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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宁邑君家

君子之道 人生若初 4545 2024-11-19 00:20

  君长宁刚离开京城就病了,连续那么多天功夫,他几乎都是整夜整夜不睡,又有几次借酒浇愁,原本就是长途奔波身体哪里能承受得住。他当年出生时候就是早产,肚子里又是没有抢过了九姑娘,身体一直都并不好,小时候甚至有几次生病要死去,后来还是君家想了办法,才把孩子一天天养大了。

  当年君老太太跟张氏恨不得以身替命,君家又是有钱,多少好东西供养着。君长宁毕竟不是真正小孩子,虽然心中也是厌恶吃药,但每一次都是乖乖吃进去,所以等他周岁时候,身体便开始调养好了起来,中医调养人方面,倒是比西医加值当一些。

  等他长大去了青山书院,君老爷也是不肯让自家儿子吃了苦头,虽然明面上看都是吃食堂东西,但各种补品却也是从未断过,齐家为此还练得一手好手艺。而这几年秦关日子是苦了一些,燕弘却是把他捧手心里头,有时候吃用倒是比君家时候加精贵,这么养下来,身体能不好才怪了。

  但大概就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君长宁几乎连风寒都很少得过,这一次病倒便来势汹汹,人说病来如山倒,君长宁刚踏出京城,几乎就软倒了马车里头,他又是咬牙不开口,还是齐家觉得不对劲才发现他居然已经发起了高烧,吓得连忙停车找大夫。

  与其说身体病了,还不如说是一场心病,看着自己宁愿辜负这辈子疼爱自己父母,也要追随爱人,如今为了不知名原因,便要放手让他离开,君长宁心中哪里能够不恨。当年他失恋时候,虽然也是有几分伤感,但对女人感情毕竟不深刻,多是有些怅然罢了,但这一次,却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什么叫做伤心欲绝。

  君长宁一边觉得自己不应该,既然燕弘都做了决定,自己何必还为了他要死要活,这样加对不起君家亲人,但又是控制不了自己心,即使脸上再平静,再理智,身体却直观做出了反应,没几日便有些昏昏沉沉起来。

  齐家心中焦急很,但路上找了大夫一看,只说是风寒入侵,忧思过度,药水灌进去也毫无作用,自家少爷依旧是浑身发烫。齐家心中将燕弘恨得要死,又有些拿不住主意是不是要回去京城,毕竟路上大夫,哪里有京城太医院好,以自家少爷现身份,拿着帖子说不定能求一个过来。

  倒是齐家有主意,她看来,自家少爷那是心病,这会儿回去京城还不得撞上那位婚礼,到时候少爷恐怕是痛上加痛,伤身体,这里距离宁邑也不远,那边也是有好大夫,重要是回去君家之后,就是为了君家两位长辈,少爷也会打起精神来。

  齐家向来是说不过媳妇,听了这话也觉得有道理,只是将马车调整了一番,马加鞭朝着宁邑赶路,一路上君长宁便有些喝不下药水,就是喝进去也会立刻吐出来,才短短几天功夫,似乎把一身好不容易养出来肉都瘦了下来,眼睛下面都露出几分青黑来,他长得又是俊秀,这般模样端得叫人心疼。

  好不容易赶到宁邑,齐家早就派人回去通报,那边张氏君老爷还未为儿子回来高兴,便听见了这个消息,心中是担忧,等见到了瘦成骨头儿子,张氏只觉得悲从中来,又只能勉强控制着眼泪,连声吩咐人将准备好大夫请过来。

  那大夫跟君家关系非常不错,君长宁多年以来身体都是他父亲调理,他自然也是知道这位君少爷情况,所以一摸脉相便猜到了几分,回头说道:“夫人放心吧,君大人虽然看起来病得很重,其实是风寒入侵加上有些水土不服,偏偏大人又是心事重人,才导致高烧不退,我看之前大夫药方也是对症,大人病情已经缓解了一些,只需好好照顾便能康复,但身体到底是亏损了一些,还需要好好滋补才是。”

  张氏听见这话才放下了心,又是亲自送了大夫出去,回屋子时候便见君长宁已经醒了过来,当下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连声喊道:“我儿,你这不是要剐了为娘心吗,娘现真是后悔,当初就不该一心逼着你考科举,现倒好,先是去了秦关六年,连个面儿都见不着,好不容易回来了还大病了一场。”

  君长宁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回家了,身边响着张氏和君老爷担心声音,他不乐意看着老父老母为自己操心,强逼着自己醒了过来,便看见张氏两眼含泪,满目悲切,六年未见,张氏却像是老了许多,君长宁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因为担心远边疆自己,一时之间又是愧疚又是心痛,只是说道:“娘,是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张氏见他说话带着几分沙哑,又是担心起来,见他还要起身连忙给按了回去,给他扯好了被子说道:“十郎哪里不孝,天底下再也没有比我儿孝顺,出息儿子了,倒是爹娘不对,逼着你入朝为官,好好熬坏了身体。”

  旁边君老爷也是如此想,儿子才二十出头,已经是正四品官员,君老爷看来已经是非常了不得事情,但如果这个官职是儿子熬坏了身体换来,他却是也不愿意要。光宗耀祖虽然重要,但长宁可是他们家唯一儿子,当年孩子还未出生时候,他只想着有一个能传宗接代儿子就好,后来儿子越发优秀,他心就大了,如今看着瘦骨伶仃儿子,君老爷心中也是有些懊悔。

  君长宁却知道自己这场病缘故,心中是愧疚,但却不能对两位老人来讲,又是想到若是真带着燕弘回来,这时候老父老母不知道又该如何伤心,心中又是有些凄然。脸上便露出几分来。

  张氏看了便以为孩子是外受了苦,想想也是,长宁背后也没有一个靠山,走到今日全靠了自己,虽然听说皇帝颇为喜欢长宁,但谁都知道,朝廷里头皇帝只做了一半主,不然话,孩子也不会一去秦关就是那么多年。秦关现听着是好地方了,但边疆那边严冬酷暑,风沙又大,哪里是养人地方。

  君老爷见君长宁有些精神不济,张氏却还絮絮叨叨,连忙扯了她一把说道:“十郎还生病,你让他好好休息。十郎,你先睡一会儿,等药熬好了再叫你。”

  君长宁也是有些支撑不住,听见这话便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到了家还是父母身边让他觉得安全缘故,君长宁渐渐熟睡过去,虽然如今他早已长大成人,甚至能庇护父母,但这两位老人身边,他依旧觉得加安心。

  张氏依依不舍得走出门,当初君长宁身边几个丫鬟如今早已经嫁人生子,一时之间也不好将她们叫回来,张氏不放心其他人照顾儿子,就把自己身边两个大丫鬟拨了过去,几个丫鬟虽然也是后头升起来,却也是见过君长宁,知道这位俊美无双小少爷是君家宝贝蛋儿,自然是十分心。

  等走出门,君老爷才叹了口气说道:“儿子朝中事情也能浑说话,你刚才那番话,要是被旁人听了去,还以为你对皇上不满,到时候平白给十郎添乱。”

  张氏微微一楞,她刚才也是有些失态,这时候回过神来便明白过来了,只是说道:“我也是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看到十郎这样心疼,早知道当年就不该让他进官场,如果是留君家,还不是能平平安安乐乐,不比现好。”

  君老爷叹了口气,抚了抚老妻肩膀,只能安慰道:“好了,以后别再说这话了,十郎是个有出息,他自己知道该如何做,再说了,如今他可是官老爷,走到哪里不是受人尊敬,难道还不比一个商户之子来得好。”

  张氏也不过是抱怨抱怨,她当然是知道当官才是好出路,这些年要是没有十郎名头镇着,他们君家能这般安耽。以前她出去交际时候,那些个官夫人都是居高临下看不起,但自从长宁出息了,自己到哪里都是能受到礼遇。别说如今长宁回来了,以后还是长海知府。

  张氏觉得自家儿子是世界上再好没有了,就是那些管家子弟也是万万比不过。如今成了长海知府,长海距离宁邑并不远,君家那边又是有着许多生意,肯定能照顾着些。而自从这个消息传来,上门来打招呼人都是络绎不绝,从这里便能知道,长海知府可是个好差事。

  君老爷见她平静了一些,这才又问道:“亲家那边你通知了没有?”

  张氏难得露出几分尴尬,笑了笑说道:“刚才只忙着十郎事情,倒是忘了这一茬,我这就让人去通知,这些年也是苦了玉荷,这次十郎总算是回来了,段段不能委屈了她。”

  想到为了自家儿子守了六年顾玉荷,就是君老爷心中也是有几分歉疚。其实三年前时候,君家也提起过让顾玉荷另配婚事,毕竟那时候他们并不确定再有一个三年是不是长宁就能够回来,张氏怕让儿子操心过度,对于这些事也不大敢跟他直说,只能旁敲侧击问一问。

  只是那顾玉荷却是个死心眼,说了要等就是等着,君家见她如此,所幸是让人上门正式提了亲,至少这样一来,别人看来顾玉荷一直不出嫁也是有了缘故,不会说一些难听话,将来就算是退了亲,也比人家说老姑娘嫁不出去是因为身体有问题这些来得强。

  君老爷听了张氏话也是点了点头,又说道:“之前你还整天瞎操心,怕长宁秦关那边经不起****有了庶出子女,如今可安了心了吧。也不想想那可是我儿子,怎么可能女色上把持不住。如今这样,对顾家也是有了交代。”

  张氏也是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那些信中暗示还是有用,自家儿子聪明,肯定就发觉自己意思是不想先要庶出孙子孙女,倒不是她不想要抱孙子,但人顾家闺女一直这边等着,长宁要是带着妾氏子女回来话,怎么样都是说不过去:“知道了知道了,临了还要夸一句自己,算了,我亲自过去顾家一趟,如今长宁回来了,婚事也该赶紧办了才是。”

  张氏说完这句话却是风风火火出门了,君老爷心中好笑,但也没有拦着他,长宁现年纪实是不小了,就是顾家闺女都已经二十出头,再不办婚事话可真晚了,他可是盼着能抱上孙子呢。

  这边张氏风风火火出门了,那边顾家却也是早就收到了消息,顾庭兴毕竟是宁邑父母官,消息自然比其他人加灵通一些。君长宁要成为长海知府消息,他也是第一个就知道。但想着君长宁即使回了家,也该是先休整一番才回来拜见自己,倒也不是很心急,倒是几个内眷知道了这件事,一个个脸上都带出几分担心了。

  顾氏担心事情自然就是君长宁那边有没有弄出庶出子女来,男人性子她无比清楚,正是血气方刚时候,哪有忍得住六年都吃素,她是不奢望君长宁为了自家女儿守身如玉,但庶长女倒也罢了,如果有了庶长子,女儿以后日子可怎么办。

  这些年顾氏不是没有劝过顾玉荷,但顾玉荷就是被鬼迷了心窍,咬紧牙关不松口,偏偏顾庭兴还觉得自家女儿这是贞洁,私下里支持着她。三年前定亲之后,顾氏便知道盼着君长宁早日回来才是正题,当时张氏倒是也提起过先让顾玉荷嫁过去,虽然君长宁不,但代娶事情不是没有。

  顾氏考虑了几天,到底是没有答应张氏说法。虽然这样一来,自家女儿身份是明确了,但也同时表明了,女儿成了君家妇。若是君长宁外头有一个三长两短,难道女儿还要守一辈子寡不成,再说成了亲话,女儿就要住到君家去,张氏看着虽好,到底是婆婆而不是母亲,对女儿还能好过自己。

  顾氏心中其实是有一些计较,如果君长宁没事归来自然是好,但如果他真出了事,女儿没嫁过去还能退亲,到时候再嫁即使找不到好人家,也比守寡强一些不是。这会儿听见君长宁回来,顾氏心中大叫上天保佑,看着羞红了脸颊女儿,又是一阵头疼,想着一定要先去打探打探,君长宁身边有没有跟着小妾庶出子女回来,这些年是君家对不起他们,如果真有话,她也有办法让他们先处理了。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还是支持修真人比较多一些,或者现代高干呢~~~征集题材呀,有喜欢亲说一下,若初会考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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