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你到底是谁?
琉璃殿毫不留情地将一大摞食谱洒到众人跟前,阴狠出声:“怎么回事儿?”
乔大夫只看了一眼地上凌乱的食谱,便瑟瑟发抖道:“回宗主,前些日子千奴拿着这些食谱来找老夫,说是让看看这些食材里面的药量是否会对人体产生伤害,还让老夫将有问题的都一一勾出……”
丹娘亦见着食谱上面的汤品,当即反应过来,唯唯诺诺道:“回宗主,奴婢该死!前些日千奴瞒着奴婢,借用奴婢的名义,给公子送了一些汤品。奴婢知道之后,当下就严厉斥责了她,并不准她再接近宗主的饭菜。
千奴说她是因为听说宗主您身体不适,又没有胃口,所以才会自作主张,做了这些食物。她还说这些食物她自己也都有先试过,绝对不会有事。是奴婢该死,不该这么容易轻信她的话,请宗主降罪!”
为了他好?他倒是想听听是怎么个为他好?
“乔林,那你说说,这些食谱到底怎样?若你胆敢有半分隐瞒,小心你的脑袋!”
乔大夫双手颤抖地捡起一张张食谱,从头到尾,一道道详细解说着食谱中药材的功效和禁忌。
在千奴拿着这些食谱来找他之后,他还特意翻阅医书,小心查证了之后,才在上面做了特别备注。
一通解释下来,尽管众人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松懈半分,但琉璃殿眼中的戾气明显缓和了不少。
不错,按照乔大夫给出的解释,这些食物对他的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半点的伤害。
再经丹娘对比起给他每天制定的饮食清单来,才发现,凡是同当天的汤品有所禁忌的食物,也都被人给偷偷换下。
如此谨慎,当真是要害他吗?
乔大夫又自发给琉璃殿把了把脉,当下肯定出声:“宗主现在的脉象确实要比之前沉稳强健得多!”
“爷,属下记得您当时一直有轻微的咳嗽,是在吃了那些有特殊气味的食物才彻底好起来的……”
不是他想给千奴说好话,只是当时因为食物的气味有些怪异,而自家公子又莫名胃口好了起来,他才多留意了一些。现在想来,公子的气色看起来确实要比之前好很多。
加上后厨一众人等的对质,确实也证明了他们几人都没有说谎。
如此,这个女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是害他,难道还是喜欢他不成?
一个出现得莫名其妙的女人,一个甚至连暗影都查不出身份的女人,她到底来自哪里?接近他又是何目的?
倘若真是锱国派来的细作,那这细作的演技又未免太拙劣了一些。
罢了,只有人活着,他才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她还有命吗?”
琉璃殿淡淡出声,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情绪。
乔大夫立即上前,小心诊断起来。半响之后,才连连摇头,惋惜出声:“回宗主,老夫惭愧,千奴的命,如今怕是只有鸳总管出手,还尚有半分生机。”
“传话千鸳,即刻赶回!”
“是!”
总算是虚惊一场!
收到信,千鸳连夜兼程,赶回了鬼域。
对上眼前陌生的女人,一丝疑惑在心头升起:公子就因为这个女人命她连夜赶回?
经过一番仔仔细细的诊断,千鸳的脸色亦不怎么好看,只轻声叙述道:“爷,千奴虽然伤得很重,但她本人的意志还是蛮坚定的,所以只要用心调养,一段时日便能恢复,只是……”
“说!”
“不知为何,千奴心中郁结很重。虽然活命的意识很强烈,但她这心结若是一日不解,怕是终会留下祸患。”
心结?难道正如丹娘口中所说,她放不下过去,积郁成疾?
正愣神间,千鸳又小心翼翼出声:“爷,这是奴婢刚才替千奴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的。”
对上千鸳递上来的物件儿,虽然满眼鄙夷,但他还是奈着性子将包裹着的布料一层层摊开。下一秒却直接愣在当场,手亦不自觉轻微颤抖起来。
当初被人狠心摔碎的“绿萦”,为何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琉璃殿本能一个趔趄,当日的种种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君如枫冷漠的眼眸,绝情的话语,无不再一次狠狠刺痛他的心脏。
如果这个女人是“她”身边的人,倒也能解释得清她为何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了。
半响,琉璃殿清冷的嗓音才再次响起:“你最近不是研究出了可以让人失忆的药物吗?让她吃下吧!”
既然她这么放不下过往,那他就成全她!还有什么,能比叫一个人没有了过去来得更叫人绝望?这是“她”欠他的,如今就由她来偿还!
闻言,千鸳眼神顿时暗淡了几分,倒不是替这个女人感慨,只是知道背后真相之后,深刻明白一个道理:只有爱的反面才是恨!越是爱到深入骨髓,才越是恨得决绝。
在千鸳等人的悉心照料下,张天恩在床上躺了十来天便可以下床走动了。虽然整体看上去精神是好了很多,不过那一双眼睛,却不免空洞了一些。
在伤重昏迷了三天之后,她终于醒来。睁开眼见着的第一个人,是面无表情的琉璃殿。
她眉头微皱,眼神澄澈,试探出声:“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又是谁?”
一丝几不可查的异样,在琉璃殿眼中一闪而逝。随即便闻得他波澜不惊出声:“你是张天恩,是我琉璃殿的女人!”
明明没有了记忆,不过在听到这两个名字之时,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狠狠地抽搐了几下。
“好好养伤,等你痊愈之后,我们就成婚!”
虽然她记不起眼前这个人,但她知道,自己一定是很爱他的。不然,她不会看着他的眼睛,就会有种莫名的情绪袭上心头。
她略微娇羞地点了点头,轻声回道:“嗯!”
原本以为对方在听到她的答复之后,会同她一样,满心欢喜。没想到眼前的男人表情突地阴郁了几分,甚至是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便甩手而去。
他不喜欢我!
这是张天恩潜意识里得出的答案。
既然不喜欢,为何要成婚?
这一天之后,直到今天她能下床走动了,他亦没有再出现过。
这个口口声声说要同她成婚的男人,这个她想要分享她喜悦的男人,久久都没有露面了,又如何不令到她怅然若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