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皇甫心惜已经坐进了轿子,正在往皇宫的方向靠近,她的心也像这轿子一样忐忑着。
“不就是进宫嘛,你又不是没进过,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相信自己!”皇甫心惜还不忘给自己打打气鼓鼓劲儿,心里总算是稍微平静了一些。
在轿子里大概闷了一个时辰,皇甫心惜才感觉到轿子着地了,那颗刚刚才平静了的心又开始跳了起来。
轿帘被人轻轻掀起,皇甫心惜很是识相地躬身走了出去。一抬头,皇甫心惜就看见了那巍峨的宫门。跟柳相国一起,皇甫心惜倒是没有受到宫门侍卫的过多纠缠,只是带着自己的药箱一直低着头跟在柳相国的身后往前走去。她现在每走一步,心里就越来越不安,这种情绪让她很是讨厌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去抑制。
“但是当她真正踏进皇帝寝宫的那一刻,心中的焦虑却全都消散了,因为现在她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怎么是个……”当皇甫心惜踏进皇帝寝宫的时候,里面的皇后和太子以及丽妃等人都是一脸惊讶之色,完全没有想到相国所推荐的名医竟然只是位少年,几乎所有人都不相信皇甫心惜的能耐。
“付心惜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之前在路上相爷只跟皇甫心惜提及了皇后和太子归,至于丽妃等人,此刻皇甫心惜也无法一一拜见,只得先拜见东宫正主才是。
“起来吧,你确定有能耐为皇上治病?”皇后一脸质疑的神色,在她眼里,眼前的少年不就是个孩子,完全不能和皇宫之中那些德高望重的太医相提并论。
“皇上得了什么病,应该怎么治,这些都需草民为皇上诊治之后方可知晓哦,请皇后娘娘无需着急。”皇甫心惜镇定自若地说着,也为抬头看着皇后,只是低着头阐述着自己的意思。
“那你赶紧去看看吧,如若发现你只不过是个江湖骗子,那可是欺君大罪,本宫必然不会轻饶于你!”皇后就是皇后,说起话来也的确有着一国之母的威严,不过她用这种方法对皇甫心惜施压,显然是低估了皇甫心惜的承受能力。
“遵命。”皇甫心惜应了一身,便转身走到了那锦国皇帝的龙榻前,一旁的两名宫女替皇甫心惜卷起龙榻前的帷幔,方便皇甫心惜诊治。
当皇甫心惜看清楚那锦国皇都的脸色的时候,整个人都惊了一跳。锦国皇帝的脸上到处都是一块一块的紫斑,整张脸几乎没有血色,唯独那微弱的气息能够让人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还活着。
皇甫心惜上前将皇帝的手腕拿出来,开始仔细诊脉,整个过程都静静地,没有任何人喧哗,更没有任何人打扰。不过此刻在皇甫心惜的眼里,她只是在替一位普通的生命垂危的老人诊治而已,但是唯一不普通的,却是他的病症。
皇甫心惜的脸色异常难看,紧蹙的眉头让所有人的心都跟着焦虑。
把脉完毕之后,皇甫心惜又探着身子再次观察起皇帝的面色来,同时还不忘将那锦国皇帝的眼皮子掀开,看看瞳孔如何。锦国皇帝虽然已经是奄奄一息,但是仍旧还是有一息意识尚存,对于皇甫心惜的诊治倒也算是配合。当皇甫心惜想要检查他的舌苔的时候,他也努力张开了嘴,虽然这么做很是困难。
诊治完毕,皇甫心惜便退出身来,再次面向皇后。
“怎么样?”虽然心中对皇甫心惜的能力有所怀疑,但是皇后还是忍不住急切地问道,希望能够找到哪怕一丝的希望。
。皇上的病情比草民想象得要严重很多,不过草民愿意一试,替皇上解除病痛,希望皇后娘娘成全。”皇甫心惜并未直接将皇帝的病情告知皇后,只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让周围人对皇帝的病情如何就更是疑惑万分了。
“只要能够救回皇上,本宫自然准你的要求,这段时间你就呆在宫里为皇上诊治,宫里的太医们和御药房的药材都随便你使用。但是如果本宫发现你不过是一般的江湖术士,那你就准备灭九族吧。”皇后的威仪自然是足以震慑一般人的,至少她自己认为能够将皇甫心惜给震慑住。
“是。”皇甫心惜应了一声,也没有为自己做任何辩解,因为她清楚,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她无需再次多费唇舌。
在皇甫心惜为那锦国皇帝诊治完了之后,她又在一名大太监的带领下去御药房走了一遭。御药房的药材的的确确是应有尽有,但是相比于鹤园的药房,却还有些不足之处。御药房里的药材大多都是用来救治一般病症的,其中也不乏名贵的补药,甚至一些一般人难以取得的药材也能在这里找到。不过这里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没有毒物,应该说是没有皇甫心惜用来制毒的那些东西。
紧接着皇甫心惜准备去向太医院的御医们了解一下锦国皇帝的情况,但是太医院里的太医对于皇甫心惜的到来并不友善,尤其是岁数比较大的那些御医们,更是不将皇甫心惜放在眼里,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色。这一点,倒是让皇甫心惜觉得呆在这个所谓的太医院里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那位大太监倒也尽职,之后便将皇甫心惜领到了她的临时住所宣清阁。这里四处的环境都很优雅,离皇帝的寝宫也是最近,的确最是适合皇甫心惜居住,对于这样的安排皇甫心惜倒很是满意。至于现在仍旧呆在相国府里的周子易和伲幽若两人,皇甫心惜倒是非常放心,毕竟相国府相较这深宫来说,更加适合他们,更加能够保护他们的安全。不过貌似皇甫心惜没有考虑到的是,周子易和伲幽若现在确实是安全了,但是她自己的安全问题却是越来越大了。
皇甫心惜写了一些常用药材单子,让大太监帮她去将这些药材都挪一部分到这宣清阁来,这样一来她也不需要整天往御药房那边跑,倒是可以专心研究皇帝的病症。有皇后的话在先,对于皇甫心惜的要求大太监也都是照做,并未有什么不满之处,做起事情来也都比其他人更加尽心尽力。虽说这大太监在宫里的地位也是非同一般的,大可不必来做皇甫心惜的助手,这也是让皇甫心惜非常不解的地方。
忙完了一系列的事情,已经是深夜了,皇甫心惜检查了一下那些药材,却发现还是有几味重要的药材缺失,不过也无妨,那些只不过是一般的草药,郊外的山上应该有不少。之所以皇宫之中没有这些草药,估计也是因为这些草药药性太过猛烈,在皇宫这种地方没有反而更好吧。
大太监也已经回去,被安排过来帮忙的宫人此刻也都熟睡,只有皇甫心惜一个人坐在桌案前看着眼前的那些药材发呆。今天白天的发现确实是让她震惊了不少,但是此刻她却苦于没有办法对人述说,应该说在这皇宫之中,没有一个人是她能够相信、敢相信的。
要是周子易和伲幽若在这里就好了,但是随即皇甫心惜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他们在这里反而会让她更加担心,他们两个人还是不在这儿为好。
收拾完东西,皇甫心惜便熄灯就寝了。不过躺在床榻上的她,心中却布满了愁云。皇后、太子归、丽妃以及王爷期,她一一回想着今天在皇帝寝宫之中所遇见的这几个人,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只是在为皇帝探完病情之后,她就已经感受到了阴谋的气息。
就在皇甫心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时候,一阵悠扬的古琴声却飘到了她的床头。琴声飘渺却又绵长,充满忧思却又动人心房,在这静寂的宫闱之中,夜半的琴声显得很是孤寂。琴声不大,但是皇甫心惜却能够挺清楚它的调子,那首曲子,她曾听过。那是她母后曾经最喜欢的一首古琴曲,之后又被母后改成了琵琶曲。在这异国他乡,皇甫心惜又一次听到这首曲子,虽然是古琴不是琵琶,但是心中的那股激动和欣喜之情却是常人所无法了解的。
鬼使神差地,皇甫心惜轻轻掀开了被子,看着那漏尽了斑驳月光的窗户,缓缓下了床。琴声虽然吸引人,但是皇甫心惜也未曾忘记自己现在衣着装束,赶紧将外衣套上,步履轻轻地往大门处走去。
夜已深,外面除了巡逻的士兵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人影。以皇甫心惜现在身份,自然是无法在这深宫之中自由行走。但是琴声的诱惑却让她甘愿铤而走险,敏捷地躲过那些巡逻的士兵。
她也不知道现在是走到了哪里,不过琴声依旧,让她欣喜的却是琴声愈来愈大,越来越清晰,这就证明她并没有找错路。借着月光,皇甫心惜加快了脚步,最终停在了一扇古旧的大门前。像是一个宫门,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守卫。不过能够让皇甫心惜确定的,就是琴声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皇甫心惜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便两只手一起用力推开了那扇并未从里面上闩的大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