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兄长的不淡定和气急败坏,傅博宁却一直很冷静。
他看着兄长就差要指到自己鼻子上的手指,他反问了一句,“大哥,我就想要分个家,就那么难?这府中的祖产,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这些年属于我自己的东西。难道这样,你都不肯吗?”
“不行!”傅博宇拒绝的斩钉截铁。
他在说完后,又深呼吸了一口气,放软了一些语气对着傅博宁道:“二弟,不是我这做兄长的存心为难你。实在是,我们傅家也是名门望族,不是那普通的小老百姓,不想在一起吃饭,就分开吃好了。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是被人盯着看的。”
他一副真心实意的说着,还走到傅博宁身边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二弟,如今这世家高门来往密切的之间,尚还讲究一个同气连枝。更逞论咱们是亲兄弟,怎能就无缘无故的突然分家?只是因为你想分家了?这个理由,不好说,也不好听。二弟,别在胡闹了,你在这么闹下去,咱们傅家的名声真的会闹得不好听起来。”
对于他的话,傅博宁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大哥,这不是无缘无故,我刚才说了。兄不想友,我这弟也不想恭。”
傅博宇皱眉头,回想了一下刚才傅博宁说的话,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句。
只是他的关注都在口口声声的分家上面了,没有太在意这话,这会想起来了,他还想问问呢。
他哪里不友了?且不说心里是如何想的,就说明面上,他自认这个兄长当得还是不错的。
还没等他发问,傅博宁已经和他再次对视上,黑眸中没有过多复杂的情绪,很是简单,却又直指人心,“大哥,你非要不分家,说名声不好听。那么做弟弟的我想问一句,兼祧两房就很好听吗?”
他的话很平静,却让傅博宇平复了一些的心间,又掀起了大浪。
他迎着傅博宁的目光,直接转开了视线,袖子一挥道:“你在胡说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话是这么说,因为被问的突然,他来不及做好心理建树,到底没有了刚才那么有底气,带了心虚的成分在里面。
傅博宁和他兄弟这么多年,又是血缘关系最为亲近的人。
如何能听不出他的心虚,又如何看不出他的底气不足。
傅博宁想要笑,却又笑不出来。
他的眼中,带了几分难过。
傅相思心中有些心疼,却也知道这是他必须要面对的。
只有亲自明白了,才能死心。
心口上方被插了一刀,痛吗?当然痛。
但是,痛过后,人还在。
伤口会愈合,哪怕会留疤,总比这时候避开这刀,下次被直接扎在心上,救都救不回来的强。
她从椅子上一跃下地,走到自家父亲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在他的视线挪过来时,朝他笑了笑。
爹,还有我呢!
这次我不会离您而去让您伤心,我会一直陪着您的。
她的手温热,让傅博宁好受了很多。
在傅明璇说时,他是不太相信的,哪怕后来林氏这个嫂子都默认了,他却还是抱着几分希望。
希望这只是林氏一人的想法,是她的异想天开。
他的兄长是不知情的,毕竟他是真心尊敬大哥。
他们兄弟感情也一直很好。
大哥对他也很有耐心和包容,他是真得不想看见,他一直在心中在意尊重的人,原本光明磊落的人原来是这么满腹算计和阴谋。
算计的对象,还是自己这个身为亲弟弟的人。
也许也是不想承认和亲眼证实吧,他才会将话说的那么干脆,也非常急切的想要大哥点头同意。
他内心中,其实还是抱着一分,若是大哥痛快答应,那么那个想法,就真的和大哥是无关的。
可现在傅博宇的反应,已是说明了一切。
这让能说什么呢?不用再说了。
傅博宇握着女儿的小手,认真的看着不敢和他目光接触的傅博宇,“大哥,我刚才在祠堂也和父母说了。我这辈子打拼下来的一切,是富贵或者是落魄,所有剩下的东西,都只能留给冰心的孩子。我的膝下,也只能有冰心所出的孩子。”
“明纬是咱们傅家这代嫡支意义上的唯一男丁,我是他的叔叔。如果他自己也争气,自然不会委屈了这个侄子,但也仅限于此了。别的,我给不了,也没想过给。”
他一字一句缓慢的说着,希望这些话都能让傅博宇听到心里,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给的东西,我还讨厌别人想要从我手中来夺走。我要是不想给的东西,我宁愿是扔了,也不会低头给别人。”
傅博宁这话让傅相思身子一震,抬头去看父亲的脸庞。
前世也是因为他的不想让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才会让傅博宇一家人改变了策略,和巴上了大皇子的傅明璇一起生生将他设计成那般下场。
呵呵呵,什么亲人,什么亲情在意。
在傅博宇的心中,早就恨上了他的弟弟了。
因为弟弟的辉煌直接盖住了他。
他也不愧和林氏是一对好夫妻,想的都是差不多的。
真是什么人就找什么人,不过林氏比他更阴狠一些,用后宅手段时更加狠下心下得去手罢了!
人性自私,为了那一己私欲,是什么都能做,都敢做的。
傅博宇和林氏就是这样的人。
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不择手段。
前世,她明白的太晚,才会让一切都无法挽回,成了定局。
今世,她想要让自己的爹,自己亲眼看清楚,他尊敬的兄嫂,到底是抱了什么样的心思。
这样,以后在对上傅博宇夫妇时,自然而然就带了防备。
傅博宇以为傅博宁这话眼中阴骘一闪,面上却一分没有表露出来,“那是自然,你的东西,自然都是要留给你的孩子的。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也不会去算计你的东西。”
他说着,略略沉吟了下,似是在犹豫,可没过几息,他又道:“既然兼祧两房这话说出来了,这事情我也承认,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但绝不是二弟你想的那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