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柔一听到这件事就心疼她,“小姐,你受罪了。却也长大了,奴婢却想,宁愿你不长大,也不要遭那些罪。”
“傻姐姐,遭点罪能换来长大是好事。我看明白了太多事情,心中有了防备,就可以躲过很多算计了。若还是以前那般只感觉自我良好,实际却蠢得可以,那才是坏事呢!”
“小姐要是这么说,遭点罪能换来清醒,倒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了。只是这样的事情一次就够了,千万不要来第二次了。”
“是啊,不会有第二次了。”
傅相思目光放在行军棋上,她也不会允许再来第二次了。
有些人和有些事,不是她想躲避不去招惹就会自动绕过去的。
比如这次大皇子和永安公主来,在前世根本没有。
前世的这时候,她早已在家待不住,这里走走,那边串串。
也忘了是在哪家和大皇子和永安公主遇到并且真正熟悉起来的。
这次重来,她一是为了沉淀心思,捋清思绪,二就是为了躲着这位大皇子和这位公主殿下才窝在家里不出去。
却不想,她出去了,人家却来了。
看来到底命运的安排到底是逃不过大皇子贴过来,那么她又有何惧?
她算是明白了,只要她爹是傅博宁,她的娘是隐士家族的圣女宋冰心,她就躲不开这些事情去。
既然躲不开,那就迎头赶上就是了。
这想要人喜欢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可要是存心招人烦,还是很简单的。
傅相思手轻轻抚着身上的红裙,扬起唇笑的灿烂。
大皇子,永安公主,我可真的要好好会一会你们呢!
“碧柔姐姐,咱们走,去将行军棋给我爹送回去。”
“是。”
傅相思起身走到了最前面,碧柔去将行军棋抱起,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不急不忙的走到了外书房,和守在门外的小厮说了声,就进去了。
屋内,姜嬷嬷正在亲自打扫着屋子。
傅相思叹气,不想碰上还是碰上了。
这个时间,难道姜嬷嬷不该已经离开书房了吗?
无奈的给碧柔使了一个眼色,碧柔了然的点头。
主仆两个上前,傅相思一把抱住刚要张口的姜嬷嬷,“嬷嬷早,我都想您了,您这几日怎么也不去看我啊!”
姜嬷嬷被小小的人儿给抱了满怀,素来严肃的脸上也浮现起一抹笑意,“小姐,老奴可不是没有看过你,我是过去时,你都在午睡。我见你一切都好,我便也就放心的退出来了。”
傅相思的脑袋在她腰间拱了拱,有些爱娇的说:“我不管,我不管,我没有见到您来看我,那就是没来。”
一边撒着娇,心中一边汗颜。
她这二十六岁高龄的人这么撒娇,还真有点丢人。
好在她这时的年纪小,除了让人会心一笑外,却也不会惹得人觉得厌烦。
姜嬷嬷一把将痴缠的小姑娘抱起来,“好啦好啦,我的小姐,这不是看到了吗?以后老奴可记下了,日后再去看你时,一定挑在你没有午睡的时候。”
傅相思点头,“就要这般才是。”
姜嬷嬷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笑意又加大了几分,“我的小姐是真的长大了。”
这要是在以前,她除了怕自己,是绝对不会与自己这般亲近撒娇的。
傅相思笑的一派天真,“是呀,这话不光我爹说,碧柔说,您说。就是昨天见到上官伯伯和伯母,他们也都说我长大了懂事了许多呢!原本我是不信的,可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强信你们一次吧!”
眉目宛然的小女童笑的如同春花初绽,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怎么看怎么招人爱。
姜嬷嬷忍不住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是是是,我的小姐是真的懂事了。就连衣物都会自己搭配了,你的模样本就生的大气贵气,自然该穿艳一些的衣物才是。偏你就是不听,这次也知道自己穿什么颜色好看了吧?这次懂了,以前那些寡淡又没颜色的衣服,都扔了吧!”
傅相思笑嘻嘻的点头,“好呀好呀,以前是我没有穿过艳色的衣物。大伯母说了,我压不住。而且这世家高门的女儿,都该素淡文雅一些才是。我这不是听长辈言,不吃亏吗?”
姜嬷嬷眼中一道幽光闪过,认真的看了一眼还在笑嘻嘻的女童,将她放到地上。
她又蹲下身子,和傅相思对视着,沉了两分声音道:“长辈言,有时却不是都要听得。小姐,你如今也有八岁了。在这京中一些特殊的人家,都已经能掌一半家了。你却还是天真不谙世事,以前这样可以。但是通过这次事情,你也该明白,你身边并非是一派和气。”
“你的身份,你的背景,肯定会让许多人对你别有心思。这些人里,也许有你不认识,不熟悉的。也有有你平日见过的,且交谈过得。甚至,还有你所重视,所不设防的亲人!小姐,老奴说这些你能懂吗?”
姜嬷嬷眼睛紧紧盯着傅相思,特意在说到最后的一句,更是重重咬了,面色也这一瞬间沉肃下来。
傅相思清晰的看到她眸子中映着自己的身影,她也将脸色收敛起来,小脸上带着郑重。
“姜嬷嬷,我懂得的。我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咬牙挣扎时,就想了太多太多。后来,彻底好起来时,在将那些事情回顾一遍,我也想明白了许多。爹,您,碧柔。才是在这府里我能全心信任,依靠的人。别的人……对我在好,我却终究到底不是人家肚子里爬出来的。那又怎么可能,对我真的真心以待。”
傅相思一个字一个字,放的很是缓慢。
她明白了,也许在她昨日让碧柔来取行军棋时,姜嬷嬷就已经明白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所以在今日,她才会今日故意等着自己,才会有这样一番话。
这次的事情,不光是爹怕了,也是让姜嬷嬷怕了。
她这是不想要让自己在浑浑噩噩,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了。
她也许做的时候,还是忐忑的,还是带着不忍的。
可却也清楚,若是她这时不点醒自己,那么万一再有下次时,他们谁也不敢赌还有这次的幸运。
想着,傅相思看着眼前这张严肃的脸,眼眶微湿,“嬷嬷,谢谢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