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难道是嫁祸
握剑的手有一点发麻,还有一点发软,夏小苏来不及多做感受。与杨镖头对战的其中一个黑衣人正抽身袭来。
她拔出剑,反手挡住黑衣人挥来的刀势,感到这一击力量极大,被迫向后退了几步。
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她不知道是因为所挡的那一招力量过大,还是因为方才杀人留在心里的恐惧。夏小苏用另一只手稳住发抖的剑,闭上眼睛。
没关系没关系!既然做了这样的选择,那么迟早要习惯取人性命,毕竟在这种生死相拼的时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任何软弱都会给自己带来致命的危险!
就当是在切猪五花!因为要做最爱吃的红烧肉!
耳朵传来利器撕裂空气的声音,一丝冷冽的风向自己而来。夏小苏睁开眼睛,内息调动于手臂,盯着明晃晃的刀光,抬手反击,身体不由自主的按照一直练习的招式行动。
她一剑挥开袭来的刀,腾空、翻转、挑剑、回踢,只几个回合,将手中剑顺势向前一递,刺入肉体的触感再次传来。她没有停顿,抽出剑反手一个剑花,对着对方要害重重一划。
不错,还知道在要害处再补一剑。夏小苏心想:看来有进步!
她回身飞踏,手中剑向着最后一个黑衣人挥去。不等正与杨镖头打斗的黑衣人有所反应,便抵上了他的喉咙。
“你们是什么人?”夏小苏沉声问。
黑衣人顿住身形,抬眼看了眼夏小苏,嘴角竟咧出一丝诡异的笑。只见他一个剑花弹开喉前的兵器,不等夏小苏反应,一剑刺入自己腹中。
自裁?夏小苏皱眉,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不是火月教的人,为什么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杨镖头肩膀受了点伤,看上去没有大碍,他心情沉重的点了点货物,倒没什么缺损,可整个队伍只剩下了两个人,可谓是损失惨重了。
见杨镖头将黑衣人们挨个的浑身摸了一遍,任何证明身份的事物都没有找到,只搜出几个钱袋子,分给了夏小苏一半。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夏小苏问。
“不清楚,只是其中一人曾使出了‘飞花针’,这是火月教梁长老座下弟子都会学到的招式。但火月教是江湖正派,应该不会像这样不由分说直接动手,更何况这些人心狠手辣,在行事这放面不像火月教之人啊……
除非……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必须将发现秘密的人毁尸灭迹……”
他说着,看向了路边停留的马车。
拉车的马正低头吃草,悠闲地甩着尾巴。四周挂着厚厚的帘子,安静的一点声音也无,可两人都知道,马车里一定有人。
夏小苏握紧手中的剑,慢慢走过去,用剑挑起车帘一角。
车内昏暗,隐隐约约看到角落里缩着个人影。夏小苏将整个车帘掀起,见那人影是个被束住手脚的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年的脸上有轻微的擦伤,身上也有几处伤痕。此时因光线忽的照进马车,他微微皱起眉头,眯起眼睛。
将少年扶出马车,松了他身上的绳子。夏小苏这才自己观察他,发现他的眉眼长得非常漂亮,特别是在看你的时候,眼睛里似有一汪水雾,含情带怯,鼻秀直,唇饱满红润,微微抿着。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清秀。
少年一直没有出声,夏小苏奇怪,难道他不会说话?真是可惜了。
杨镖头走上前,在少年身上几处穴位点了几下,少年顿时深吸了一口气,他感激的一笑,抱拳道:“多谢两位相助!”本是豪爽的动作,在他做来却多了几分书生气。
杨镖头点了点头,面色不太好,毕竟是因为他才有的损失。少年看了一眼满地的尸首,显然猜到了方才情形的险峻。他沉吟了一下说:“令镖局的损失由我来承担。”他掏出一块玉牌:“您可以拿着这玉牌去任何一家银庄取银子。”
杨镖头接过玉牌看了一眼,脸色好了些许:“皓月山庄?你是皓月山庄的小公子?”
少年腼腆的笑了笑:“正是,小侄姚允之,在小一辈中排行第五。”
“原来是姚五公子,失敬。”杨镖头立时客气起来。
皓月山庄是干什么的?在江湖中地位很高吗?夏小苏想,自己真实孤陋寡闻,什么也不知道啊……若木冉儿在就好了,还能问问她,现在嘛……只能找机会多打听打听江湖人事了……
“姚公子怎么会被这些人抓住,可知他们是什么人?”夏小苏问道。
“这个……我此次独自出门游历,这些人似乎早有预谋,挟持我之后将我一路带到这里。他们并未向我透漏他们奉命于谁,也不知他们的目的。不过,我曾无意间从一人身上抓下了一样事物,似乎可以证明他们的身份。”
姚允之小心的拿出一个小小布团,在里面拨出了一根银针。
“飞花针。”杨镖头脱口而出:“果然是飞花针,方才有多位兄弟就是死在这飞花针之下。”
“我曾在黑暗中摸到这针的末端有字,两位可以辨认一下。”他说着将针递上前。
杨镖头拿起,看了半响,声音有点沉重:“是个‘银’字。”
夏小苏接过来,对着阳光仔细观察,果然在针的尾端隐约刻着一个“银”字。
“什么意思?”好吧,她决定发扬不耻下问的精神。
“飞花针是火月教掌管白银阁梁长老的绝技,他座下的弟子都会习得,但只有他亲传弟子的针上,会刻上‘银’字。”
难道真是火月教?面前的姚允之和杨镖头都做不声不语的沉思状,看来他们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夏小苏总觉得有些地方怪怪的。
他们既然秘密的劫持姚允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甚至到了不惜玉石俱焚也要将有所察觉的镖队消灭,那他们为何不走更僻静没人走的小路,而是要走这条路,要知道这条路虽偏僻,但赶路的人也并不少。
再有,刚才在他们身上并没有找到任何身份凭证,可见他们十分注意不让自己的身份泄露,既然如此注意,又为何会将刻有明显身份证明的武器戴在身上?
这么一想,夏小苏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想起了辛弃疾的师父,想起了火月教所谓的内忧外患……
难道,她遇到的是一场……针对火月教的嫁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