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前世一副好嗓子,唱歌好听的紧,阔别一年,萧云终于又听到了后世的歌声。
有些奇怪的是,小西很黏墨青,似乎对这个小小的人相当感兴趣,常腻在墨青身边,一口一句“小小鸟”,喊得不亦乐乎,这让墨青很头疼,用他的话说:“每次看到小西这个丫头,我就总能想起自己被她看光,被她非礼的一刻。”
墨青的存在也慢慢被府里人知道了,只是并未表现出什么,所以也算是安定。至于白挽尘那边,萧云没再过问,但从偶尔的闲谈中,貌似他的医馆开得不错,很得人心。
但从大夫的角度来说,他倒是很称职。
日子打打闹闹总得过,此时不提。
鹰栏最近不大太平,不,确切的说,天下最近都不大太平。
经商的人多少都要信一些神怪,现代如此,古代更是如此。大管家自苍岚走后总是念念叨叨,说这次出行,苍岚并未拜鬼神,加上马上便到青黄不接的时候,好多地方都不大安定,叨念一遍,或许还不上心,但总叨念着,萧云也觉得要出事了。
十四日,夜深人静。
苍府的夜晚很安静,很少有不眠的人,除了萧云和墨青还在闲聊,余下的人都已经睡下了。
府里黑漆漆的,各个转角处的灯光很昏暗,照不透黑暗中的所有,偶尔巡视的家丁也懒了起来,倚在院子的边角里,浅浅的打着呵欠。
长夜漫漫,正是睡眠好时间。
萧云提起有些酸的手腕,握笔再次写下一个娟秀的毛笔字。
“我看你写的都不错了啊,还练什么?”墨青双手捧着一个小小的茶杯,道,“人家别人穿越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哪像咱俩?你天天把自己搞得这么累,我呢?人前连话都不敢说,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人当成了怪物。”
“总要找些事做的。”萧云搁下笔,拿起自己写的一页字,道,“我看着写的好多了,再练练,应该会更好些。”
“当米虫多好。”墨青撇撇嘴,放下茶杯,向后仰倒在大床上,感慨道,“什么时候我也能像正常男人一样亲亲抱抱跑美眉啊?这种只能吃奶的日子太难熬了。”
“快了。”萧云喝口茶,笑道,“你重新活了这么多年,有什么好抱怨的。”她顿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坏笑道,“古人结婚早,算算日子,大概你只要再等十三年,十四岁应该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苍天啊。把我劈回去吧。”墨青痛苦地双手指天,在看到自己肥嘟嘟的短短的婴儿手臂后,终于又是一声悲愤的呼声冒了出来,“十四年,再等十四年,我的心里早就衰老了。我要女人啊,女人。”
萧云听得想笑,但这戏码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一遍,萧云也已经习惯了。
索性不理会,径直走到窗子前,支开了窗子,今夜月亮已经很圆了,明天就是十五了,虽不是中秋,但月圆人团圆,这是自古以来便刻在心上的情结,看到这月亮,忽然有些怀念自己那个时代的亲人朋友了。
应该,都还好吧。
思绪尚未飘远,一声大喝忽然撕裂了夜的静谧,远远地传了过来。
“有贼。”那人喊道,“灵堂有贼。来人啊。”
什么贼居然偷到灵堂里了?萧云皱起眉头,暗道这贼真不会找地方。
苍家的灵堂萧云去过一次,还是大婚以后在府里寻路时见到的,很大很宏伟,每天都被人打扫的一尘不染。
里面有两个灵位,一个是苍岚父亲的灵位,骨灰还压在那边,另一个是苍岚的母亲,听说他母亲本来并不是苍府的正妻,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才最终成了主母,同自己的丈夫一同供在这里。
当然,这是苍岚的家事,他不说,萧云也就没有多问,毕竟,到现在为止,自己这个夫人也只是虚位而已。
安静的也不再安静,不远的地方,开始明亮起来,不少家丁掌着灯火,火光向这边奔来,看样子,那个贼应该是向这边逃来了。
萧云也懒得理会,刚想撂下窗子,就见外面树影一晃,一个人影就闪了出来。
那人一身黑衣,明显就是方才床灵堂的家伙,黑布蒙面,在夜色中真有些难以分辨。
那人是循着灯光来的,自窗缝中与萧云一对视,像是怔了怔,随后,立刻向窗子这边闪了过来。
萧云一惊,暗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别是想要挟持自己吧,慌乱间,匆忙拔下一根簪子握在手里,只是还未出动,那人就撞开窗子闪进了屋子,一把制住了萧云的手腕。
萧云大惊,还未开口,那黑衣人便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萧云的嘴巴。
一挣扎,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自那人怀间滚了出来,在地上转了几圈,停了下来。
赫然是个骨灰坛。
“哇哇。”墨青假的不能再假的哭声突然爆了出来,分明是见萧云被制,胡乱叫喊出来的,声音之大,连黑衣人都吃了一惊。
“你居然连娃娃都有了。”那黑衣人突然开口道,声音有些熟悉,“真不知道你这样的女人,主子还记挂什么。”
萧云一整,嘴巴上的大手已经拿开,黑衣人将面上的布料拿下,灯光下,是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
“三叔?”萧云皱眉道,立刻想起这个人来。
“夫人,出什么事了?”绿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显然是听到墨青的哭喊声,“是不是不舒服了?”
墨青早已闭了嘴巴,既然萧云认识这人,那还嚎叫什么。他睁大眼睛看着这边,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一声不吭。
“没事,娃娃可能是做梦了吧。”萧云开口道,“你快去睡吧。”
“听说灵堂那边闹贼,夫人小心些,千万别出去,有事叫我。”绿荷一口气说完,大约是困得很了,也不多问,转身离开了。
听门外暂时没了声音,萧云才后退一步,和三叔拉开了些距离,却一脚踢到了那个骨灰坛,登时有些疑惑道:“你去灵堂偷这个做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