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
哄完歆歆睡觉,我回到卧室。祁少遥不在里面,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窗帘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窗户没有关。我慢慢走向窗边。
祁宅建在山顶上,冬天的晚上风很大,若不提早把窗关上,夜里便飕飕的凉。
刚走了两步,我又停下,窗帘下方露出两只穿皮鞋的脚。
“遥?”我好笑的偏头,他躲在后面,貌似想和我捉迷藏?
他没有回答,我便蹑手蹑脚靠近。好吧,那就看看是谁把谁吓一跳!
走到窗边,迅速一把拉开窗帘!
“祁少遥!”
没人!?
冷风灌进我的衣领!
赶紧顺手关了窗户。难道是我的错觉?不放心的又看了看外面,院子里没有人,只有两盏路灯在月亮下泛着幽幽白光,高大的梧桐树在寒风中摇摆,树叶萧萧飘落。
关紧窗帘,低头看见地上树叶的阴影,我又伸手将窗帘拢了拢,心想,祁少遥应该在书房吧!正打算转身,背后突然被人轻轻一拍——
“啊——”慌张得尖叫着跳了起来!
“怎么了?”柔和的声音带着笑。
是祁少遥!
我拍着胸口微怒的转身轻嗤:“鬼鬼祟祟的想吓死我?”刚才躲进窗帘,突然又窜到我背后,他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
祁少遥一脸无辜:“是你在自己家里疑神疑鬼,还怪我?”
不怪你怪谁?我的心脏可是很脆弱的。没好气白他一眼:“我睡觉了,懒得理你!”
懒洋洋掀开被子爬上床,他拉住我:“等等再睡,到书房来……”
书房的隔音效果很好,房门紧闭,听不到一点声音。
“扣扣……”轻轻敲门。
不一会门开了,元谨微微点头:“嫂子……”他往侧让开一点,祁少遥率先走进去,坐在对面沙发上,朝我招手,拍拍身边的位子。
我在他旁边坐下,看见面前的茶几平放着几张打印的资料。随手翻一翻。不得了了,警察盘问的笔录复印件!
“你们怎么会有这个?”警察笔录那可是绝密文件,祁少遥怎么弄到的?
“这就要谢谢元谨了!”他赞赏的看一眼元谨,他关了门回来,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
“正好他一个同学在警局工作,我拜托他复印给我,光靠那些警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洗脱嫌疑,不如我们自己查!”
我终于真切的了解到,钱、权、势,这三样东西在当今这个时代是多么重要,警察局的关系都能打通,还有什么是他们办不到的!看来我能被保释也是靠了这一层关系。
祁少遥顺手搭在我肩上,继续说:“元谨现在是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了,你这件麻烦事还真得靠他不可!”当年送元谨去读书,元谨想学企管,是祁少遥坚持让他学法律。不得不说,祁少遥的预谋很超前,留一个懂法律又忠心耿耿的人在身边,什么难题不是迎刃而解?当然,如果不讲理的碰上不要命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元谨一副专业人士的脸孔,显然已经不是我六年前认识的那个毛头小子了。
“嫂子,你回忆一下,那瓶矿泉水和咖啡,除了你还有谁碰过?”
我想了想,碰过矿泉水的人应该很多,至于咖啡,只有我和黎璐接触过。
“黎璐?”元谨抬起眼来,眸光闪烁不定。
“恩。”我点点头,“怎么了?”
元谨没有回答,祁少遥开口了:“就是把咖啡泼在我身上的那个女人,她有可疑吗?”
“不会吧?”
“没有!”
我和元谨异口同声!
“咦?你怎么知道?”祁少遥紧接着问。他的回答会不会太快了一点?要知道他根本连见都没见过黎璐,又怎么断定她没有可疑?
“我是说……”元谨垂着眼,“我是说,黎璐从嫂子那里接过咖啡,从后台走进会场,一路有很多人,而且嫂子一直在看着,她应该没有机会投毒……嫂子也是这么想的吧?”他把问题又扔给了我。
“是啊。”我点头,事实上我也是这么想的。黎璐从我手里拿走咖啡后,我的视线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个杯子,当时黎璐紧张地一直盯着祁少遥,根本连看都不敢看那杯子一眼!
元谨从桌上找出黎璐的笔录来递给祁少遥:“而且,根据黎璐的口供,她并没有接触过矿泉水。”
是的,我想起来了。矿泉水送来的时候,黎璐正好被我派去接祁少遥,后来她一直在会场,矿泉水是我叫另外一个同事摆的。
“那排除她……”祁少遥把那张纸放到一边,又开始翻面前的资料:“找找看谁还有可疑……”
元谨把复印件重新排列,“我刚才已经研究过了,嫂子说那把矿泉水交给了一个员工,可是这里没有一个人提到你叫他把矿泉水搬到后台……”
这就奇怪了,警察应该盘问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而且高腾跃在事发之后立刻封锁了现场,按理也没有人可以走出去才对,唯一的解释——这里面有人在说谎!
“你还记得那个人是谁吗?”
我微微皱眉。那天的情景很混乱,一时也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没关系……”祁少遥抿着唇,把资料叠一叠,一下甩在元谨面前!“元谨,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居然敢陷害他?这个人死定了!
元谨默不吭声,接过资料开始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对照。祁少遥生气了,意味着这个人要完蛋了……
我又想了想,还有一条线索:“这次发布会的工作人员都是一个月前招的,人事资料还在。”
“是吗?”祁少遥紧拧的眉头松了松,“我知道了,这就打电话给高腾跃把资料送过来……”说着就要掏手机。
“等等!”我按住他的手,“现在很晚了哎……”就算拿到人事资料,找出那个人,还是要等明天一早警察上班了,才能把材料送过去。何况现在已经十二点多,高腾跃早就睡觉了!
祁少遥顿了顿:“我只是着急……”他一刻也闲不下,抓紧了我的手。
我微微一笑,也用力反握住他。拍了怕他的手背,偎进他宽大的怀抱:“你着急也要警局有人上班才行……明天吧!都忙了一天,你不累,人家元谨也累了……”
“那好吧……”祁少遥还有些不甘心,刚才成熟稳重的样子突然一扫而空,像个小孩子一样发誓赌咒:“明天我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该死的家伙找出来!”
谁说男人不可靠的?我以前的那些言论,在这一刻,因着他心急的模样,就像多米若骨牌一块一块被推翻。回想起来,自从认识祁少遥以后,每当我大难临头,他都能神通广大的有如神祗般突然从天而降,周身都好像环绕着耀眼光芒!就像现在,关键时刻,帮助我的人不是我自己,还是他祁少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