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靠近她,莫暖儿没有发现。
她伏在墓碑上难过哭着,脑海中全是孙城给她的疼爱,那是莫暖儿生命中除了陆深以外的另外一道光。
让她在莫家受的委屈,全部变得不重要,也享受到了亲情的温暖。
“爷爷,您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出杀害你的凶手……我发誓。”
蓦地,一道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暖儿。”
莫暖儿浑身骤然发冷,迅速回过头,泪眼模糊的视线里,慢慢出现一道清晰的身影,她吃惊喊:“白重?”
联想到他莫名其妙出现在莫家门口,莫暖儿抹掉泪水,戒备地凝视着他:“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原本霍卿没打算这么早摊牌的,可看见她哭了,便忍不住出现在了她面前。
望着莫暖儿眼角湿润的模样,他心疼地伸出手,看见她表情骇然地后退,男人的脸色渐沉:“怕什么呢,不是怀疑我身份,所以跟踪过我了吗?”
她瞠目,才知道自己跟踪他的事情,早就被发现了。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一次两次就算真是偶遇,可你没事到莫家做什么呢?你……与莫馨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若非如此,对方怎么会在那个时间点,恰巧出现在莫家?
当‘白重’此刻站在她面前时,莫暖儿突然有种匪夷所思的想法,她希望自己猜错了!
但对方刚才的那声‘暖儿’,虽然声音不同,可语气何其相似,一股凉意从头顶倾泻下来,莫暖儿下意识瞧了眼不远处的保镖。
“别看了,在我决定现身时,就已经让人控制住了他。”
“……白先生,我跟你无冤无仇,也不认识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种时候,为了自保,莫暖儿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模样。
然而她的演技再精湛,都没有霍卿了解她来得深。
“暖儿,你已经猜到什么了吧?不用装了,放心,我回来不是对付你的。”
她咬唇后退两步,不语。
霍卿却迷恋地看着她的脸蛋儿,抬脚靠近:“三年多了,得知我从桥上掉下去时,你心疼过吗?关心过我吗?”
“没有!”
听到她语速很快又笃定的回答,男人露出悲伤的神色:“也对,你已经爱上了陆二少,有权有势的陆家,确实比我强多了。”
莫暖儿反驳:“就算陆深是个寻常人,我也会爱上他。因为他全心全意爱我,不像你满腹算计!”
“那都是莫家人逼的!我父母死得那么惨,我不该报仇吗?我唯一算错的是自己竟然会爱上你!”
说着,霍卿更加逼近她:“可是我不后悔暖儿,这些年我查得可多了,原来你根本不是莫少廷的女儿,这样我对你就不会有任何怨恨情绪了呀。”
莫暖儿转身想跑,却让对方用力抓住手臂,她生气挣扎:“放开我,霍卿你放开我!”
“呵呵呵……终于承认你早就认出我啦?也对,我们曾经相爱过,哪怕我换了张脸皮回来,你也比旁人了解我。”
“我不了解你!从始至终我都没看透过你。霍卿,我们早就已经结束了,不可能再在一起的。”
闻言,男人的眼神变得格外阴翳,抓住她的手不自觉使劲儿:“你知道这张脸做了几次手术才成功的吗?知道五官全部变动的痛苦吗?这些我都忍下来了,目的就是——”
“那跟我没关系!你做了违法的事情,害怕被抓才整容的!”
臂上的那只手掌很用力,莫暖儿吃疼,她看着霍卿表情狰狞的模样,觉得他疯了。
她要马上回去告诉陆深,然后告发他的身份,让人将霍卿抓起来。
还没讲完话就让她打断,霍卿不是很高兴。
他的暖儿漂亮了,但也变得浑身是刺,想到这,他突然冷冰冰道:“莫暖儿,洛岚月告诉过你吧?如果你没有离开陆深的话,她会让你爱的人因为你受尽嘲讽,让人嗤笑。”
挣扎的动作僵住,莫暖儿浑身发冷。
他知道……
他竟然跟洛岚月认识。
突然,霍卿的手抚摸上她苍白的脸蛋儿,眼底浮现心疼:“我太了解你了,表面上清冷,实际心地善良。因为你有过让人嘲笑、讥讽、欺负的经历,所以准定不舍得让那个人陪你一块再承受一遍的,对吗?”
莫暖儿的脸色更白了,感觉灵魂因为他的话被上了枷锁。
是的,她舍不得。
趁着她伤心悲痛时,霍卿贪恋地望着她的唇,刚欲低头,莫暖儿反应过来,惊恐地问:“你干什么?放开我!”
这里是墓园,在城爷爷的墓碑前,他疯了吗?
霍卿哪里会顾忌是不是孙城的墓,他又不认识对方,只知道他爱莫暖儿,这个女人是他的,谁都别想抢走。
“放开我霍卿……救命!”
莫暖儿被按倒在了地上,她绝望又悲愤,如果说当年还有点同情霍卿,她现在巴不得对方当初掉进河里死掉了。
“暖,我是在帮你,这是离开陆深最好的办法不是吗?让他知道你不爱她,你爱的人是我,他会信的。”
毕竟陆深现在什么都忘了。
莫暖儿含泪怒斥:“就算我真的要离开他,也不会与虎谋皮,你敢在爷爷面前对我做什么,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潜台词像是在说,换个地方,或许她就不会挣扎了。
霍卿沉思了会儿,随即戒备地盯着她:“暖儿,别想骗我了,这样的机会错过了,你绝对不会再让我抓住的。”
说完,他俯身亲她,莫暖儿尖叫着躲开。
千钧一发之计,霍卿突然领口一紧,然后整个人后仰,被拽飞了出去,正巧砸在孙城的墓碑上,额头躺了血。
发现有人来救莫暖儿,而且对方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他慌了,捂住受伤的额头没再留恋,迅速离开。
莫暖儿绝望的眼睛里多了一道身影,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声音发颤:“……魇?”
魇的眼眶也很红,朝她点点头:“恩,是、我。”
声音沙哑,还有点结巴,因为三年多没讲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