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叶**的粉墙小院碧深红浅,丈余外的黛瓦高邸悠远宁谧,恰似静待娇俏佳人归来的俊雅情郎。
此时此际,俊雅到美艳的蓝氏某情郎正斜倚细柳静睇深巷,玉颜清凉无汗,墨瞳沉若冰潭。
在第N个路过的行人边不舍走远边认定世间绝不存在可使这两汪渊潭哪怕微起波澜的任何人任何事时,便见男子艳厐一喜,幽眸瞬化温软春泉,轻快着颀卓身形朝才露出马蹄的双驾香车迎了上去。“自己置了马车便罢,还非要自己驾,不怕染了暑气难受么?”
赵明月任蓝大太子爷接了缰绳挨着自己坐下,抬手抹了抹腮边细汗,自发搂住他的腰身,小脸贴上他的颈项慢慢蹭着,舒惬得直哼哼:“悠悠,你是冰魂雪魄,还是冰肌玉骨呢?都不出汗的。”
“那是因为我没像你似地在外头傻转了半天呀。”
蓝云悠回搂住娇人纤腰,对着热气蒸腾过后愈加红娇粉嫩的脸蛋亲了又亲。“比起冰肌玉骨,我家玉儿出了汗也是香喷喷的,这样的香宝宝才更稀罕呢。”
握着柔软小手的修指不着痕迹拂过娇人的玉腕,丰沛充盈的气血教他面上愈喜。--玉儿本魂魄不足,加之先前强冲大**造成了筋脉损亏,体内寒气滞重。经过他与锦弟的一番调养,终于初显成效。
若非如此,他又怎么舍得放任她在日头下活气出汗呢?
不大会子功夫,马车便驶到了院门前,蓝云悠轻唤了几声娇人却没得到回应,见她眨巴着大眼一副若有所思的乖俏模样,索性抱起娇躯,一直走到逐月苑深处的优昙绿廊下才将人放下。
候在苑内多时的俩丫头忙端来温水,擦汗的擦汗,递茶的递茶。
“小姐怎么了?出门时还好好的,莫不是染上暑气了?”
清漪见赵明月既不说话也不接茶,不禁嘟起小嘴:“早说我们中途过去照顾您了,蓝主子偏还不让-哎哟!”
澜漪将敲过她脑袋的手轻轻地罩上赵明月的额,又在自己脸上试了试,舒缓着气息道:“小姐并无发热迹象,该是无碍的。许是想事情入了神,咱们别打搅她。还是先去准备午饭吧。”
说话间拉着清漪往厨房走,微微蹙起的眉头却是不隐担忧。
虽然跟随小姐不过月余,但小姐的宽厚怜,她姐妹二人早牢牢记在了心里。几位丰神流仙的主子爷对小姐的倾情绵意,固然教她们羡慕,却也倍觉欣慰,仿佛小姐这般独特出众,该有如许毫无保留的挚恋与保护。
只是这护背后,似乎掩藏着小姐神秘的过往。几位爷不欲为人知,小姐提得少,她同妹妹便守好自己的本分,不多问不乱说,以免给小姐招惹麻烦。
视线触及从厨房拐出来的蓝主子,澜漪忙正了正神色道:“蓝主子,还有别的吩咐么?”
蓝云悠抬眼望着不远处托腮沉思的佳人,脚下不停。“你们将车上的物件移到房内安置好便可。”
俩丫头忙点头应是,似渐渐习惯他对小姐的亲力亲为,不多余提出要替他端托盘碗盏,只福了福身,便麻利地关了院门离去。
蓝云悠将托盘搁在雁点青天樱桃木桌上,不紧不慢地摆碗放碟,三热一凉四道菜,香气弥漫,色泽动人,光看着让人口水遽涌。
其中那道兰香翅根芳甜溢酥,尤为勾引味蕾,赵大小姐虽然一副深思沉虑的入定样儿,也无意识地抽了抽小鼻子,吃货本色毕露地抬手要去捏。
蓝云悠却比她速度更快地推远盘子,将躬身去够的小吃货牢牢锁入怀中。“怎么不开心了?”
赵明月不依地扭动身子,“你不让我吃吃的,我当然不开心了。”
心道难不成自己小小地追忆了一下往事,被这大醋坛子瞧出了些端倪?
果然在他面前越来越掩饰不住心思了吖!
“是吗?”
“当然了!”
玉白瓜子脸儿铿然一撇,霍地对上蓝大太子爷曲折幽深的双眸。“不是才将素性好妒的暗水阴姬瞪退,才诈了安族小皇子一堆金银首饰么?”
“对啊对啊,”
赵大诈财高手欢快地眨巴着明眸:“所以我怎么会不开心呢?你别瞎紧张啊。”
竖起筷子欲夹鳝段,玉手却再次被拽回箍紧,赵明月吃疼,小脸不由愤愤:“蓝悠悠,大暖天的你抽什么冷子?谁又惹得你不快活了?!”
蓝云悠轻柔地抬起她的下巴,笑得温软而诡魅:“我家玉儿这般慧敏伶俐,自然不会惹我不快活。不过其他人,可不见得了。”
不见得,还是见不得?
赵明月转了转眼珠子,呵呵一笑:“其他人神马的,我家太子爷宽宏大量,不必放在心上。”
“我原也打算如此。可那些人总让我家玉儿挂心,时时教她忆起,引她忧郁,我如何能大量得起来呢?”
不错眼珠盯着她的某爷嘴角漩出的笑花近乎阴寒,赵明月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脖子。“哪有时时,不过偶尔罢了。”
“这么说,你承认了?”
承认?
赵明月望着瞬间凝水成冰的美艳面孔,也跟着沉下俏脸。“我没做亏心事,没什么承认不承认的。我瞧你这会子不够冷静,我们还是少说些气话的好。”
言罢便生气地去拉扯锢着自己的手臂,“蓝云悠你放开我,我现在不想跟你讲话。”
“那别讲了!”
某人似乎比她气性更大,凶霸霸地吼了一句,将她往膝盖上一带,整个人便压了过来。
赵明月知晓他一贯霸道,可这样暴戾邪恣的情态委实罕见,心下不禁小有惊恐地一抖。
蓝云悠仿佛感应到了,停下纠缠索吻的动作望向她,墨瞳中伤痛流溢。
这人,明明是他用那种老公抓到老婆出轨的语气误会她,凭什么还作出一副他是受害人的样子?!
微怔之后,赵明月忙挣出双手捧住他再度侵近的脸。“悠悠,你既知我在黄金街遇见水艳媚与安夕寐,想来也知道我瞧见宛若了。方才我确实多想了些从前的人和事,可那是人之常情,我也不能全然抛却,你真的没必要生--”
“不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