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镜料想小纳喂她吃的是安眠药,她对安眠药有抗性,所以醒的也快,而且醒的时候都没人发现。
已经有光漏了进来,她闭着眼睛感觉了一下,估计没人想到她会这么快醒过来,所以房间里也没派人守着。确认安全后,阮明镜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左手昨天被划伤了,伤口还裂着,血肉模糊的,她都不想看,不是不忍心,是伤口太难看了。好在她穿着衬衫,单薄的很,轻易地撕下一长条缠在手上。缠的时候她觉得手是不是废了,太麻木了,简直没有感觉到疼。
她四处观察了一下,发现自己睡觉的地方是个独立的小木屋,粗制滥造,木板中间透光透风,她趴在一条缝上朝外看,这才明白为什么房间里没人守着——外面走来走去的人不下一百个,全围着这间小木屋,任她有通天的本事,插了翅膀也难以飞出去。
她正着急,眼睛再一转,她看到小纳的脸。
小纳正朝这里走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瘦小精湛的男人,古铜色皮肤,穿着一身黑衣。跟丰满艳丽的小纳相比,他简直干枯的可怜。可是看小纳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不用猜,必然是昨晚他口中的“大哥”,呸,一脸凶相,不是什么善茬。
阮明镜左右看了看,房中除了床空无一物,地上有些凌乱的石头,她抓了最锋利的一个,连忙躺回床上装睡,忽然想到手上刚缠了布,来不及取下来,就压在身侧,胡乱地卷起一条毯子盖住。门哐哧作响,人已经进来了。阮明镜按捺住砰砰作响的心跳,努力使自己呼吸平稳一些。
只听小纳说道:“大哥,这就是侯少的女人,阮明镜,我昨晚好不容易才把她带过来的。”
那位“大哥”走过来,阮明镜听到他鞋子在地上走的沙沙声,呼吸声在头上方响起,那男人在观察她。
过了一会儿,男人说:“果然是个美人。姓侯的藏来藏去,还不是被我霍启擒获,这下有了足够的筹码,就不怕他不露面。”
“那姓侯的一逃脱咱们的追杀,就开始报复,烧了我们好多店,还大肆造谣,说大佬是被咱们打死的。我敢保证,我只开了一枪,打在大佬的肩膀上,他其实是被自己人打死的!黑方是蠢货,懂什么,一定是姓侯的教他这么做!”
“他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黑方想让咱们顶黑锅。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不仅不会吃这个暗亏,还要反将一军,只要杀了姓侯的,黑方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咱们还会怕他吗?动动手脚就能让他死!”
他们追杀侯远靳?
阮明镜心中一动,突然将整个事情串起来了。
侯远靳在泰国遭到追杀,与侯家失去联系,侯意就去找江上宇帮忙。而江上宇那时也不是失踪,而是频繁飞泰国,又不想让家人与朋友知道,才造成一大串误会。至于她和阿绯追到泰国后,江上宇做的那些解释,全都是借口。
她看到那个血色腕表,原本只以为侯远靳跟人打架才会受伤,可是万万没想到他是惹到这些泰国黑道,还陷得这么深!她真蠢,为什么要去医院看他,为什么露了行踪被人盯上?万一他们真的拿她威胁他怎么办?
虽然两人是仇人,而且憎恨对方,可是他从来没有见死不救过。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会给他带去困扰,没想到,还是把池水搅得一塌糊涂。只要她出现,就会给他带来厄运,江上一直劝她离开泰国,她没有听从,因而发生这么多事……她怪小纳杀死了阿端,她又何尝不是刽子手呢?
阮明镜虽然闭着眼睛,可是眉毛却紧紧皱了起来。要不是房间里有人,或许她早就给自己一刀了!
这时又听见小纳笑道:“还是大哥厉害!……哎哟,大哥,你弄疼我了,讨厌!”
霍启笑道:“我看你最近胸变小了,是不是很辛苦?要是太辛苦的话,就不要在夜场做了,跟在我身边吧。”
“在夜场才好替你办事,再说没有我的人妖身份,你怎么会得到姓侯的情人呢!”
“还是我的小纳最有用……"两人亲昵。
阮明镜回过神来,暗中骂道,臭不要脸,一个恶心,还有一个更恶心,她都快听不下去了!这两个无耻之徒,再不走她就要跳起来破口大骂了!
然而小纳毕竟不是真的女人,霍启对“沉睡”的阮明镜起了兴趣:“既然是姓侯的情人,滋味一定不错,我想尝尝是不是真的那么销魂!”
小纳迟疑道:“这……她只是个凶巴巴的女人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
“凶才好,凶才够味!嗯,先把她弄醒,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那么带劲儿!”霍启的笑声透出几分不怀好意。
阮明镜心中暗道,他要干什么,这个老淫贼,臭不要脸的,敢对我下手我就……
“啪——”
一碗冰冷的水泼在她脸上。
擦!阮明镜一下子睁开眼睛,脸上蒙着厚重的怒意,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气得浑身发颤:“你们干什么?!"
泼水的是小纳,他面无表情,相反霍启就恶心多了,笑着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阮小姐,你醒了……”
“别碰我!”阮明镜连忙侧身避开,抓起毯子就跳下床,躲到角落,后背贴在墙壁上。好汉不吃眼前亏,她犯不着跟这人虚伪!
“阮小姐,你不要紧张,我只是善意,没有要伤害你。”霍启听到她说中文,自己也用中文讲了起来,只是有些不连贯而已。
阮明镜才不信他的鬼话,双手在毯子里紧紧握在一起,中间攥着那块石头,准备实在不行就朝死淫贼大动脉上来一下。
霍启又试探着碰了她一下,阮明镜“啪”得赏了他一耳光,怒斥:“滚开!”
霍启摸摸被打的脸,眼中的邪光更盛:“有意思,有意思!十年来你还是第一个打我耳光的人,哈哈哈哈……"他狂笑起来,阮明镜退无可退,警惕地盯着他。
霍启却没有耐心再陪她“善意”了,一下子扑过来,目光如炬,双手如同鹰爪 ,抓住阮明镜柔弱的肩膀,将她反身猛按在床上。阮明镜还没反应过来,背上已经压了一个人,大腿间还能感觉到那火烫的坚硬。
“啊!”
她快要吐了!
再也忍不住了,她奋力一挣,举起手里尖锐的石条,猛地刺向霍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