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离开尚羿城
如今满城人心惶惶,只热闹了一天的粥市瞬间冷清了下来。新年第三天,别说上街喝粥的人,连粥摊也见不到一个了。
夏小苏一直窝在家里,不是弹琴便是写字画画,连院门都不肯迈出一步。辛弃疾见她日日烦闷,无所事事,便说:“我们不住在这里了,离开尚羿城吧。”
夏小苏听了眼睛亮了亮,转眼又恢复了之前的淡漠,说:“城门都被封了,官衙查的很紧,只许进不许出,我们能离开得了吗?”
辛弃疾笑的和煦:“不是有白暮晳给的金牌吗?我们去试一试,总比困在这里好吧。”
夏小苏听了点点头,恢复了点精神,开始收拾东西。
两人决定两天之后起程,夏小苏想起邢仲礼的院子仍然紧闭着,他还没有回来,便决定将他托给自己的琴放回去。
夏小苏抱着琴推开邢仲礼的房门,见地上已落了厚厚一层灰尘,看来很久没有人来了。夏小苏走进去,发现正对着自己的桌子上,方方正正的摆着一封信,上面工整的写着:小苏亲启。夏小苏将琴放到一边,好奇的拆开信看了起来。
信上写道:由于一些脱不开的原因,只怕不能与小苏告别了,仲礼深表歉意。那琴是仲礼的心爱之物,如今便赠与小苏了,期待与你再次相见的那一天。
看着署名为邢仲礼的信,夏小苏有些奇怪,他这是早就知道我会离开吗?
夏小苏抱着琴回了家,将琴安置好,准备出门的干粮。
离开尚羿城的这一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空气也好得很。夏小苏坐在熟悉的温暖的马车里掀开帘子向外张望,街上冷冷清清,基本没什么人。店铺也大多关着,萧条的像一座空城。
“前几天还热热闹闹的,没想到转眼就变成了这样。”夏小苏叹了口气,带着点惆怅道。
辛弃疾没做声,他似乎有些犹豫,半响缓缓道:“你怪他吗?”
“怪谁?”
辛弃疾又顿了顿:“依遥,因为他才变成了这样。”
夏小苏想了想,说:“不怪。毕竟他只是拿钱效命,要怪就怪幕后主使,也就是雇佣他的人吧。”
辛弃疾没在说话,只是落下的马鞭听上去似是轻快了些。
路上遇到几队巡逻的官兵,看到辛弃疾亮出的金牌便不再询问了。这样一路到了城门口,又被守城的官兵拦了下来。
辛弃疾照样亮出了金牌,其中一个官兵给另一个小个官兵使了个脸色,小个官兵会以跑开了。
“二位请稍后。”剩下的官兵礼貌的说了一句,便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夏小苏见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便下了马车想活动活动筋骨。见守城门的官兵们看上去整齐有序,纪律严明的紧。跟那天晚上闯到家里的官差们有明显的不同。
“将军,就是他们。”听到声音夏小苏转过头,见之前的小个官兵恭敬的领来了几个人。为首的被称为将军的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身着暗色盔甲,头发一丝不苟的高高束起,显得原本就高大的身材更加挺拔。此人剑眉星目,相貌英俊,目光坚定,薄唇轻抿,不怒自威。
这是一定是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的人。夏小苏心想着,不自觉的对这浑身散发着威严气息的年轻将军低身行了个礼。
年轻将军接过递上来的金牌,放在手中看了看,眉头微微蹙起,声音低沉道:“阳王的人?”他抬眼打量辛弃疾和夏小苏,眼中闪过一丝狐疑,隐隐散发出迫人的气息:“可有阳王的手谕?”
手谕?辛弃疾一愣,果然单凭这块牌子不容易出城,眼前这人绝对不好蒙混。若我一人还能强行出去,可如今带着小苏……实在不行就先打道回府,离开一事再作商议。只是,若手谕一说是他在试探,只怕会被这难缠的人物怀疑。
辛弃疾正思索着对策,只见远处一身穿盔甲的小兵小跑而来,他跑到年轻将军身边,凑到他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年轻将军听了,又打量了几眼辛弃疾和夏小苏,神情似乎较之前缓和了些。他把手中的金牌随手扔给辛弃疾,微微侧了侧身,道:“不用手谕了,走吧!”
夏小苏听闻,压下心中的惊奇,赶忙上了马车,进入马车的一瞬间,似乎看到了远处闪过熟悉的白色身影。待夏小苏掀开窗帘再次向那身影的方向张望,却只有萧瑟的街道,半个人影都没有了。
辛弃疾收了金牌,没再说话,驾着马车缓步向前行驶。等出了城门,他才回过头,看着厚厚的城墙,忍不住皱眉。
白暮晳,你到底是什么人……
辛弃疾提议再回槃城,夏小苏有所顾虑:“距上次的槃城大火还不出两月,会不会跟尚弈城一样,全城都被官府弄得人心惶惶?”
辛弃疾想了想说:“我们可以去槃城附近的华玉镇,那里因泉水众多出名,有家家泉水,户户垂柳之说,听说每到寒冬泉水上方会飘起水雾,整个城镇就像在仙境中一样。”
他见自己的提议明显提起了夏小苏的兴趣,又道:“我们可以去泡泡温泉,顺便打探一下槃城的情况。”
“好呀!听你的!”一听可以泡温泉,夏小苏爽快的答应。
两人打算的挺好,可惜天不作美,行了两三天,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狂风大作,寒风中夹杂着大朵雪花,竟下起了暴风雪。天气异常,寒风呼啸,辛弃疾的大白马被风吹的时走时停,在这样的天气中略显焦躁不安。
辛弃疾在外面驾驭着马车,对车里的夏小苏喊道:“马有些受惊,看来今天赶不到驿站了,我们找个地方将就一下,避一避风暴吧。”
“好!”夏小苏应答着掀起马车帘的一角,狂风夹着雪花瞬间涌进原本温暖的马车里,让她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她见前方的辛弃疾正奋力的驭马,大朵雪花被风吹着砸在他灰色的皮毛披风上,已存了不少的雪。看着这风中坚实的背影,她有些担心和心疼,在呜呜呼啸的狂风中喊道:“小新!你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