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了看几人,知道这几人都与皇后的家族关系不匪,心里明白他们这是在营救太子,可是如果西南边境真的出事,那么他们的奏请便没有过错,自己也不可能对他们怎么样。但是,皇上在王位在已坐了多年,自然知道谎报军情并不是很难的事情,并且对于像皇后家族那样的强大势力,要做到这件事再简单不过,并且很难查实,因为很快关于西南边疆的奏折就会像雪花一样飞来,除非是自己亲自去往边疆,否则根本不可能查实。
而且最严重的还不仅仅于此,如果是有人暗中勾结外国,主动邀请他们出兵,那么就是自己亲临边疆,也同样无济于事。
皇上双手扶着龙椅,眼睛微微闭了闭,他身体本来就不好,这几日因为太子的事情又太过劳神,现在又突然冒出这样一件事来,的确让他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
半晌之后,他睁开了眼睛,缓缓道:“太子归因罪收监,暂时不能领兵,你们看还有什么办法?”如今之计,他也只好将皮球踢回去,看这帮家伙怎么应付。
兵部尚书道:“陛上,现在军情紧急,微臣有个不请之请,不知陛下能否恩准?”
皇上扬了扬下颌道:“说!”
“臣肯请陛下让太子戴罪立功,出征边疆。”
皇上眼睛猛地一瞪,这时另一名大臣立即站了出来,此人名叫王岐山,乃是当朝御史,平时很受皇上器重,此时见兵部尚书以战事逼皇上放太子归,于是挺身而出,说道:“臣有奏。”
皇上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要替自己解围,心中大宽,让其报上奏来。
王岐山道:“太子现在乃是有罪之身,臣以为不宜领兵,此乃国之大忌也。”
先前的一名大臣突然道:“陛下,王岐山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怀疑太子会拥兵造反,离间陛下骨肉之情,还请陛下明察,将他治罪。”
王岐山知道皇上是绝不可能法办自己的,不慌不忙地道:“我此是为社稷为重,并非小人之心。陛下时常教导我们,在社稷和亲情面前,要以社稷为重,难道你忘了陛下的教诲吗?这又该当何罪?”
皇上微微点头,这王岐山一向以雄辩著称,有他挡着,相信这帮家伙翻不起大浪来。
那名大臣被王岐山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另一人见状,反驳道:“现在边疆战事紧迫,我想问问,难道这不是社稷大事吗?”
王岐山摇头道:“太子乃国家根基,现在因行为不端,犯下大错,如果不加以惩戒,日后必定会酿成大祸,与之相比,西南边境的小股匪患又算得了什么?并且,历来太子领兵,只是总领兵权,对于实际作战没有任何帮助,所以对付小股的敌患,根本用不着太子亲自挂帅。”
皇上见王岐山已然占了上风,立即点头道:“王爱卿说得不错,你认为可以由谁领兵?”
王岐山回道:“陛下有三位皇子,任何一位即可。”
兵部尚书再也不能不说话了,因为现在太子被关,剩下的就是轩辕诺和轩辕期,而皇上现在对轩辕诺宠爱有加,此次统兵之人必定是他。这样一来,轩辕诺手握兵权,那自己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原本是受皇后的指令,借兵事来救太子出狱,顺便将兵权握在手中,以备不测。现在倒好,被这个王岐山三言两语,反而将兵权交给了皇后处心积虑要对付的那个轩辕诺皇子。如果是这样,只怕自己这个兵部尚兵就做到头了,别的不说,光凭皇后的心狠手辣,自己就吃不消。
只听兵部尚书道:“陛下,王岐山所说之言万不可取,正如他刚才所言,太子乃是国家根基,所以万万不能动摇,这统兵之事,历来由太子担任,这不仅是一种形式,更是太子尊贵地位的象征,其他皇子万万不可取而代之,否则必会引发动荡,请陛下三思啊!”
皇上本想当即命轩辕诺领取帅印,不想被他横插一脚,想说的话被打断,而且他所言也极有道理,自已若一口否决难免会引起群臣的猜疑,这是他绝不想看到的事情。不过他也不急,反正王岐山在这里,想必他一定能舌战群儒,让这帮家伙哑口无言的。
果然,王岐山的反应敏捷无比,兵部尚书的话音刚落,他便朗声道:“尚书此言差矣,凡军事者,皆是以打胜仗,保国平安为目的,太子监军的传统主要目的乃是为了防止某些大将拥兵自重,又可统一调节,以防将领之间相互争斗,而尚书刚才所言是太子地位的象征,则大大偏离了我锦国开国太宗的本意了。”
王岐山一番话说出来,掷地有声,听得满朝官员连连点头,就连一些武官深为赞叹王岐山文武精通,因为他刚才所言正中了他们的心怀,实际情况与他说的完全一样。
但兵部尚书也不是一个口拙之人,他冷冷道:“听王御史的话,好像比我这个兵部尚书还要懂军事。虽然你刚才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你却忘了一点,那就是在我朝历史之中,从来没有皇子代替太子领兵的,你还没有资格第一个违背太宗高宗的遗志。”
为了打败王岐山,兵部尚书将太宗高宗都搬了出来,并且此话隐隐有向皇上提醒的意思:那就是历代皇上都不做的事情,你也不能去做!否则就是大逆不道。
此言一出,皇上只觉得头开始疼了,他现在虽然是一国之君,除了天之外,就属他最大,但是死去多年的太宗高宗虽然只是一个牌位,却依然压他一头。他们虽不能开口,但若被人请出来,他这个皇上也要慎重考虑,不能草率行事,否则就真的是大逆不道了。
群臣们听到这一番话,立即又觉得兵部尚书说得有理,祖上都没有做过的事情,无论你懂还是不懂,那绝对是有它的意义,只要照着去就是了。
“哈哈哈”王岐山突然纵声笑了起来。
兵部尚书愠怒道:“王御史,朝堂之上,岂容你如此放浪形骸!”
王岐山笑声陡止,看着兵部尚兵道:“我是笑你食古不化,堂堂兵部尚兵,却拘泥自缚,不懂得随机应变。我问你,先朝虽然没有其他皇子领兵的先例,但是可否有战事爆发而太子恰好被收监的先例?”
王岐山此言一出,皇上顿时在心里大声叫好起来,他知道这下兵部尚书肯定会哑口无言了。果然,兵部尚书脸涨得通红,但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只听王岐山又道:“我相信,太宗高宗若是碰到这种情况,必定会随机变化,否则也不会开创我锦国这一片大好江山,不知各位认为我说得对不对?”
现在,王岐山反过来将太宗高宗抬了出来,谁敢否认锦国这片大好河山不是他们开创出现来的呢?又有谁敢说他们是不会随机应变的死板人呢?
所以,王岐山的观点根本就无人可破。
“好,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朕决定,由皇子轩辕诺代替太子领兵!”
兵部尚书的脸上苍白无比,没有一丝血色,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输了,用战事来逼皇上放太子的计划已宣告失败。
接下来,轩辕诺顺利的掌握了兵权,但他并没有离开京城,因为在战事没有扩大之前,他可以坐镇京城,杀敌灭寇的事情自然有那些将士去做。
很快,边疆便传来捷报,因为这几股敌患根本就是皇后命人秘密勾结外国的几个匪帮,让他们冒充官兵烧杀。这些乌合之众一遇到锦国的铁甲劲旅,那还不望风而逃?他们早已收受了大量钱财,又在边境掳掠一番,早就赚得盆满坛满,又怎么可能跟锦国军队拼死战斗。
捷报传来的当天,轩辕诺便会见了王岐山,他十分高兴地道:“王御史,这次你可真是为本皇子立下了头等大功啊。”
王岐山略显谦卑,回道:“皇子过奖了,能为您效力,这是做臣子的荣幸啊。”
原来,轩辕诺早就将王岐山拉入到自己的阵营之中。当初他见父王对王岐山格外器重,于是就倾心结交,而王岐山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在朝廷之中,自己必须要选择一个靠山,而他对轩辕诺印象极好,并且认为此人智能双全,日后一定能成大事,所以便甘效犬马之劳了。
在此之前,太子归和皇子期相斗时,王岐山曾经选择了太子归,可是当时太子归如日中天,手下能人无数,又岂会把他这个御史看在眼里,所以受了不少白眼,这让他一直难以释怀。后来他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太子归也找人来拉拢过他,不过他一想到从前被冷遇,心里就像是卡了一根刺,自然敷衍了事应付一番而已了。
这时,轩辕诺道:“王御史,你觉得皇后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来救太子?”轩辕诺直言相问,因为他与王岐山之间已无隐秘,这些事早就在一起商量过多次。
王岐山道:“我想,他们无非就是从两方面下手,一方面是找人求请,另一方面是找像上次一样的借口,逼皇上放人。”
轩辕诺点了点头,虽然王岐山并没有明确说出对方要做什么,但是他却一针见血地将对方的脉搏抓住了,这两大方面包括了所有的可能,让人的思路清晰无比。
轩辕诺看了看他,暗道:这王岐山的确是一个人才,怪不得父王对他如此宠信,日后我定要好好待他,让他尽心尽力为我做事。
这时,王岐山又道:“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太子认错。因为现在皇上只是气恼他当时不尊顶撞,将他打入牢中只是为了让他明白自己的过错,只要他认了错,相信皇上很快就会将他放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