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凌时刻紧盯着,却万万不料,这元静道长竟然真的按照原计划,来刺杀杨广!
眼见杨广身后的禁卫军已然准备拔尖出鞘,若是照此形势,那元静道长不过孤身一人,宇文化及定然不能当面出手,以一敌四,必败无疑!
而杨广更是察觉到了事情不对,适才还悠闲懒散的眸光突然聚敛,身子急忙便要往后错。而云凌灵机一动,连忙惊呼起身,借以吸引那四名禁卫军的目光,腰肢微颤,假意惊慌,一个踉跄便软瘫在了杨广身后,道:“陛下!”
她表面上乃是寻求庇护,实际上则是断了杨广后退的去路,更是阻拦住了四名禁卫军的目光,让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在即刻之间,在同时不伤及杨广及自己的情况下,刺死元静道长!
锋利的剑尖向着杨广的胸口直刺开来,然而却在未及三寸之处突然停下,而元静道长,面上竟是出奇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与此同时,禁卫军早已拔尖出鞘,将元静道长团团围住,厉声道:“大胆刺客,竟敢行刺陛下!”说罢便要将元静道长就地正法。
“慢着!”情况危急,云凌不得不挥手制止,转而面上闪过几分尴尬,道:“快,将人先制住,交由陛下发落!”
她转眼望向自己前方的杨广,只见他的面上已然没有了半分血色,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所措。
云凌微微蹙眉,心中更是添了几分冷意。想当年,杨广是何等的骁勇善战,武艺超群,除了皇四子杨秀,谁能与他过招?可如今呢,不过做皇帝几年的光景,武艺竟然已经生疏至此,竟然被一个刺客吓得如此失态…
“陛下…”她心中虽然不屑,然口中却仍然是充溢着柔情,无论哪一个男人听了,都只会觉得软软的舒服。
杨广回过神来,连忙握了一握云凌冰凉的指尖,眼见着这仙风道骨的元静已经被禁卫军团团围住,眸中不禁凛射出了隐如刀锋的凌厉:“大胆刺客!是谁派你来的!”说罢,目光便射向了一旁手足无措的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心知不好,连忙跪地叩首,面上满是惊恐之色,解释道:“陛下,臣当真不知情,臣…”
“将这二人都带出去,即刻处死!”杨广大怒,适才苍白的面上已因情绪的波动而涨的通红,道:“即刻,现在!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话音未毕,杨广便由于急火攻心,开始连连咳嗽了几声。云凌连忙为杨广抚背,心中却在暗怪适才元静道长为何突然停下,不将这面前这昏君一剑刺死…反正元静道长今日都注定是要丧命于此了,何苦不拉上杨广陪葬!
她边安慰着面前这个另自己作呕多年的男人,目光边不经意地望向了元静道长,然见元静脸上却并无恐慌之色,还是似适才一般面带笑意,心中微微疑惑…
“陛下,”云凌心念一动,便示意禁卫军们先不要将他二人带下去,而后对杨广温声道:“陛下,不要这样冲动,至少先将这刺客的底细问清楚。反正人已经落在了禁卫军手中,如今他们已经插翅难飞。”
杨广对于云凌一向是百依百顺,想起她适才也受了惊吓,此时的粉面已然变得煞白,指尖冰凉,也只得微微颔首,道:“你说的有理。”
云凌牵强一笑,便回过神来,望了一望神色镇定的元静道长,声音之中不禁含了几分冷意:“元静道长,你是何人派来的,为何要对陛下行刺?你可知道,这是弑君之罪!”
然而元静道长却不慌不忙,只是微微拱手道:“贫道知道,陛下与娘娘即便要处死贫道,也定然会先问清缘由的。”
云凌的眉目间微微含了愠色,道:“本宫问你什么,你如实作答便是,不必扯一些旁的。元静道长,今日无论如何,你都是逃脱不掉的了。”
然而元静道长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道:“贫道,并无行刺陛下之心,否则贫道手中的尚方宝剑,也不会在离陛下心口仅剩三寸之时便突然停下。”
他这话说的确是实情,所有人都眼见着元静道长的剑突然止住…云凌不知他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只得蹙眉望向了一旁的杨广。
而杨广,此时已然恢复了镇定,冷峻的眸子微微一眯,便道:“既然你并无行刺朕之心,又为何要将剑尖指向朕?只凭这一点,朕便可以发落了你。”
元静道长的面上添了几分凝重之色,再不似适才那般坦然,只躬身道:“陛下既然发问,贫道自然是不敢有半分隐瞒。不过还请陛下,先回答贫道一个问题。最近的几个月中,陛下是否觉得常常心力交瘁,身上没有气力?”
云凌很明显的感觉到杨广握住自己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面上的神色和缓了许多,望向元静道长的眸子中少了些冷意,取而代之的是几分疑惑之色。半晌,杨广才微微叹了口气,颔首道:“不错。”
元静道长听得杨广承认,面上并没有放松,反而肃色更浓:“陛下是否还时常觉得,龙体似是跟不上自己的想法,有时即便想做些什么,身子却动弹不得,恍若自己乃是两个人一般?”
杨广身形一凛,面上已透露了些不可置信的神色。这些感觉,他近日确实常有,但是他却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包括云凌与萧婉…他时常感觉力不从心,恍若这身子根本便不是自己的,已经渐渐不能掌控…
这一点,便连御医也未能诊断出来。此时听得元静道长这样说,杨广心中的警戒不禁少了几分,面上适才的冷意已经完全化作了急切之色,连忙道:“道长如何知道?”
元静道长面上的阴霾这才逐渐散去,又恢复了适才那般仙风道骨的模样,微微颔首,面上有几分得意道:“这,正是刚才贫道那一剑的用意。贫道正是要试一试陛下的病情,这才好对症下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