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绝拱手还礼道:“不敢不敢。”
那黑衣人道:“眼下五人不知是胡阴使之友,还是贵教中人?”
胡绝迟延片刻答道:“非友也非同教......”李晓馨听到此处,心头一怔,如一刀掠过心头般刺痛,虽说她和胡绝也是萍水相逢,却不知怎地自己竟已将胡绝看做是了深交,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已不是滋味。却也觉得他所言也属实情,又听胡绝说道:“不过在下不愿看到她们受到伤害,故而冒犯了各位。”李晓馨听到此处,心里暖暖的,含笑在心。
那黑衣人道:“既是如此还请胡阴使将五人交由我等,我保证不会伤害到她们。”
胡绝道:“既然我已经出手,就不可能再袖手旁观了。”
那黑衣人哈哈笑道:“乾坤教乃武林第一大教,教规严密如令,不许教众弟子涉足江湖、朝廷之事。如今胡阴使带头坏了教规,也算是武林的大奇事。在下不知此事传出去后,江湖人士会如何看待万人敬仰的乾坤教和天下威望最高的逆教主。”
另一黑衣人道:“若乾坤教从此涉足江湖,这世间的大风浪恐再少不了。这是逆教主最不愿看到的,贵教教规严密,胡阴使与千阳使贵为贵教第二把手,胡阴使自破教规,就不怕逆教主追究么?”
胡绝听后脸色暗淡,百感交集。这十几年来,他谨遵教义,严守教规,从未有逆过。这次却是不知为什么一看到李晓馨落难就忍不住心中一股激扬的冲动,毫不犹豫地上前搭救,确实是犯了教规。当下醒觉不禁自觉愧对逆天行,悲痛顿生,更是举棋不定。自从他第一次在景东客栈见到李晓馨那一刻起,他脑海之中无时无刻不闪现着李晓馨那甜美温情的笑容,若不是有逆天行的严令在身,他如何也不愿意就那么快离开客栈而去。方才见到李晓馨受了伤,心下疼如刀割,拔剑而出招招无不想直取黑衣人性命。但脑海之中闪现出逆天行的威严来,不禁收回了内力,只打掉黑衣人武器,挡退他们,未伤他们一人性命。当下黑衣人提起教规来,让他顿然间陷入了苦思。教规不能破,李晓馨又非救不可,此两者却友不能皆得,该取何者顿时闹得他头胀欲裂,不知所措。呆呆站立许久,沉思不得解。
李晓馨见胡绝这般优柔寡断,心中莫名伤感,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在乎胡绝的选择。她轻轻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胡绝身旁,轻声说道:“多谢胡阴使出手相助,但比起教规来说,胡阴使确实不应为了我等而带头破了教规。我想逆教主也不愿看到是你破了教规,我们的事情还是由我们自己解决吧。”
胡绝看了看她,眼神之中洋溢着一种无限的暖意和一种苦痛的无奈。李晓馨对他微微一笑,转向众黑衣人说道:“尔等休要猖狂,鹿死谁手还未有定数,一起上吧。”阿格四人举断刀靠到她身旁,随时侯战。
众黑衣不确定胡绝是否真的可以袖手旁观,迟延了一阵。李晓馨却不顾这般多,持刀冲了上去。两方又是一阵混战。这一次李晓馨似乎思绪再难集中,脑海之中不停闪现着胡绝的身影,心中同生阵阵悲痛,加之背上背着柳婷婷招式呆滞不少,数招之后被四个黑衣人划破了右手臂一处,背部一处,鲜血淋淋。
阿格、阿丽两人见李晓馨心神不宁又背着柳婷婷招式不稳,转势过来助她。
此时听到三骑飞驰而来,跃身到胡绝身后站立,三人便是氏先、余杰、李江玄。氏先轻声问道:“胡阴使,这?”
李晓馨见到胡绝依然垂头苦思,心下又是一阵刺痛,帮向阿格、阿丽去。
胡绝见状欲杀上,被氏先拉住,说道:“胡阴使,不可破了教规。咱们还是走吧。”拉着胡绝往回走,却是拉不动。
余杰说道:“胡阴使,这江湖上到处打打杀杀,唯独本教中人安然无恙,无人敢触,正是诚信本教教规严密,无人违逆。还请胡阴使三思。”也拉着胡绝回走,也是拉不动。
李江玄道:“胡阴使请多三思。”
胡绝两眼顿时泪花充盈,不禁摇头痛忍,顿了少许,紧闭双眼慢慢随三人走去。
李晓馨右手臂又中了一式,连退数步。阿格向胡绝吼道:“胡阴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逆教主应该懂得的吧?再说了,你若不帮忙这一辈子你都会后悔的!”
胡绝好像想通了什么似得,猛烈震开氏先、余杰二人的手,闪身接扶稳李晓馨。两人眼光对接,却不在躲避。胡绝含情默默看着李晓馨,眼光中充满了无限爱意。李晓馨微笑看着胡绝,眼神中尽是柔光绵情。胡绝转势腾出,一式便震退攻向阿格等人的数个黑衣人,手举长剑指骂道:“尔等言而无信,别怪我不客气!”
氏先急忙喊道:“不可……”此声未出,胡绝已是旋身一转,长剑震飞前几个黑衣人手中的齿轮,随即数脚跟上,几人皆被踢飞一则,起身不能。众黑衣人一起杀向胡绝,胡绝催运内力,闪身冲去,数招连发挡得众人连连后退,落地转势又是数招连功,将一干黑衣人的兵刃全震落在地。回身落地,道:“本教虽有教规不涉足江湖之事,却未说正义之事不可为之。教主日常教导我等深学道义,领悟奥妙。道义之中尽是大仁大爱、扶弱之意胡某不才却也能感悟得出。尔等说过不会伤害她们五人,胡某自不会插手你们之事。然尔等言而无信招招致人死地,我堂堂乾坤教胡阴使如何能视而不见,仍尔等欺辱弱小。不过我不是来杀人的,而是来止战的,你们赶紧走吧。”
众黑衣人皆知道胡绝抓住了他们不伤五人之话反击他们,百口莫辩,另则也不想因此事与乾坤教结下仇怨。一黑衣人愤愤难平,喊道:“咱们走!”众黑衣人随之奔进了树林之中。
胡绝对李晓馨拱手行了一个礼,道:“姑娘没事吧?”
李晓馨见胡绝搭救她们自然心情喜悦,但听到他说“欺辱弱小”顿时气愤难当,对胡绝道:“茶花宫弱小吗?”
胡绝大吃一惊,急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晓馨抢过话,道:“我们的武功不行并不代表茶花宫的武功不行,只能怪我们学艺不精。我们一时处于弱势并不代表茶花宫弱小,谁又能保证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胡绝道:“在下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方才只是一时失言,请姑娘莫怪!”
李晓馨道:“武林中人谁敢怪罪贵教呢,告辞了!”带着阿格四人绕过胡绝四人往前走去。
胡绝一时失言,心下苦闷难当,傻傻愣了稍许,牵着马跟在李晓馨五人身后,氏先、余杰、李江玄三人牵着各自的马,走在他身旁,也是默默前行,不多说一句话,脸上却是一种不安的情绪旋绕着。
胡绝见李晓馨手臂上鲜血直流,急忙追了上去,从怀中拿出一瓶药,递向李晓馨说道:“姑娘,我这是白药粉,对.....”
李晓馨没有等他说完,推开道:“多谢相助,但我茶花宫再不需要任何帮派、任何人的怜悯。”
阿格谦道:“二姐,胡阴使也是好意啊....”未说完见到李晓馨狠狠暼了她一眼,便咽了下去。
氏先三人似乎看出了胡绝的心事,无奈含笑摇头,皆不敢对视对视胡绝,怕他难堪。
胡绝迟延了少许,又拿着药瓶上前说道:“姑娘,我……我……”连说两个我,本想说什么道歉的话,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李晓馨看也不看他,继续前行。阿格接过胡绝的药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似乎在暗示他不必太忧心。胡绝会意,嘴角开容一笑,呕闷的心情好了不少。众人又行几步,看到前面十几匹马站立路旁。李晓馨五人自然不知是何缘故,心中还忧虑是不是有恶人埋伏,停下脚步。
胡绝奔上去牵来五匹好马,说道:“方才路过看到各位没有坐骑,这便想去寻马。却不知附近尽无村落,竟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找到了村落,买了马返回,却不知出了这般事故,真是对不住。”
李晓馨五人听他这般说,心里一股暖流划过,修容露出笑容来。阿格本还以为胡绝四人不顾她们远去,这才发现自己误解,心生几分愧意。本想说感谢之话,却被李晓馨拉着前行了去。阿沉四人见李晓馨不理会胡绝,也不敢多言,心中却是闷闷不乐。
胡绝见李晓馨不理会自己心中很是痛闷,又牵来了自己用的一匹,拉着另五匹马默默跟在后面,寻思着该如何向李晓馨道歉。
氏先、余杰、李江玄三人看到这般境况,皆想到堂堂乾坤教胡阴使却落地这般难堪困境,为人牵马,还不被人领情。但都同情他的处境,皆有几分忧心。氏先走过去,说道:“胡阴使,还是属下帮你牵马吧?”
胡绝摇了摇头,脸色暗淡无光,眼神更是愁情旋绕。
李晓馨似乎也觉得自己太过小气,停下脚步,转身对胡绝说道:“胡阴使,多谢你今日相救,就此别过了吧,不用再护卫我们了,没事的。”
胡绝温馨地看着她,微笑说道:“姑娘,今天是我不对,言语中未多加思索,还请姑娘多多谅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