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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锄苗留草

三合屯的故事 金鹏飞 2457 2024-11-19 00:30

  大队给我们的那点菜很快就吃光了,麻三晾去找汤大队长。汤大队长听说我们菜吃没了,找他要菜,把脸一黑说道:“你知道上次的菜是怎么齐上来的吗?那是从社员嘴里边抠出来的,现在有的家就没菜吃了,他们在大地里挖苘麻菜回来蘸酱吃。山上有山葱,地里有苘麻菜,沟边有苋菜,大春天的没菜吃,谁信哪?”

  麻三晾知道是没希望了,便回来动员我们去挖苘麻菜,我们来到地里挖苘麻菜,挖了一筐回来洗净泥土,蘸咸盐水吃窝窝头。苘麻菜那个苦啊,到嘴里干打转不往下走。麻三晾骂道:“这他妈的那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简直是来受洋罪!”

  于姐劝道:“这点苦就受不了啦?歌是怎么唱来着,革命青年最听党的话,那里艰苦就在哪安家。你难道不是革命的好青年了吗?”

  麻三晾道:“于小莲,你别竟唱高调好不好?”于姐不吱声了。

  同学高东方说道:“苦不苦,想想二万五,贪不贪,看你意志坚不坚!”

  麻三晾道:“今天先对付一顿吧,明天咱们上山去采山葱,我估计山葱能比苘麻菜好咽点。”

  第二天,吃完早饭,大家上山了,不认识山葱,我们就用嘴尝,觉着有辣味的就是山葱了,结果采了一筐山韭菜,回来摘净,用盐一杀,味道还不错,比苘麻菜强多了。

  开始种地了,垄已经耥好,只剩下种子了。这里种苞米不是点种,而是刨坑下籽儿,我们随着社员一起种地去了。

  种完地,社员们干其它活去了,我们却得上山去砍柴,因为我们盖房子拉回的树枝已经烧的差不多了。到了山上,我们砍伐了一些枯死的站杆木,放到以后锯成段,一人背一段回到了宿舍,连干树枝都背回来了。回到宿舍后,又劈成拌子,码成了垛。树枝剁成小段,堆在了一起,随用随拿。

  我们忙乎完烧柴,又该到夏锄的时候了。除了于姐留家烧火做饭,其他的人都下地了,女同学和妇女队一起,我们男同学由毛罕带领去铲地,毛罕就是烂菜花她男人。毛罕铲地真是把好手,不蔫不响的干活到麻利,他一根垄都铲到头了,我们还在垄中间晃荡哪。他见我落的太远了,便反身接我,我们俩人接上头了,他突然喊道:“我说你这地的是咋铲的?怎么草留下了,苗给铲去了?”

  我争辩道:“这高的不是苗吗?”

  毛罕一拍大腿道:“那哪是苗,那是水稗草!你铲掉的才是苗哪。”

  我愣到那了,毛罕见我傻眼了,说道:“你赶快回去找保管员,朝他要些种子,把苗补上。”

  我急忙回到了队部,朝保管员要苞米种子。保管员问道:“要种子干啥?”

  我不好意思说出实情,说道:“我有用。”

  保管员道:“不说明情况不给!”

  我见他态度坚决,知道不说实情是不行了,只好说了:“我把苗当草给铲了,毛罕让我来取种子把苗给补种上。”

  保管员“哈哈”一乐说道:“你这不正如老农说孔老二‘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嘛,”

  这又是一个造反派,他主子说什么他学什么。我两眼死死地盯着他,象两道强光一样,他见我的样子浑身起了一层鸡没疙瘩。他打了个冷颤后说道:“我给你拿。”他从腰间解下钥匙打开仓库门锁,说道,“摘下草帽你可劲装吧。”

  我装了一草帽种子回到了地里,毛罕对麻三晾说道:“你去打桶水来,我刨坑,他点种子,你往坑里浇水,然后用脚培土。”麻三晾在河里打来了水,我们三个人配合,不一会补种完了。

  毛罕抬头一看太阳已经是中午了,说道:“中午了,回去吃午饭吧。”

  下午我扛着锄头刚到地头,汤大队长已经站在地头上了,他见我来了,把我喊过去问道:“听说你铲了苗留下了草,你可真能耐,连草和苗都分不出来,学校老师怎么教你们的?”

  麻三晾说道:“我们老师说,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也不要资本主义的苗。”

  一句话噎的汤大队长半天没喘过气来,最后说道:“你别铲地了,回去和于小莲一起烧火做饭去吧!”

  我一听高兴极了,知道这是仓库保管员通的风报的信,起初我还有点恨他,没想到因祸得福,我倒有点感激他了。我又可以欻时间学习了,晚上不能点灯,这里的蚊子不但多,而且个大,咬一口就是一个包,三五天也下不去。这回好了,烧火时可以看书了。

  回到了宿舍,于姐见我回来问道:“咋回来了?”

  我把情况说了一遍,于姐笑着说道:“你可真行,愣把小苗当成了草。”

  我说道:“我根本就没铲过地,上那认识苗和草?”

  于姐道:“你还笑哪,没开批判会斗争你,这是万幸!”

  我说道:“他们不是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也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吗?我给他们留下了社会主义的草了,这有什么错?”

  于姐道:“你还嘴硬,他们要想整你有千百条理由,你今天算捡着了。”

  我说道:“他们整我,我去公社革委会告他们去,说他们迫害知青!”

  于姐道:“公社书记是大队书记的小舅子,你能告的赢吗?”

  我又说道:“那我就去县革委会告他们去。”

  于姐道:“你忘了官官相护了?县里把案子又转回了公社,公社又转回了大队,转了半天又回到原点了。”

  我一想可也是,今天这事还真是值得庆幸,是不幸中的万幸!我说道:“谢姐姐教诲。”

  于姐道:“我见你凡事都爱叫真,才劝你几句,谈不上教诲。”

  我说道:“于姐教我道理,怎么能说不是教诲哪?”

  于姐看了下菜板子说道:“嫌苘麻菜苦,现在连苘麻菜都没处弄去了,山葱和山韭菜都老了,成草了,真的没啥菜可吃了,做饭也让人愁。”

  我寻思了一会,说道:“我去河里摸点小龙虾来,咱们用咸盐水煮一下当咸菜吃。如何?”

  于姐道:“明天再去摸吧。”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于姐的说法。该做晚饭了,我去生火,于姐和面,准备蒸窝窝头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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