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石碑屹立在湖底,宛如一根定海神针直插湖心,石碑宽五丈有余,高九丈上下。
李老头看着石碑,他思索着对余长安说道:
“以老夫所看,这块石碑仅仅是普通石碑,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顶多是按照你们常人视野,稍微巨大了些而已,唯独这上面古龙二字耐人寻味,不知刻碑之人所为表达何意。”
余长安好奇的问道:
“李老前辈刚刚所说上古大荒有三龙,古龙便是其中之一,难不成这石碑所刻的古龙就是这个古龙?。”
李老头摇摇头道:
“不可能,齐道凌曾跟老夫说起过此方世界伊始,确实是天人交战,古兽遍野,可是距今已经过去万载,只要未曾飞升,无论天人还是古兽,终归逃不过一抔黄土,老夫自问提剑在手可开天门斩天人,不一样逃不过天道轮回的下场,一条古龙多个什么。”
余长安对李老头的臭脾气是彻底没辙,这个老头也不知死了几百年了,脾气竟然还是这么臭。
突然,左侧湖水一阵波动,一股暗流极速涌来,余长安转过头,只见一只张开可吞一条小船的血盆大口的巨大黑鱼朝自己游来,黑鱼身影隐没在昏暗湖水中看不真切,借助青龙的光亮看已经不小于石碑大小,余长安自问,如若这个大家伙有意跑到湖面兴风作浪,一州之内何人可力敌啊。
体型过于庞大的黑鱼通体漆黑,诡异的是一双磨盘大小的鱼眼分外鲜红,在湖水中尤为明显。
说时迟那时快,黑龙两个摆尾便已经近身余长安身前,只见余长安在李老头控制下,侧身向一旁移开,躲开黑鱼的扑咬,随后李老头抬起右脚,他冷声道:
“孽畜,给老夫滚!”
一脚轻轻踹出,踹在黑鱼身下鱼鳍的根端,余长安先是感觉身旁湖水飞速朝身后流动,眼前以李老头脚尖落处为圆心,一阵阵肉眼可见的涟漪如同镜面一般朝远处散开,李老头竟然让湖底起涟漪?一脚过后,黑鱼先是身躯内凹,在大力的作用下躬身成虾,随后仿佛离弦箭矢一般,瞬间飞出,轰的一声,重重的砸在石碑上,背身一阵摇晃,许久不止。
李老头踹了一脚后,可能感觉还不过瘾,提起长剑身形爆射向前方黑鱼,他冷声道:
“剑气翻东海!”
只见剑上青气一分为二,二分四,四分八直分到余长安眼花缭乱数无可数,满湖底具是剑气,铺天盖地密密麻麻。李老头说剑气翻东海,这可不随手一剑就翻了厄莱湖么。
在数不胜数的磅礴剑气下,这条巨大到令人骇然的黑鱼被分割成数以万计的细小鱼块,湖底一片血污。李老头本意是存了以一脚力道和一式“剑气翻东海”来试探眼前石碑有何玄妙,虽然只使出了五分气力,但石碑竟然毫无变化,碑身只留下了浅浅的剑气脉络痕迹,剩下别无异样,李老头轻咦一声,嘀咕道:
“有意思,看来还是一块炼制的石宝。”
余长安再次被李老头的手段所震惊,闭着双眼仔细的回味着刚刚那一式的剑气走向。李老头说道:
“老夫刚刚这一招,不过是想让你小子知道,剑道极致,一剑在手东海亦可翻,这才是我辈剑士该有的气魄,莫要低了眼界,少了志向。”
余长安恭然说道:
“小子多谢李老前辈教诲。”
李老头忽然一阵诧异,随后笑着说道:
“老夫就说,这湖底总感觉有一丝异样,但下来之后却未发现异象所在,刚刚老夫一手‘剑气翻东海’,终于是藏不住了,余小子,老夫带你去看看,什么是一品大妖。”
李老头说罢,控制着余长安身体,迅速朝北方游去,速度之快宛若流矢。
余长安从未想到,厄莱湖底竟然还有一个断崖,顺着断崖直下数十丈方才落地,四周湖水一片漆黑,李老头御出五条青龙,照亮眼前景象,只见断崖下方,一座三丈高大的石门矗立在余长安眼前,石门古朴沧桑,不知存在此间多少年,两侧刻有两尊石兽,余长安却不认得,经李老头告知后余长安知道是两只匏獍。不过,李老头说匏獍生而食其母,成年食父,是为穷恶之兽,门前刻匏獍,这门内主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不过这些李老头都没有过多留意,余长安顺着李老头的视线,终于见到了李老头所谓的被剑气逼迫所泄露气息的家伙,一条雪白蟒蛇盘踞在石门一旁,此时正冷冷的盯着余长安,准确的说是盯着附身余长安的李老头,雪白蟒蛇身形不知有多大,仅是盘踞在一起变已经有石碑一般大小,余长安能清楚的感觉到,白蛇吐出的蛇信恐怕比一座酒楼还要高。李老头笑着说道:
“小东西,跟老夫隐匿气息,还不是一招剑气便让你惊慌神色,漏出迹象。”
雪白蟒蛇好似能听懂人言,张开大嘴,愤怒的朝着李老头嘶吼,整片断崖下湖水瞬间翻滚宛如鼎沸。
李老头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一跺脚,翻滚的湖水竟然再次归于平静,他说道:
“小小爬虫还真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老夫自困樊笼,七百年未曾试剑,今日手痒,正好拿你开剑。”
余长安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是无语的嘀咕道:
“李老前辈,这个真心不小了。”
一个恍惚,李老头竟然诡异的飘到了雪白蟒蛇头顶,就连时刻警惕的白蛇都未曾反应过来,余长安的身体在白蛇头顶微不足道,李老头再次抬起右脚说道:
“给老夫趴下。”
一脚踏下,巨大到生平仅见的雪白蟒蛇的蛇头重重的拍在湖底,余长安只感觉整片断崖跟着剧烈摇晃,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缝。
白蛇不甘心的再次昂起蛇头,仰天嘶吼,双眼由淡黄转为暗黄,再转为血红。
李老头又是一脚,断下裂缝直开三丈长短,雪白巨蟒吐出鲜血一片,再也不敢抬头,闭眼认命。恐怕它如何也想不到,靠着石门内散发的独有灵气修炼三百年才有得一身一品大妖的修为,今日竟然要这般任人宰割。
李老头跳下如小山一般的蛇头,走到大蛇眼前,拍着蛇眼说道:
“别他娘的给老夫装死,把眼睛睁开。”
雪白巨蟒乖乖的睁开双眼,满眼含泪的看着眼前的小如蝼蚁的余长安,余长安这才发现,大蛇的眼泪竟然是红色的。
李老头说道:
“老夫刚刚在你体内留下来八道剑气,你只要跟着这个小子八年,老夫承诺安然放你归山。一品大妖应该可以控制自身身体大小,老夫瞧着难受,给我缩小点。”
雪白巨蟒在余长安讶异的眼光下不断变化,不断缩小,最后竟然化为了三寸长短的小白蛇,李老头一招手,白蛇游入余长安衣袖中,安静的盘绕在余长安小臂,看样子被李老头伤的不轻,已经开始休养生息。
余长安有些担心的问道:
“李老前辈,咱们带着这么个大家伙,没问题吗,可别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一口给我吞了。”
李老头没好气地说道:
“你小子是不知何为天地灵物,白蛇额下生双鳍,明显已是有了化蛟的迹象,若是机缘巧合,便可一日化龙。”
余长安这才恍然大悟,抬起手臂看看缠绕在手臂上的小白蛇,果然额下有两道鳍。
李老头正色说道:
“真正的好戏就在这座石门后面,白蛇化蛟,这可不是一般灵物能催化的了的。”
眼前,三丈石门蓦然矗立,已经不知多少年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