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徒弟之战
玄机子怒道:“‘煨毒药王恁也歹毒,假若碰上了他,不将他碎尸万段,我玄机子誓不为人!”
独孤楚又是在衡山弟子中左看右瞧,拉出六名弟子来,取出两粒棕色药丸,一分为三,各自给他们服下。
待得完事,独孤楚又依次走到恒山派、泰山派弟子当中,各自又拉出十几个人,但觉他们也中了‘煨毒药王’的毒,而且所中之毒五花八门,不像先前华山派、衡山派那些弟子那般只是单一的一种剧毒,饶是独孤楚医术通天彻地,一时间要医治这许多号人,已是极为费事,何况使毒的又是制毒天下无双的“煨毒药王”?更是让他挖空心思,苦苦思索解毒之法。
独孤楚眉头深皱,额上黄豆大的汗珠滴滴落下,忙活了半天,日已西斜,眼看便要接近黄昏,却尚有三分之二的人没有医治。
忽听得擂台上“当当当”大响,有人使劲敲响大锣,金福来朗声道:“今日比剑,华山派卓飞龙、恒山派乔梦圆、嵩山派荣三贵、泰山派赵翰青、衡山派诸百乾胜出,今日天色已晚,列位英雄就请用些斋饭,明日再比。”台下群豪意犹未尽,叹息连连。
夜色已深,恒山派弟子乔梦圆一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每每合上眼,总是想起白日和闻人钧比武时的情景:自己当时神智不清,昏昏乎乎地便将剑尖抵住了闻人钧的喉咙,寻常武士也看得出,这是取巧而来,并非凭真实本领,可为什么台下之人都说是自己胜了呢?闻人师兄武功比我高得多,如此一来,他会不会被他师父责罚?
乔梦圆越想心绪越乱,脑海中一片肿胀,仰起身来坐了片刻,心神稍微宁定,躺下身去睡,可是日间那一幕又在脑中浮现,愈来愈清晰,她心情烦躁已极,站起身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西首华山派弟子的客房中,闻人钧的房门外,“咚咚咚”响起轻微的敲门声,闻人钧睡意正浓,问道:“谁啊?”
门外一个女子的声音道:“闻人师兄,是我。”
闻人钧喜道:“乔师妹!”走过去打开房门,乔梦圆站在门外,神色凄迷,闻人钧将她请入房中,问道:“乔师妹,你怎么啦?”
乔梦圆吞吐地道:“我…我…”隔了良久,说道:“闻人师兄,今日比武之事肯定是判错了,明明是你胜了,可他们硬说是我,我明天就去和主持说清楚,让你明日上场。”
闻人钧连连摆手:“不,不,不!不可以的,今天明明是你胜了,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就算让我上场,众位英雄不服,也只不过讨得个尴尬的局面罢了。
乔梦圆道:“可是我当时真的是毫无知觉,糊里糊涂就……就……”
闻人钧道:“乔师妹剑法精妙,再说,比武之时也不全是凭武功强弱,还要有机缘巧合。”乔梦圆道:“可是这样我心里总是不安,还是由闻人师兄上场吧。”闻人钧急道:“乔师妹,你这样让我情何以堪?不可如此!你若是放心不下,那你明日比武之时加上我的一份力,一举夺魁,那我就更高兴了。”乔梦圆无言以对,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两人沉默了许久,闻人钧问道:“乔师妹,你这么晚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么?”乔梦圆脸颊微微泛红,低头道:“是的。”闻人钧听得大喜,正想叫她回去好好休息,却听得门外云万里的声音道:“钧儿,这么晚了,还没睡么?”闻人钧慌道:“没……还没呢,我这就睡。”云万里“嗯”了一声,脚步声越来越轻,已经走得远了,闻人钧一颗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暗道:“还好师父没进得房来。”乔梦圆满脸涨红,说道:“闻人师兄,那我先走了。”闻人钧将她送到门外,回想起乔师妹的音容笑貌,再也睡不着。深夜中灯还亮着的还有郭耀泰的卧室。郭耀泰打理会场上一应大小事务,本已十分劳累,但日间奇怪纷呈的事情让他孤夜难眠,寻思:“大会仍未开始,最先是华山派诸弟子险些全中了毒,接着衡山派玄机师兄门下六名弟子遭到伏击,他们都说是我泰山派下的手,而今日据‘病颜神医’所说,使毒之人是‘金手药叉’,‘金手药叉’我见过一面,断然不会混入本派而我并不知觉,难不成我泰山派真有奸细,将本派武功学了去转而传给‘金手药叉’?”郭耀泰想到这里,容色陡变:“倘若真是如此,那么这幕后主使一定是蓄谋已久,然而我五岳剑派出了这许多大事,却始终不知道他是谁,看来这人的来头非同一般。”“日间各派中毒之人中很多都是派中高手,而所中之毒全是出自‘煨毒药王’之手,难道这是‘煨毒药王从中作梗?……‘病颜神医’从来极少亲自上门诊治,又是谁能请得独孤楚上泰山?他是否知道些什么内情?……”正思虑间,忽见房门外一个人影晃动了一下,他喝道:“谁?”飞身而起,撞开房门往外一张,但见一条人影匆匆往东北方向逃走,他一个箭步追了上去。郭耀泰剑法天下知名,轻功也不亚于当今武林一流好手,奔走之际,看见前面那人不疾不徐,似乎还有余力,郭耀脚下加快,那人也相应加快,待得郭耀泰慢了下来,那人也放慢了脚步,堪堪追出了二三十余里,却始终还是和那人相隔七八丈之遥。那么脸上蒙了黑布,看不清他的容貌。郭耀泰越追越觉得奇怪,忽而脑中一闪:“糟了,他只是引得我出来,我若是再去追他,恐怕会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当下停下脚步,朗声道:“这位高人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见教?”那人不答,几个起落,已然隐没在夜幕之中。郭耀泰回到卧室,但见四周宁谧详和,心下稍安。次日天刚蒙蒙亮,擂台四周早已是人员涌动,四方群豪纷纷叫嚷着比武快些开始,山路上脚步杂沓,又有不少江湖豪客涌上山来。三声鼓响,赵翰青和诸百乾同时走上擂台。赵翰青施了一礼,诸百乾作势不理,刷地抽出青玉剑,喝道:“还我师兄命来!”青玉剑一挺,随即向赵翰青攻来。赵翰青听得他粗声粗气地呼喝,眉头一皱,说道:“你的师兄绝对不是我们泰山派的人杀的,待得真相大白,你再来报仇不迟。”一路说话,手上脚下却丝毫没有缓得一缓,通天剑出鞘,精光一闪,“当”的一声,两剑相交,诸百乾但觉虎口一震,青玉剑险些脱手而出,“噔噔噔连退三步,“噔”的一声,又向后跨出半步,赵翰青胸口一窒,也接连退出两步,立即站稳,劲贯剑身,随即向诸百乾攻来,两人功力,由此可见。诸百乾一招“星罗棋布”,剑尖连连晃动,一阵疾点,仿佛要点出那满空繁星,赵翰青凝目看去,只见他剑尖点过,每一处均是激荡着一股沉雄的剑气,每一道均是一般强弱,过不了一会儿,诸百乾剑尖点处,已经形成数百上千个剑点,就像暴雨刀一骤至一般向赵翰青盖头盖脑地砸来,如若被其中一点剑气沾中,虽说不上身受重伤,然而受伤非轻那是确然无疑的。赵翰青知道其中利害,一边挥舞戟天剑,一边随着剑气激荡抖展轻功,在漫天剑气中飘飘摇摇,群豪见他偌大一个汉子,身壮如虎,施展轻功时也是沉稳如山,倒不见得如何快,但是每次疾冲而来的剑气眼看就要刮到他身上时,却全都给他轻轻巧巧地闪过,尽皆纷纷喝彩。诸百乾一招使过,还待出招,“嗤”的一声,赵翰青一招“遮天蔽日”,戟天剑顿时便如万千画戟般四散开来,形成耀眼光辉,密密匝匝地向诸百乾压将下来,诸百乾一个旋身,在重重剑影中左飘右摇,堪堪走了**步,方才摆脱赵翰青的这一招,脚步虚浮,显见有些力不从心。赵翰青一招甫过,不待诸百乾稍停片刻,身形一晃,迅疾无比地抢到他身前,伸指一点,诸百乾还没清醒过来,早已僵在那里动弹不得,原来在这一瞬之间,也不知道赵翰青走的是什么步法,竟是快如鬼魅,一闪而至诸百泉身前,堵百乾被点住了穴道,这才发觉,想要出声,已是不能。台下群豪各自揉了揉眼睛,实在不敢相信刚才赵翰青的步法竟是如此之快,和他适才所使的沉稳步法简直判若云泥,就连向来以轻功闻名的“漠北双雕”也看得惊异不已,确切地说,他们根本没有看清楚赵翰青是如何抢上前去制住诸百乾的,倒像是赵翰青从原来的位置突然间就变成了由站在三丈之外而变成在诸百乾身旁的位置,而其中并不需要跨步行走,直接变换位置一般。隔了良久,不知是喝了一声:“好步法!”群豪方始从沉思中惊醒,喝彩声此起彼伏。
第二场开始,由于荣三贵昨日为南音子所创,受伤甚重,“病颜神医”的药再验,一时三会,又怎能让他痊愈,生龙活虎地去斗剑?因此只能躺着休息,不能再比。
乔梦圆向卓飞龙作了一揖:“小女子功疏学浅,还望卓师兄剑下留情啊。”
卓飞龙笑道:“乔师妹不必过谦,我不过只长了你两岁而已,要说武功,说不定我还不如你呢。乔师妹,看好了,我第一招点向你手腕。”剑气啸动,果然便向乔梦圆左手小腕点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