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楼顶,余长安月下独饮。
酒是大东郡有名的烧刀子,入口极辣,后劲十足。
李老头霸道的抢过余长安手中的酒囊,狠狠地灌了一口,他情不自禁的乍吧乍吧嘴,说道:
“咦,这酒有点意思。”
余长安一旁说道:
“一斤可是一两银子呢,给我留一点啊!”
只不过这说这话算是对牛弹琴了,老家伙根本没搭理,将酒囊内的酒喝光,李老头意犹未尽地说道:
“你小子回去的时候记得捎带上几壶,不是老夫嫌弃,你那齐府的酒真的不咋地,都能淡出个鸟来。”
余长安无言以对。
虚幻的身影站在余长安的身旁,李老头抬头望向夜空的新月,算算日子已经腊月十一,他对余长安说道:
“怎么就突然想着以气御剑了?老夫应该说过没有三品之上的修为,御剑只会是蹩脚的徒劳而已,刚刚你的剑有形而无神韵,若不是那两个小家伙胆子小,随手一巴掌就能给拍飞了。”
余长安拿李老头手中已是空空如也的酒囊,他一边塞上酒塞一边回答道:
“就是想装装门面,试一试能不能吓住这些人,要不然八十名郡值卫,可真够我喝一壶的。”
月色中,李老头站在客栈屋顶,虚幻的青衣竟然随风起伏,别有一丝出尘以为,他说道:
“也罢,今日被你误打误撞,等以后修习御剑术时倒是轻车熟路,你的那一匣子飞剑,老夫看过,的确有一些门道,不似江湖上的俗物,能入得老夫眼的剑术寥寥无几,这还真就算一个,你小子打算怎么办?”
余长安叹息道:
“哎,我娘留下的剑术心法我看了,玄奥倒是玄奥,只是无论是内力流转的途径,亦或者剑术本身的剑意,都与青龙决完全不同,若是修炼了我娘的飞剑术,贪多嚼不烂暂且不说,两种剑决剑意实在无法并存。”
李老头显然也是知晓其中利害,见余长安如此,他说道:
“你小子还真不笨,能看出两种剑术本身的差异,不用老夫多费口舌。”
对于李老头的良苦用心,余长安如何看不出来,他说道:
“由于是我娘亲的遗物,老前辈即使看出了其中门道,仍旧没有多言,长安感激在心。”
李老头问道:
“那你小子准备怎么处理这一匣子飞剑,总不能找个地方给埋了吧,那可就有些暴敛天物了。”
望着远处新月,余长安说道:
“回去之后,送给徐青桥那丫头,就当是临别的赠礼。”
第二日清晨,余长安早早地起床去后院照料马匹,年轻的店小二几日不见余长安众人,好不容易被他瞧见后便拉着余长安的手不放开,追问这二小姐的事情。
余长安怅然说道:
“小二哥别提了,二小姐这两天脾气极差,也不知道是谁招惹她了,这不,一早便给我赶了出来,让我来照看她的爱马。”
使劲的拍了拍胸口,店小二信誓旦旦的说道:
“小兄弟你放心,二小姐的爱马咱肯定给伺候的妥当,保准二小姐满意。”
余长安基本上是被店小二从后院给推回来的,用他的话说,二小姐的扈从,哪能干这些喂马的活计。
闲来无事,余长安回到客房,原本预计的冬猎要持续三天,可是谁也没想到会出了昨日的变故,便只能临时取消,继而改为今日夜间的一场酒宴。
齐风灵带着红袖与齐风林一早便去了城里,说是难得来一趟,要买一些东西回去,临行时还问余长安有没有什么想要捎带的东西,余长安想了想说要城西铺子里的烧刀子,齐风灵便不理会扬长而去了。
空荡客房再无他人,余长安盘膝而坐,运转体内内力去冲击经脉,恢复修为之后,滞留在四品巅峰已经三个月有余,三月中,余长安并非没有去尝试,只是一帆辛苦下来终是没有结果。
由四品入三品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超一品了。
一声喧闹,将余长安从入定之中唤醒,确实齐风林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他大口喘着气,对余长安说道:
“快…快去就我姐。”
一道温和的内力打到齐风林的体内,让他平稳下此时浮躁的内府,余长安问道:
“你姐怎么了,你们不是去城里买物件去了么。”
齐风林拉起余长安便往外走,他边走便说道:
“我姐被大东郡郡守的二公主黄文墨到人围住了,说是要带回府上,黄文墨本身是五品的修为,他带了二十多个狗奴才,还有一个穿灰衣服的握刀老人跟在身旁,我看不出他的修为,我姐见情况不妙,便让我提前回来找你,她在想办法拖延。”
原本热闹异常的大东郡城中集市,此时已经人去摊空,只剩下把玩着手中一青一白两颗龙胆的大东郡二公子和一众恶奴,二公子带人上街抢闺女,谁还有胆子再做买卖?
被众人围在中间齐风灵将红袖护在身后,她怒视着黄文墨问道:
“黄文墨,你到底要干什么?”
一身锦缎华服,最是喜欢玩鹰斗犬的黄文墨笑道:
“这话说的,风灵,本公子想要什么,你不是最清楚么,本公子当然是想要你了!”
“痴人说梦。”
齐风灵怒道,黄文墨低着头得意的笑了笑,他说道:
“在终南武院有冬秀那娘们护着,本公子没办法,但是进了大东郡,这可就是我的地盘了。明人不说暗话,本公子就是冲着你来的,别人我也看不上,你身后的丫头我可以叫人放她走,你,跟我走。”
红袖担忧的握着齐风灵的手,齐风灵小声对她说道:
“别怕,风林回去找余长安了,他来了我们就没事了。”
转动着两颗千金难求的于洪龙胆,黄文墨胸有成竹的说道:
“齐风林那小子提前开溜,我看见了,但是无所谓,我放他回去,本公子倒是想看看他能找来什么人来救你们。”
齐风灵看着眼前这个最是阴险的家伙,她说道:
“黄文墨你别太放肆。”
听到此话,停下了手中转动的龙胆,黄文墨说道:
“在这大东郡,可不就是本公子想怎么放肆就怎么放肆麽?有谁敢说个不字?”
就在此时,一声突兀的声音在齐风灵与红袖的身后传来。
“我敢!”
寻声望去,只见在众人身后,齐风林正与一名年轻男子站立,围住齐风灵的恶奴立即面向此人,手中刀随之出鞘。
黄文墨玩味问道:
“哦?你又是何人?”
余长安毫不在乎这些恶奴的装腔作势,放狗咬人,这是最劣等的纨绔玩的手段,他看都不看一眼,余长安径直朝被恶奴团团围住的齐风灵红袖二人走去。
见到余长安不识抬举,没有回话,黄文墨朝一旁恶奴使了个眼色,三名恶奴会意,立即挥刀想前行的余长安砍来。
刀刃触碰在身边的气海之上后,一触即溃,三名恶奴仿佛被大力弹开,瞬间倒飞出去。
其余恶奴见状,也不再观望,皆是同时挥刀,看着阵势不把他剁成肉泥誓不罢休。
余长安没有兴趣和这些仗势为非作歹的狗奴才小打小闹,气海刹那间翻涌,继而化为大潮向四周拍去,众人只感觉腰间一阵吃痛,随即身形竟然不可控制的待退 ,继而双脚离地后身躯躬曲,朝远处倒飞。
在大逍遥经气海大浪翻涌而来的一刻,一直抱刀站在黄文墨身前的老者踏出一步,站在他的身前,宛若江心抵石将大浪朝两侧分开。
余长安走到红袖与齐风灵身前,他朗声道:
“本公子姓余,来接她们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