啊~~少爷!!!”徒留阿四一人在长街古道上凄厉哀嚎。
果然,今日珠珠来的晚了,是事出有因的。
一来到,珠珠就以十分歉意的语气对他说道,“沈姐姐,我们一起合作卖米的事情,恐怕不成了。”
沈心然眉头挑了挑,只听珠珠继续道,“我爹今日才刚去上朝,立马就让人回来传信,让我们三兄妹不要再去城门口搭棚子卖米了,私兵……那些私兵也……”
珠珠咬了咬牙,还是把他爹传回来的话告诉了沈心然,“我爹说,那些私兵也不能派给我们兄妹三人了……沈姐姐,对不起,我爹不想这样的,实在是朝堂上那些御史台的言官欺人太甚了,不就是嫉妒我爹,眼红我爹晋升的太快吗?居然联合起来上奏折,说我爹纵容子女,趁着兵荒马乱,赚灾民的钱。”
珠珠红了红眼珠子,“我爹哪是这样的人?更加可恶的是,那些所谓的朝廷命官,一个劲的嚷嚷着,要让皇上收了我们的这些米粮,免费充国库,我就不相信这些朝廷命官自己府里没有多余的粮食,自己的粮食不愿意拿出来,还想打我们杨府的主意,简直太恶心了。”
“还好我爹没有同意,一口咬定这事与他无关,所以我们兄妹三人是暂时不能去那边了,沈姐姐,我劝你也先别去,没有士兵保护很危险的,我们就暂且先把粮食收起来,放在库房里吧。”
沈心然却是摇了摇头,“之前咱们已经答应了那些灾民,每日至少会发卖米粥一次,本来朝廷免费供应的粥粮就稀薄的像水,量又少,若我们再撤了发卖米粥的棚子,岂不是要让他们饿死?”
“可是……”珠珠有些犹豫和担忧道,“可是没有私兵保护,我怕到时若发生了乱子或意外,姐姐会受伤。”
沈心然却摇了摇头,“你放心,安全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粥水无论如何都是要继续卖的,就算不为了百姓,也要对得起我自己的承诺,既然我答应了,他们会一直卖到年初三,就不能失信于人。”
沈心然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用什么慷慨激昂的词语,语气也是平平淡淡,好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可珠珠看向她的眼神,却发出璀璨的光芒,好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珠珠望着眼前这个梳着男子头,穿着青布衣的少女,仿佛从来不认识她一样,她身上带着一股倔强和骄傲,她这回终于知道为何自己一见这个姐姐就那么喜欢,原来,不仅仅是因为他姓沈,还因为她瘦弱的肩膀,有着不弱于男子汉的担当。”
珠珠的心也受了感染,热情似火到,“好,到时我也跟去,父亲不让我带私兵,那我就把家里的几个会些拳脚功夫的小厮也带去!”
沈心然却是摇了摇头,制止道,“珠珠,你不能去,听你父亲的话,杨将军说的没错,他不是怕被我们连累,还是在保护你们?若你去了,连累的不仅仅是他,还有整一个杨府,甚至是杨氏一族都会被人点着头说赚昧良心的钱。”
“那怎么办?我总不可能看着姐姐你自己一个人去,那多危险啊!”
沈心然笑笑,“放心吧,我已经有了办法,你就在府上好好的等我的消息吧,这批大米我不会让他压仓的,不仅要卖出去,还要卖个好价钱,所以呀,你就把自己的嫁妆匣子清理干净,等着收钱吧~!”
珠珠被沈心然这么一调侃,不由得脸色一红,罕见的跺脚道,“我要什么嫁妆?我才不要嫁人呢,姐姐羞得戏弄我,哼!我不理姐姐了,我回去了~!”
见沈心然还要说嫁妆的事?珠珠果真红着脸,一转身就带着丫鬟匆匆逃遁走了。
见他如此慌张和害羞的模样,沈心然不由笑着摇了摇头,自从珠珠变瘦变美之后,上杨府提亲的人,都快踏烂杨府的门槛了。
听说有几户人家,倒是很得杨氏夫妻的心水,甚至还在杨珠珠面前提了几下,如今倒是搞得珠珠一听到结亲两字,就羞怕的要逃命了。
这才是一个少女该有的模样么,沈心然也喜欢拿这事逗她。
珠珠走后沈心然,便让阿四去一趟国公府,把这事,跟他家公子汇报一下。
她预计,接下来将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不过沈心然并不怕。
她嘴角微微扬起,自语道,“太子是吧,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要杆上了……我倒是很期待呢~,不知道你期不期待呢~!”
上辈子,他的主要仇家是平宁候府,但他总感觉,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理清楚,譬如父母祖父的突然死亡,以及大舅一家去而复返,回京之后杳无踪迹之类的事,这些一件件一桩桩,他总感觉,与这位阴险狡诈的太子有关系。
然而太子的势力太过于庞大,上辈子他都没有想要过跟太子斗,能够到平阴侯府,已经是他使尽了全身力气换来的最好结果,所以他不敢想象,若那些事情真的与太子有关,他要如何应对。
所以才要更加谨慎,要尽快找到自己的大舅,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才好尽早确定目标,制定计划。
沈心然不喜欢被动,非常不喜欢。
吩咐阿四去国公府找李鸣钺后,沈心然便带着黄麻先去城外卖米点了。
没有了杨府的士兵可以用,便只能派上自己人,所以他让马宝田关了药铺和丹药房,暂时把,里面的人员都抽调出来,用在城外卖米点上,
还好上一次马宝田带回来的人不少,如今经过一番培训,个个上手的业务都很熟练,现在临时接手卖米点,也不是很大问题。
沈心然先雇了几辆马车,然后把这些人分成两批,一批跟他去仓库里取米,另外一批先到城外的卖米点收拾一番,准备今天的开张事宜。
米拉到城外的卖米点后,沈心然发现,之前来找她买米的三个商贩,早早就等在了帐篷前。
如今杨家的人手已经撤回去了,杨管事自然不可能再来接待这三个人了,而马保田虽然也是在药铺里当惯掌柜的,可毕竟一个是药铺的掌柜,一个是卖米点的掌柜,所经营的货物还是不同的,所以也只能,与这三人打着哈哈,有一搭没一搭的迎合聊着。
见自家小主人回来,马保田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迎上去。
沈心然也是没想到这三人这么快又来了,之前才刚刚买走6000石大米,难道如今又要来买大米?
无论如何,先把人请进来,听听他们的来意,再打算。
没了杨掌柜在,沈心然只能自个出马。
他让马宝田把这三人请进帐篷里,只留机灵的小丁豆在一旁斟茶便好了。
这三人一见接待他们的,是之前一直跟在杨家千金身边的一个小厮,便不由皱了皱眉头。
但好歹他们三人真实的身份是太子的手下,是带着目的来的,所以对于谁接待他们,并没有什么所谓,只要目的达到,也可以了。
所以其中一人先开口了,“这位小哥,今日我们也是来买米的,今日我们要买的,可不止6000石,而是要更多,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权利决定呢?”
这人说话倒也客气,沈心然明显穿了一身小厮的衣服,他还能笑着叫一声小哥,倒也令人佩服。
沈心然含笑回道,“请问这位老板要多少米粮呢?那是一次性要几万石以下,我还是能够决定的。”
几万石都能决定?!
听他这口气,三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拿正眼去打量沈心然。
见这小子虽穿了一身不起眼的粗布麻衣,但容颜俊俏,眉宇疏朗,自有一股不凡之气,便惊觉自己走眼了,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厮吧。
这才正色道“既然小哥说你能决定,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直说,我需要3万石的米粮。”
“我也是要3万石。”
“我也是!”
那人的话语才刚落下,另外两人也是异口同声道。
“不知道小哥能不能拿出这么多米粮,还有,价格上也希望小哥能便宜一点。”
“对呀,毕竟要这么多的米粮,也算是帮小哥你解决了存货,你怎么也得感谢我们一番,我看就按照市价两倍的价格卖于我们吧。”
“就是就是,上次从你这儿买回去的粮食,我看了一看,看样子像是今秋收割的,虽然还算新米,但因为已经去了谷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