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爵看出她喜欢吃,满意地看向候在一旁的法国大厨。
厨师先生在容家老宅当差多年,这还是头一次看见容爵对他露出这般满意之色,顿时仿佛受宠若惊般站出来,朗声说道,“是……龙……虾。”
“噗……”下一秒,又被温暖悉数喷出。
容爵的脸色由铁青开始向幽黑发展,餐厅内的寒气越来越重,所有人吓得不敢抬头。
“对不起,不是不好吃,是我对海鲜过敏……”温暖窘迫地看向容爵,“我能自己选一样吃的吗?”
“说!”男人从牙齿缝里迸出一个字。
“我,我想吃……小面。”
温暖的要求让法国大厨犯了愁,小面这种东西根本不在他的食谱范围内,没办法,温暖只得换成了意大利茄汁面。
容爵面前的饭菜一口没动,他沉默不语地看着她一口口将面条喂进嘴里,心绪繁复。是太久没有见面的缘故吗?他竟然忘记,她有海鲜过敏症。
明知道那道炙热的视线是从谁的眼里投射过来,然而,温暖始终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专心吃面。
她的神色,自若得仿佛是在自己家里,而他只是一个她视若无睹的透明物体一般。
吃完了面,她慢吞吞地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倚着高高的椅背猛灌了好几口,这才缓缓说道,“谢谢你的晚餐,我吃得很饱,该是我告辞的时候了。”
佣人们心惊胆战地把这一幕收入眼底,继续低头做事。
见对面的男人铁青着脸沉默不语,温暖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起身。
却有些迟疑,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又坐了回去,“对了,能不能麻烦你派辆车送我下山?你家好大,我怕用走的,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山脚下。”
什么样的话最能激怒他,她就偏偏挑什么样的话说。
极力隐忍怒气的后果,是男人的脸变得有些扭曲,容爵凝声道,“我容家老宅,可不是谁都能随便进来的。你该有心理准备,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放你走!”
温暖瞪圆了眼,良久,才平复了情绪,淡声道,“容爵,你答应我的,只是让我来换件衣裳而已。”
容爵精瞳紧眯,倏然间,暴戾的那一面终于被温暖的冷漠惹了出来,“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
“容爵,你耍赖!”
他骤然起身,一眨眼功夫,长腿轻跨到温暖跟前,大掌一伸,她就被他从椅子上拽起来。
全然不顾房内瞬间的安静,仿佛在场的佣人们全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一般,他冷冷地睨着温暖,说道:“我好心带你回来,你在害怕些什么?担心我会吃了你?”
盛怒下的容爵是可怕的,众人纷纷识趣地离开,只留下餐厅内的一男一女。
温暖不由得慌乱起来,“容爵,你不要胡来!”
“我胡来?”他挑了挑眉,轻哼,“呵,既然你这么想,我不做点儿什么,真是有愧于你的期待。”
他的声音沙哑而磁性,听在耳内,仿佛罂粟般能叫人中毒至深,沉迷不醒。
他的嘴角微微勾翘,高挺的鼻梁将他那双桃花眼衬得格外狭长,细细幽深的眼眸倨傲地凝睇着她,如蛰伏的野兽,十分危险。
“你……你……你想做什么?”
“废话!”他笑得很邪恶,也很冷,“我想做什么,你还不知道?”
温暖心里好不容易筑起的一道防线瞬间倒塌,她咬紧牙关,下意识地往后退,却是无路可退。
她想喊,可刚张嘴,容爵就讥诮地说,“想喊救命?没用的,这里是我家,谁敢不听我的命令!”
他邪魅的眸光落在温暖的身上,“当然,你想喊,我不拦你,就当是在前戏里多加点儿情调。”
前戏?
温暖极力想要使自己冷静,可是他的气场太强,霸道浓郁到占据了她每一个神经细胞。他的黑眸是那样冷,如冰凌一般,眸底满是彻骨的怨恨。
她咬了咬唇,依旧倔强地说,“不!你不会,你不会对我那么做。”
“我不会?”他开始笑,笑得肆无忌惮,笑得邪恶狂妄,笑得令人畏惧,连连逼近她,“你真的以为我不会?”
她大骇,提醒道,“容爵,我已经不是你的女朋友了,你不能对我这样!”
她不提此事还好,一提起来,他更恼怒。他从未提出过分手,是她不告而别,突然从他的世界里消失,整整七年,杳无音信。
心头烦郁极了,他紧锁眉头,伸手箍住她的脸蛋,口吻玄寒,“只要我想,随时都能要!”
“不!你不能!”
他讥诮,“女人要懂得服软,不要总把自己扮得像只小野猫,说不定受伤的会是你自己。”
她换上的这条小洋裙是他亲手挑选的,风格甜美,最独特的是它的设计,前面看去没什么不一样,背后却是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设计,只需拉开蝴蝶结,便可轻而易举地脱落它。
这么一想,他便做了,她倒抽了一口冷气,猛然推开他,“容爵,你住手!”
怎知,这么一推,竟然不小心丢了防守,男人的视线肆无忌惮地落在她身上。
困窘极了,红晕立刻爬上了温暖的脸,就像是涂上了最好看的胭脂,带着羞愤,她懊恼地呵斥,“不许看!”
他置若罔闻,甚至得寸进尺地压向她。
“容爵!”她愤怒地瞪视他。
他依旧我行我素,用最恶劣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强势,温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
刚吐出一个字,他的举动竟让温暖整个人都僵硬了。她的身体告诉她,容爵正在对她做什么。
他的手仿佛带了电一般,触碰着她身体时,像是有千万伏电压蹿过,惊得她浑身汗毛直竖!
他微启森白的牙齿,邪佞地说,“求我,只要你求我,我就会放过你。”
她咬了咬牙,下一秒忽地灵光乍现,紧接着猛地抬起膝盖,猝不及防踹向他!
“唔……”容爵闷哼了一声,这一下,肯定是撞得不轻。
他的脸刹那间涨得紫红,本能地往后退开,温暖连忙躲开,手忙脚乱地穿上小洋裙。
“告诉你,姓容的,这辈子我都不会求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忿忿地说完,她拎起包包就逃之夭夭,被他扯落的贴身衣物都忘了拿。
容爵在她身后愤怒咆哮,“温暖,你记住,从今往后,你就自求多福吧,总有一天你会来求我的!”
话音未落,她已不见了踪影。
温暖被吓到了,逃出容家老宅的时候,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样对她?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跑,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拼命往前跑,一直跑,一直跑,跑到离他远远的,再没有他存在的世界。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不动了,这才发现自己竟在大山里迷了路。
四周静谧得可怕,阴森无比,偶尔会传来几声怪异的鸟鸣声,氤氲的灯光被树枝遮去了大半的光线,有风吹过,奇形怪状的树枝如魔鬼的手臂一般,张牙舞爪地挥动起来,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