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这算什么美人
她心想:小新都送给自己亲手做的礼物了,我也该准备点礼物当回礼吧。做什么呢?画画写字对自己来说似乎不够厚重没有诚意,那就绣个香囊吧。
夏小苏觉得这个决定很好,要趁辛弃疾不在时偷偷上街买点针线。
第二天,辛弃疾果然又出了门。夏小苏先去找邢仲礼练了会儿琴,便上街购置针线。她买了一包针,一堆彩线,边盘算着绣点什么边住回走,走到路口时,抬跟便瞥见了辛弃疾。
他正站在胡同边的水井旁,伸手从井中拎起盛满水的木桶,他将水桶放到地上,换另一只手再次拎起,脸上挂着他招牌似的亲切笑容,温和的声音自口中溢出:“我帮你拎回家吧!”
在他的身边不远处站着一位年轻女子,穿着一件颜色粉嫩的小花袄,一张圆圆的小脸上配着一双会说话般的眼睛。她听到辛弃疾的话语,羞涩的低下头,用双手绞着胸前发丝,怯怯道:“多谢辛大哥。”她的声音轻细柔弱,让听者顿生怜爱,可夏小苏此时却浑身爬上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认得这个女子,记得听苏婶说过,她名叫莹儿,就住在这条胡同的东头,父亲是位私塾先生。她虽不是大家闺秀,但也算知书达理,再加上模样秀丽,气质柔弱,在方圆数里算是小有名气的美人,上门提亲者数十,可人家毕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性情难免有些清高,愣是将提亲者全部回绝了。她爹说了:定要嫁有才学有前途有气度的英俊之人。
这算什么有名的美人?明明长的颧骨有些高,鼻子有些圆,嘴巴有些扁,比起之前见过的歌女月儿差远了。夏小苏正在心里诽腹,见两人一同往胡同里走去,便用俏目瞪辛弃疾的背影。他的背影清俊,宽肩窄臀,身材修长,紧绷的手臂下拎着装满水的木桶,看上去似是没有使多大力气,他的步伐轻赢稳健,桶里的水竟没有因为步子的晃动洒出一滴。莹儿低头碎步走在他身侧,身形柔弱如柳,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不得不说,夏小苏看着这一幕画面,竟觉得格外和谐搭配。她微微皱眉,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他喜欢这样的类型的女子吗?应该喜欢吧,不然为什么表现的这么亲切温和?
辛弃疾帮莹儿把水缸注满,拒绝了莹儿的挽留,提步住回走,一出门便见到了夏小苏。见她正静静的看着自己,表情似乎有些不愉快。辛弃疾走上前,调笑道:“你怎么来了?不会是在偷偷跟踪我吧!”
“谁偷偷跟踪你了?我可是见你对美人献殷勤,觉得有趣,就光明正大的跟踪你。”夏小苏抬手拍了拍辛弃疾的手臂,睨了他一眼,说道。
“献殷勤?”辛弃疾无奈的笑着摇头:“是她打水时不小心扭伤了手腕,见我正好路过,便请我帮帮忙罢了。”
“哼,井边那么多人,怎么偏偏让你帮她?”夏小苏小声嘀咕,她也说不清自己的心里为什么觉得患得患失,不是滋味。
辛弃疾望着夏小苏嘟起得小嘴,忽然间笑了,他说:“这莹儿姑娘温柔娇弱又知书达礼,模样也俊俏,可真是个让人怜爱的可人啊!”他朝夏小苏探探头:“你说呢?”
夏小苏听了心里更别扭,回道:“惹不惹人怜爱别问我,问跟你一样的男人去!”说完一扭头,转身走开。
辛弃疾笑得更欢,跟上前,拉起她的手臂说:“走,请你去酒楼吃好吃的。”
两人来到尚羿城最大的酒楼,辛弃疾显然心情很好,点了一桌子的菜。夏小苏见他心情不错,觉得更加窝火,一声不吭的往嘴里塞着跟前的红烧肉。不远处通往二楼的楼梯上传来响声,夏小苏下意识寻声望去,只见楼上下来几个人,为首的那人一身白衣,步态悠然,身后跟着一男一女,均是一身青衣。夏小苏一嘴红烧肉差点喷出来:白暮皙!怎么又遇到他了?这也太有缘了吧!白暮皙也看到了她,远远的对她微笑。他将一根手指放到唇边,竟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夏小苏挑眉,不让我出声?正好我还不想理你呢!夏小苏全当没看见他,继续低头对付面前的红烧肉。
辛弃疾背对着楼梯坐着,自然看不到楼梯上下来了什么人,他只是瞧见夏小苏的神情有些变化,便侧耳朝身后听了听,原本愉快的心情瞬间平静了下来,皱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
饭后回家的路上,辛弃疾若有所思,夏小苏见辛弃疾不理自己,便继续闹别扭,两人一路无语。
年关已至,家家户户忙忙碌碌准备过年,连空气中也充满了欢喜和快乐。可夏小苏却像个世外人,不但不觉得欢喜,反而越来越惆怅。
“小苏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你的忧愁都随着你指下的琴声流露出来了。”
夏小苏听到声音停下手中的动作,见坐在一旁的邢仲礼正用清澈的眸子静静地望着自己,不好意思道:“你能听出来?”
邢仲礼笑了笑:“乐由心生,琴音骗不了人。”
夏小苏低着头不语。邢仲礼转身将身边的小香炉拉到了案边,他摸着香炉上的镂空花纹沉默了一瞬,抬眸望了一眼低着头的夏小苏,便果断的将香炉点燃。看着炉中缓缓升起青烟,他又沉默了一会儿,等到香气散于两人周身,他温柔道:“是何事另夏小苏忧愁?可否与仲礼诉说一二?”
淡淡的香气充斥着鼻腔,令夏小苏的精神舒缓放松,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轻轻柔柔自口中飘出:“我,只是想念家人了。”
邢仲礼望着夏小苏,见她目光飘渺,继续问道:“小苏想念的家人……?”
夏小苏听了,一幅委委屈屈的表情,柔柔道:“当然是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
邢仲礼有点迷惑:“爸爸?妈妈?”
夏小苏知道这里不用这两个称呼,解释道:“这是我家乡的叫法,就是爹娘的思意。”
邢仲礼点点头,又道:“你的兄长,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他目光柔和的盯着夏小苏,不放过她神情中的一丝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