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外面闹得满城风雨,于子仙并不相信高坐龙台的帝阳会不知道,只是不想见自己罢了。
终究还是被召见了。
面对着那一个个拿着斧钺钩叉面色不善的兵卒,于子仙收回宝剑,一声冷哼向着大殿走去。
这一次仙仇并没有躲在黑暗之中,而是立于帝阳右侧,在他下面的一个台阶才站着那位秦大总管。
这位发言人总是扮演着矛头角色,在第一时间内将帝王家的威严呈现的淋淋尽致。
"放肆。"那一声尖喝在大殿之中回荡开来,几分刺耳,几分乱音,"常土地,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竟敢乱闯?你可知罪?"
常是于子仙目前所用的姓,如今的他可不叫于子仙,而叫常子仙。
至于姓氏则是盗用上帝的,想必自己那位大哥也不会说什么。
当初,于子仙甚至考虑连他的名字也一块来用的。
"知罪?"于子仙将宝剑插入地板砖之上,冷哼一声,"我有何罪?"
"你..."
"我什么我?陛下面前岂容你这个阉人乱了朝局?"望着脸色巨变,面色苍白的秦总管,于子仙也不在搭理他,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帝阳身上,"在下从一开始就不愿步入仕途,也是陛下所托让在下做了这掌印一职。"
"虽说在下任职不久,但是一直以来也是矜矜业业,不敢有丝毫怠慢。陛下对在下信任,委以重任,在下自然竭尽全力。正如陛下所说,男儿当成立一番功业留的身后之名。可是结果呢?陛下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在下贬为土地,在下心有不服啊。"
"大胆乱臣,陛下面前应该自称为臣子。你一口一个在下在下的,究竟有没有将陛下放在眼中?"那手拿拂尘的秦总管一抱手,然后兰花指一指于子仙,"你还矜矜业业?上任掌印才几天就把黑狱闹得天翻地覆不说,连公主都差点出了闪失。陛下将你贬为土地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你却还不知足?"
"你犯的那些累累罪行究竟有几个脑袋够摘的?"秦总管声音提高几分。
于子仙冷笑以回应:"罪行累累?那在下敢问秦总管,在下究竟有何罪行?"
"其罪一,蛊惑公主;其罪二,乱杀朝臣;其罪三,扰乱黑狱;其罪四..."
不等秦总管把话说完,于子仙一伸手打停了他,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在下是越发糊涂了,不知这乱杀朝臣所指何人?是周炳义吗?周炳义私通外敌,结党营私,罪该万死。他作为在下的属臣,在下不会连处理属臣的专断职权都没有吧?要说扰乱黑狱,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周炳义该领头罪。至于蛊惑公主,在下就更不得而知了。在下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杀入贼群,付出性命之危救公主与为难,没功不说反倒成了过错?这到哪说理去?"
"仙仇先生可在现场,您得给在下做个证明啊。"于子仙望向那位高深莫测的仙仇,"在下并非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不想死的糊里糊涂。"
"你..."
"秦总管,好了。"仙仇打断了这位秦大总管,然后望向于子仙,"常土地,你要理解陛下的良苦用心才行。你从一介籍籍无名之辈一跃成为黑狱掌印,这本来就引起朝堂上下不满,而如今又出了这一档事情,下面更是人心向背。陛下这么做,一是来抚平朝堂情绪,二来也是出于爱护你啊。"
"好一个爱护。"于子仙哈哈大笑起来,"仙仇先生倒真是能言善辩,一个贬职就说成是爱护?不知道是出于何种爱护啊?"
"这是让你暂时远离风波的漩涡,常土地不会连木秀于林的道理都不懂吧。"说话间,仙仇身影一动,转瞬间就已经来到于子仙的身边,"陛下不会让你等太多年的。"
"官不官的在下倒也无所谓,不过还请陛下赐臣自由之身。"于子仙一句话表明两个态度。
一个在下一个臣视为归附,一个官一个自由,视为约束与方圆。
帝阳又何尝不明白,听不懂其中的意思,终于开了他那金口:"准奏。"
"谢陛下。"
说完,于子仙便退了出去,说句实在的,这个土地虽然官职不大,但是毕竟是体制内的,他真不想就这么扔了。
而且经过不久前的那一次无形间的交手让他也知晓了那些人的厉害,有些时候强硬一点没错,但是绝对不能越过线,要学会往里手。
真要是撕破脸,闹翻了,届时自己一个滚蛋,那石重国他们不就白死了。
升官倒是没有,贬职倒是成了意料之外的一件大事。
等到于子仙离开以后,帝阳揉了揉鬓角一声长叹:"一匹骏马的收服需要的是时间啊。"
"是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如今这位常小友不是已经在陛下面前妥协了吗?再进一步花些年磨磨他的性子,到时想不成为陛下手中的一把利剑都难。"仙仇恭敬的一施礼,"臣要提前恭喜陛下了。"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毕竟黑狱的事情还是有很多疑点。这些,你亲自去查,朕不想自己的身边多了不干净的东西。"
"臣明白。"
...
窥阳界。
七杀星。
一个连鸟都不拉屎的鬼地方,走马上任的于子仙既没有碰面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没有看到前任,交接后续是免了。
不过路上打听的消息让于子仙感到好笑,说的是城隍被妖怪给吃了。
既然城隍有空缺,又干嘛给自己一个低的不能再低的土地?
说好的城池呢,说好的香火呢?
那位星君究竟对自己的辖区了不了解啊?
不是说土地吗?
咋成了山神了?
这土地庙跑到山上,不是跟山神抢饭碗了吗?
虽说山神土地官职相等,但是比之土地,山神更是贫穷。毕竟他们的管辖地域都是那种闹不拉屎的地方,而土地相对还是接近人烟区的。
于子仙明白了,感情自己这位土地是身兼两职,土地山神一块干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