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等到殿中央,你想方设法溜出去。”初棠唯轻声嘱咐。
“知道了。”第七宝儿点头说。
三个人很快就到了正殿门口。
初夏和初棠唯肩并肩,站在地下宫殿的中央,身边是围满了的魔灵人。第七宝儿压低了帽沿,偷偷溜了出去,她避开巡戒的魔灵人,潜入深殿,跟在她身后的,就是在初夏的帮助下分裂出的超级无敌霹雳手的第三魂……追踪魂。
紫光一闪,湛贝贝出现了。只是当初夏他们看到湛贝贝的时候有点不敢置信,那个全身散发着幽幽光芒的女人真的是以前那个冷漠的女生吗?为什么此刻的她看起来如同妖娆的罂粟,美丽却是致命的毒药?
“主人!”魔灵人齐声叫。
初夏眼前一黑,差点摔倒他看着湛贝贝,悲伤、悲愤:“你……”
湛贝贝嘴角漾开一抹华美的笑:“很意外是吗?一会儿还有更意外的呢。”
当他找到安静听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地下宫殿的后门口,看着这座华美的宫殿发呆。
“她要帮魔灵人征服四时空。”他轻轻地说。
“是吗?”安静听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只是问,“他,炙焰是你儿子是吗?”
他迟疑着,说:“是啊,炙焰……是我儿子呢。”
“如果当初,我不放弃她,我不假装不认识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在她最无助最伤心的时候,我却因为自己的私心,留下她一个人面对巨大的痛苦,我是不是很残忍?我……”安静听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他激动地说:“残忍的何止是你!还有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找解药……找解药……连贝贝都不信的话为什么我会信了?我早就该知道,湛家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牺牲女儿的幸福,他们……唉!”他痛苦到无言以对。
“什么找解药?什么意思啊?”安静听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他扯扯自己的头发,说:“贝贝还是婴儿的时候,我和湛天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在贝贝的体内植入了黑暗界的魔花,等我们意识到魔花会占据贝贝的身体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一天,他们告诉我,去为贝贝找解药,要我照顾她,我真的以为他们是去找解药了,现在想想,为什么贝贝三岁的时候不去找?那个时候魔花还没有成形,要消除它轻而易举,想来只是为了把贝贝逼上绝路,让她练成神级异能者和初家的孩子打那一场守护职责的争夺战役……贝贝,也只是,虚荣和私心下被牺牲的孩子啊……”
安静听轻轻碰碰擦破皮的胳膊,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跌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朵妖娆的彼岸花图案,那传说中炼狱的绝望之花。
初夏呆呆地看着湛贝贝:“更意外的?难道……”他猛地转回头去,果然看到初祖奶奶、初林军以及小妈炎·艾斯美被魔灵人挟持着,三个人的眼睛茫然无神,头发散乱,嘴角积着淤血,脸上还有一道道脏印子,十分狼狈。初夏忍不住叫道,“祖奶奶!老爸!小妈!”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无神的一瞥。
湛贝贝哈哈大笑,犀利地瞪着初夏,说:“很快地,很快地,他们也会成为这魔灵人中的一员了,他们会尽忠尽职地效忠于我,再也不会背叛我,不会像你们一样背叛我了……哈哈哈,到时候,整个宇宙,春夏秋冬四时空,它们都将成为我的奴隶,没有人能够伤害我,没有人能够背叛我,只要敢忤逆我,就会比死还痛苦……你一定没尝过烈池的滋味,整个身体在烈池的焚烧沸腾下扭曲,喷溅而出的血瞬间化为鲜红的蒸汽……想像得到吗?那么美的场景,那么美……”湛贝贝的视线逐渐模糊。
初夏摇了摇头,不敢置信,那么残忍的话从她口中吐出竟然会如此地云淡风轻,可她若不残忍,他的亲人又怎么会遭此一劫?到底是为什么?谁来给他一个答案,一个出口?一直以为,湛贝贝是被逼的,是迫于无奈才帮黑暗主人做了那些坏事的,可眼前的事实却在告诉他,湛贝贝就是那个黑暗主人,她所做的一切斗士出于自愿,而且她的残忍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怎么可能?明明只是个冰冷的孩子,需要阳光的温暖来溶化那镀在心上的一层坚冰,可是……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初夏在心中悲鸣。
初棠唯扯扯初夏的衣袖,轻声提醒:“夏,贝贝已经不是原来的贝贝了,不要掉以轻心,也不要被她的话动摇你自己的心,否则很容易会像祖奶奶她们一样被摄魂。”
初夏点点头,艰难地说:“我知道。可是,可是我们该怎么做?不能相信,无法相信,不愿相信……但不管怎么做,都做不到下手去伤害她,老哥,你一向是最聪明的,你告诉我吧,我到底该怎么做?我不想大家受伤害,我不想看到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受伤害,可是,可是没办法,做不到啊,一点都做不到啊……因为是对立面,所以一定会有所伤有所害……明明那么想要去温暖她……明明那么想……”初夏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开始,他的双手一片冰冷,别说温暖别人了,就连自己都温暖不了。
初棠唯握住他的手,坚定地说:“夏,今天这个局面谁看到心里都不会好受的,但至少要懂得接受现实,喜欢的那个人变得残忍了,换做谁谁都不会相信的,可现实就是现实,不管再怎么不愿相信,改变不了的永远是这一刻眼中所看到的事实,你明白吗?除了战斗,除了打败她,什么法子都救不了她,如果你不忍心,如果你有一丝犹豫,那么四时空的未来会是怎样的光景,你有没有想过?水深火热,到处是凄惨的嚎叫,到处是微弱绝望的求救,魔灵人四处屠杀地裔,异能者助纣为虐,所有人都活在黑暗的恐惧和折磨中,看不到光明,看不到未来,说不定明天,连太阳都不愿再升起来照亮这个世界……身为夏贝时代的守护世家,难道你忍心看到这一幕惨况的发生吗?夏,逃避是没有用的,如果不坚强,脆弱会像刽子手割下你的头颅,然后敌人会嘲笑你的一无是处……战斗,有时候不仅仅代表着伤害,还可能是拯救,你懂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