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我和程启云陷入一片沉默,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程启云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我没有过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和忧愁,谁让我们都是成年人?
车子开出停车场的时候,由于闹市区人比较多总是走走停停,我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嘀咕了一句:“这比蜗牛爬还慢。”
程启云似乎听到了我的嘀咕打开音响,一首音乐飘出来。程启云听了一会,突然将音量调大。一个细腻独特的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我耳畔响起:“想看你笑,想看你闹,想拥你入我怀抱,上一秒红着脸在争吵,下一秒转身就能和好……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你可知,我全部的心跳,随你跳……”
不知怎么回事?我埋在心底的柔情和怀想被这首歌勾了出来,演唱者的细腻独特的嗓音,充满了极强的感染力。还有歌词,柔情中还参杂着几丝惆怅,让人忍不住动容。
单曲循环了三四遍之后,车子终于回归车流的海洋中,程启云将音乐调小。
“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忽然车厢里突兀响起另一个声音,我才注意到程启云先换的来电铃声刚好是刚刚他放的那首歌。
程启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了一下方向盘,将车子靠边停,然后接起电话:“怎么会出现高烧不退?既然是无菌病房为什么可以任由家属进进出出?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好,我马上过去。”
一说完程启云将电话一扔,有些急促地喘着气,随手将音响关掉,启动车子。
我能看出程启云刚刚似乎很生气,我抿抿嘴角,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发生什么事呢?”
“我的一个病人出事了,我需要赶过去。”程启云淡淡地解释,语气有些焦急,貌似事情有些严重。
我立刻开口提出我自己打车回去,程启云拒绝了,他担心我一个人回去不方便,再者他住的江南花园就在七院的斜对面,刚好将车子停在车库也方便一些。
拥堵的闹市区让原本不到一刻钟的车程变成了半个小时,车库停好车之后,我下车,然后开口:“那个……你先去忙吧。”
程启云忽然直直地凝视着我的眼睛,缓缓开口:“刚才那首歌叫一次就好,杨宗纬唱得挺不错的,你可以去听听。”
我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皱着眉问:“为什么?”
话落,程启云深邃的眼眸突然暗淡了一下,苦笑一计:“没有为什么?你不是学中文的吗?阅读理解能力应该不会太差。”
我白了程启云一眼,没好气地说:“呵呵,不好意思,我的阅读理解最差。”
程启云没有再搭理我,而是快速从地下车库跑上去,看着程启云渐渐远去的背影,我轻吁一口气,上了一个白眼给他,心里打着腹语:姐姐我才不听呢?姐姐我喜欢钟汉良,要听就去听钟汉良的歌。
那晚我不知道程启云加班到什么时候?因为半夜我醒来几次去厕所都没有听到程启云房间的动静,估计还在加班吧!
周日的早上我是被男朋友叫醒的,它对着我一阵叫唤。我极其不情愿地起来去厨房给它取火腿肠,男朋友吃着火腿肠变安静了。而我也没有了睡意,只好乖乖地起床,去洗漱。
洗漱完我去程启云的房间敲门,只见他的房间门是虚掩着的,我透过门缝发现里面压根没人。
难道昨晚他一夜没有回来吗?看来医生真的是日理万机呀!
因为程启云不在,我的早饭就是冰箱里的速冻饺子,至于上午的时光就在备课写教案中度过了!
中午的时候,程启云依旧没有回来,我本想打电话询问程启云到底怎么回事?可是又犹豫了,毕竟我和他只是同在一屋檐下,他回不回来,加不加班和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然而我没想到我拿着手机犹豫的时候,程启云主动打来电话,电话还没响一声,我就接听了。
“手机少玩一些。”我还没说话,程启云却先发制人教训起我。
我有些不悦,没好气地说:“你属太平洋的,管那么多干嘛?”
电话那端的程启云忽然沉默了一会,半响之后,淡淡地开口,“我的一个病人走了,就在刚才,我没有救活他我,我……我感觉自己很没用……”
话音还未落,一瞬间,我感觉鼻子酸酸的,眼眶中突然就有了泪花。我想到了大学实习的那一年,我带的那个班有一个爱笑并且笑起来那对月牙眼睛很漂亮的女孩子出车祸死了。我永远记得前一天放学那个小朋友奶声奶气对我说:“许老师,明天见,明天我给你带我妈妈做的蛋糕给你吃!”
可是第二天见到她的时候,却是在医院的太平间。那一天我哭得很惨,那么鲜活的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有时候意外和明天到底哪一个先到来谁也不知道?
从回忆中回来,我平复情绪,开口安慰着程启云:“那个……没事的,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毕竟生老病死是人间常态嘛!再者你是医生,你见得应该比我多很多,怎么还看不开?”
“嗯,我知道该怎么去做?我这里比较忙,先挂了。”
程启云还没等我说完直接挂断电话,我有些不开心,当我是什么?垃圾桶扔完心里的垃圾然后直接丢弃吗?这不是摆明的过河拆桥吗?哼!下次姐姐我再也不安慰你了!
之后当我和程启云提到今天的这个电话,他告诉我当时他一个人待在他办公室,犹豫了很久之后才打电话给我的,而我无意间的安慰给了他勇气,让他面对病人的家属。
知道程启云在忙,我没有再联系他,至于周日下午的时光,我则是核对学生的一些注册信息,新学期有两个小朋友转校了相应的也有两个小朋友转进来。
晚上的时候,我带男朋友下楼溜达的时候直接在小区门口一家面馆吃了一碗牛肉面,当然我也非常好心的赏了两块给男朋友,男朋友吃完牛肉对我不住地摇尾巴,我心里一阵欢喜!
有时候想想,还是做一只小狗比较好,没有烦恼,一块牛肉就能那么高兴,但是人却不一样,各个年龄有着各种烦恼!哎!
遛完男朋友回去,屋子里还是一片漆黑,玄关处程启云的拖鞋还在,我知道他还没有回来,估计还在忙吧!
由于第二天要上班,上班就可以见到我心心念念的钟逸,于是我早早洗漱完上床找周公,但是却毫无睡意,就是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客厅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估摸着是程启云回来了。我没有太搭理,却发现程启云清脆的脚步声离我房间越来越近……
“哐当”医生,程启云打开了我的房门,我不想搭理他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反正我已经关掉床头灯,屋子里只有零星的月光洒进来,他不会发现我没有睡着的。
一阵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来?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珍惜现在所拥有的,并且努力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人和事!晚安!”
话音还未落,程启云已经轻轻将房门合上,我缓缓睁开眼,一头雾水,这个程启云到底要做什么?干嘛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难道他知道我装睡?还是他脑子抽风呢?
哎!不想那么多了,还是乖乖睡一个美容觉,明天漂漂亮亮地去见钟逸!欧耶,一想到上班可以见到钟逸,我巴不得每天都上班!
想了一会钟逸之后,我渐渐进入了梦乡,不知道怎么回事梦里我梦见了一个男人,他背对着我唱歌:想看你笑,想和你闹,想拥你入我怀抱……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
然而我听着那个人唱着,竟然莫名其妙哭了,而且哭得还很伤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