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口,血珠儿在草叶上打着转,看上去那么的妖异。
若中间断药,那么发作会越来越快,不会在让琉月能够昏迷着撑上两天,而是只要瞬息。
“兄弟,我们回……”去字还没有说出口,琉月冷冷的一眼瞥过来,把云召的话死死的压回了肚子里。
支撑着站起来,琉月伸手拍拍云召的肩膀:“走。”
“去那?”云召一愣。
“也得给自己找个风水宝地,咳咳……”撑着身体,琉月笑的很平淡。
眼中酸楚,云召听言咬紧了牙,快速的站起搀扶着琉月点点头,咬牙道:“好。”
“风水你给我看,我不会……”
“好。”
“这处怎么样,咳咳……”
“不好……”
“那这里……”
“不好……”
晨光中,两人相携着朝前走去,所过之处,一条红色的血线在草地上蜿蜒而去,那么妖艳,那么刺眼。
身体越来越沉,动作越来越慢。
血色从脚下蔓延而去,几乎掏空了一切。
云召扬着头望着前方,牙几乎咬的唇欲裂,手中琉月的身体越来越重,琉月已经支持不下去了。
“兄弟,我后悔了,我送你回去,我不能看见你……”
“云召,我这个人……咳咳……绝对不喜欢自杀,那是懦夫的行为,你别……逼我。”
断断续续,却掷地有声。
“兄弟。”云召听着此话,眼都红了。
咬牙转过头,琉月脸上已经苍白如纸,血色已经把她胸前的衣襟,完全的渲染红了。
微微抬眼与云召对视,身虽虚弱,但那眼中的决绝是不用质疑。
“你……你……琉月……”
一个踉跄,琉月在也支持不住,一下就朝地上软了下去。
“你就这么一心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云召颤抖的叫声还横在空中,一道带着叹息,带着无奈的声音突然响起。
远处,欧阳于飞一身白衣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你一直……”这个人一直跟着他们?
“是。”没有转头,琉月靠在云召的身上,回答的斩钉截铁:“我说过我……绝对不会是……他的累赘,说不会就……咳咳……永远不会。”
又是一口鲜血,那鲜红的色泽让人看的胆战心惊。
缓步走至琉月身前,欧阳于飞看着脸色苍白,气息已经弱下去,浑身是血的琉月,咬紧了牙。
“你就这么爱他?”
连挑眉的力气都没有了,琉月靠在云召的怀里,嘴角无声的勾勒起一丝笑容:“这个问题,我以为不用我……在回答你。”
“我想听你亲口说。”欧阳于飞蹲**体,看着琉月,好生坚持。
那眼中闪动着严肃,闪动着无奈,闪动着一丝酸涩。
“是。”很轻很轻,但是却如泰山之重,琉月撑着眼看着欧阳于飞。
听着琉月的回答,欧阳于飞抬起头轻轻的闭上眼,良久,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长长的叹息中散发出无尽的,深埋的情意。
“吃下去。”再度睁开眼,欧阳于飞已经恢复那个吊儿郎当的人,伸手快速给琉月塞进去一颗药丸。
“这不是解药,它只能控制你体内的毒二十天不发作,我现在回去给你找解药。
他们既然敢下这个手,就一定有解药,我去给你找,给你找。”
一摔袖子站起身,欧阳于飞说的无可奈何。
他回冥岛去找,去要,依靠人体放血怎么也不会支撑过七七四十九天,来的人一定有解药。
他们避而不见他,那他回冥岛去找。
他可以看见轩辕澈死,但是无法眼睁睁看见琉月死,他也做不到啊。
云召一听欧阳于飞此话,面上一下有颜色了起来,大喜道:“好好,你快去,快去。”
扫了眼吃了药垂着眼的琉月,欧阳于飞朝云召哼了一声:“你也别嫌着,你雪圣国宝库里有一杖溶血珍珠,带她去,给她吃了。
否则这药支持不到二十天。”
说罢,再度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抬步就走。
“于飞,谢了。”气息依旧很弱,几乎睁不开眼的琉月突然轻轻的道。
欧阳于飞听言没有说话,脚下也没停,只是挥了挥手,快速而去。
那背影在晨光下高大而毅然。
而就在欧阳于飞出现的时候,远远的山坡上一人快速的转过身,消失在茫茫的晨光里。
嘴角微翘,低垂着头的琉月,在无人看见的地方,绽放出一丝高深莫测的深色。
暖风飞扬,红彤彤的太阳完全的跳跃出地平线,开始肆意的挥发着它的光芒。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此时南宋皇宫却惊天动地。
整个皇宫东园和后殿一片狼藉,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所有能毁灭的东西。
都在那滔天的怒火和惧怕中,被毁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