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暧昧(五)
暧昧(五)
就在刚才,外面的人已经把她们眼睛看到的些许片段组合在一起用想象填补空缺,自作主张解读为她们脑海里所认为的画面。
各种版本皆有,一万个观众就有一万个哈姆雷特。
如果王梓知道外面的人脑海里是怎么想的,她的反应大概是大笑不已,然后叫全部门的人留下来再加三天的班,谁叫这段时间的辛苦没有消磨她们的精力,使得她们还有力气想这些东西。
外面人以为里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因此而激动,甚至是热血沸腾。
但是事实上一切就是那么简单。
简白在打出第一个喷嚏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一直是健康宝宝的她很少被感冒光顾,因此不知道这是感冒的前兆。
王梓相信她已经感冒了,用最原始的办法去测量她的体温,发现简白的体温正在上升,碰她的额头感觉烫。
王梓叫简白去休息,她不想她拖着生病的身体继续工作下去。
简白倔强地不肯请假离开,她现在就算出去也不能回家,司机只会在晚上下班时间来接她。
王梓拿她没有办法,把纸巾递给她,想起办公室里应该备有常用药,只是她记不得放在哪里了,于是满屋子找那药。
后来想起这些事情都是助理在管,唐宋应该会清楚感冒药放在哪里。
她走出办公室,对门口的唐宋说:“拿一盒感冒进来。”
唐宋问:“谁需要吃感冒药?”
“不是我,是小白,她感冒了。”王梓说。
感冒?唐宋在心里纳闷,还是帮王梓去拿药。
王梓结过唐宋过来的药,看到唐宋面露难色像是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模样,于是问她:“你好像有话要说。”
唐宋想了一下,决定还是不问的好,问了就怕惹得王梓不开心,好奇心忍忍就过去了。
她说:“药应该没有过期。”
王梓笑着说:“好的。”
唐宋看着王梓走进办公室,一会儿大家都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她。
唐宋摇摇头说:“没事。”
“经理问你拿什么药?”
“感冒药。”
“感冒药能毒死人吗?”她嘀咕着。
“什么?”唐宋怀疑自己听到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王梓端来温水,拿了四粒感冒药放到简白手心,看着她吃下去。
简白还在做最后的挣扎:“王姐你别担心,我的身体没有大碍,不吃药也没有关系。”
“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你就听我的话把药吃下去。”简白还是不肯吃,王梓说:“你怕我会毒死你吗?”
“不是这个意思。”简白拿了药,往自己嘴巴里塞,那表情纠结地就好像在吞毒,连忙拿过王梓手中的茶杯大口灌下去。
王梓说:“小心点别呛着。”
喝完药,简白以为自己能够提起劲好好地干活,没一会儿眼前的视线就开始模糊,人也慢慢前倾倒向办公桌。
感冒药的成分会导致人渴睡,只不过看个人体质不同受影响程度也不同,简白是极易受影响的那种体质,吃下药就开始瞌睡。
王梓怕她再撑下去会坐着睡着,押着她到沙发边,简白躺下以后,王梓又把抱枕放在她的脑后。
简白在半睡半醒间看到王梓在眼前晃动,抓住她的手,说了一声谢谢。
“闭上眼好好休息,晚上我带你出去吃广东粥。”王梓看着她渴睡的模样,不自觉地放软了声音。
被王梓温柔对待着就好像在做梦一样,她虽然不是孩子,却渴望有人在耳畔柔声细语对自己说,就好像自己是易碎的玻璃,是那人心疼的事物。简白慢慢合上眼,睡意像一张大网洒在她的身上把她网住。
王梓从茶几底的抽屉里取出毛毯,盖在她的身上,直到简白睡着她才回到桌子后继续工作。
第二天简白的感冒果然加重,不用摸也知道额头滚烫,身体像灌了水泥,沉重地压在床上,已经把被子踢到一边,却没有感觉到凉快,身体里的火烧得厉害,热出了汗,汗浸透了睡裙,湿透的布料紧贴着肌肤,使得早已不舒服她更难受。
家庭医生来看过她,配了药,也给她打了针,身体还没立刻转好,只不过药在缓慢地起作用,让她不至于继续流汗。
柳素清陪在她的身边,简白自小健康,虽然看起来文弱,却很少生病,叫她放心,才上班不到半月就开始感冒,叫她以后怎么放心让她去工作。
简白察觉到母亲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睁开眼睛,对她说:“妈妈……”
柳素清听到她沙哑的嗓音,更是舍不得她难受,轻声说:“还是那么难受吗?”
“不难受了。”
“别骗妈妈,你的额头都是汗……”柳素清抚摸着她的额头,将她的汗水擦去。
简白在昏沉之中想起一件事情,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快到中午。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还没请假。”简白从床上爬起来。
柳素清忙把她压下去,说:“请什么假,跟你爸爸说一声,以后都别去上班,乖乖在家里呆着,好不好?”
“我的手机在哪里?”
“这里。我给拿。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去工作,在家多好。”
“妈妈,我喜欢现在这样子。我不想在家里,如果这点自由都没有,我想我会疯掉的。”简白认真地说。
“随你。”柳素清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叹一声气,离开了房间。
简白立刻打电话给公司,转财务总监办公室,唐宋接了电话,电话里唐宋的声音像机器声音那么平淡,没有一点起伏。
简白告诉她现在身体不舒服,要请假,唐宋则是背诵公司员工章程中病假相关规定,要她到时候拿着医生证明回来。
简白说:“能不能请你告诉王姐,我今天不能上班?”
“可以。”唐宋说完就挂了电话。简白还来不及说谢谢,就听见耳边传来嘟嘟声。
唐宋是不喜欢她,从她的说话和动作中都可以看出来,明明白白毫不掩饰,这也许就是唐宋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简白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图案,心里想着的却是王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