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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六十六章 权力

兴风之花雨 萧风落木 3204 2024-11-19 00:45

  沧浪居本质上就是个靠着水道的临水客栈。

  尽管有个码头,码头本身并不属于沧浪居。

  实际上受辖于白石营的乘津寨。

  弓弩卫接管沧浪居之后,立时把闲杂人等清出庄园。

  大家随船而来,排队等候所乘之船出水关。

  当然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一些人随船去了附近的庄园,还有一些人只能回到船上。

  行经这一段水道的多半是货船,就不是用来方便乘人的。

  舱室狭窄,还多人共挤,居住环境十分恶劣。

  于是不少人被迫跑上甲板或者码头上通风透气。

  可是,昨晚刚刚下过雪,临水的码头那叫个冷!

  这一切的起因,皆源于沧浪居大半夜强势赶人。

  大家自然骂骂咧咧,怨气冲天。

  但也仅此而已,没有人敢动手。

  因为码头有几艘船挂着三河旗。

  每艘船只都是十分罕见的豪华。

  最关键还挂着君山舰队的战旗。

  敢在洞庭流域惹君山舰队的,不是死人就是快死了。

  大家猜测来了一帮三河帮的大人物。

  否则不可能这么霸道、这么豪横,独占一整座庄园。

  北庄与码头仅仅一栅之隔,拦得住人,拦不住视线。

  不少人怀着好奇心,三五成群地挤在栅栏旁边窥视。

  每当有船驶来泊靠,大家都高度关注。

  那几艘三河帮的豪华船只下来不少人。

  有彪悍的武装人士,亦有蒙面的女郎。

  还有蒙得严实的厢式马车。

  不知道车里运人还是运货。

  不管下人还是下车,无不成群结队。

  大家自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唯一相同,都很兴奋。

  来了这么多人、这么大规模,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不会是小事。

  他们就在旁边,皆是见证者。

  以后吹牛都有第一手的本钱。

  结果等到下午,也没啥动静。

  直到驶来一艘小艇,下来一个少女。

  这是唯一一个独自乘船过来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露了脸的女人。

  而且还那么漂亮,自然惹人注目。

  有人觉得眼熟,有人突然想起,这不是潘家六小姐吗?

  潘家覆灭之后,独潘六小姐在逃。

  她的画像发遍岳州,满大街都是。

  尤以水陆关口最多,悬赏着实不少。

  但凡混过几天江湖,没有没见过的。

  小竹根本不知道自己就像黑夜中的蜡烛那样无比醒目。

  风沙的手下居然敢拦着她不让进,让她气得叉腰跺脚。

  她连枫桥别墅都随意进出,连远游堂都住过一段时间。

  小小水寨敢拦她,岂有此理。

  奈何这些弓弩卫是风大的直系,都是从流城来得老人。

  风沙带着郭青娥到君山第一件事是挨家挨户上门拜访。

  那就是拜访他们,一个一个把自己的夫人介绍给他们认识。

  他们就认三个人,主人、夫人和风大,连云本真都不会认。

  别说不知道小竹是谁,知道了也不会鸟。

  除非主人也带着小竹挨家挨户拜访一回。

  风沙对小竹一直挺上心的,打一开始是出自感恩之心。

  他无助的时候并算不多,小竹恰好碰上,还给了帮助。

  身世令人同情,尤其潘家之所以覆灭,他是罪魁祸首。

  感恩、怜惜,外加愧疚。总之,小竹在他心里很特别。

  尽管如此,见到小竹,嘴上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哟,这不是宫大家的闺蜜,人称叶子姐的潘六小姐吗?不陪宫大家玩牌,怎有空找我?”

  之前他叫苏冷教他金叶子格,很快赢多输少,玩上瘾。

  于是组了个牌局,有宫青秀师徒和小竹。

  他知道苏冷不敢赢他,那也没想到苏冷不是放水,根本泄洪。

  导致大话放了,输个稀里哗啦。

  尤以小竹赢得最狠,嘴巴最不饶人。

  “哟,这不是陈风陈世兄吗?”

  小竹阴阳怪气地回怼道:“不在销魂阁呆着,怎跑来这荒郊水寨吹风?”

  风沙曾经在她的面前自称陈风陈破浪。

  虽然很快透露这是化名,她还是牢牢记住了。

  后来没少以“陈风”之名,指桑骂槐。

  至于销魂阁,指暖香阁。

  前段时间,风沙天天把苏冷叫来作陪。

  她十分吃味,一直颇有微词。

  风沙正打算乘船游湖散散心,直接出了栅栏大门,来到码头上,冲小竹笑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儿,又是怎么找来的?”

  小竹听得气不打一处来,“李淑婷都知道你在哪里,凭什么我不知道?”

  风沙恍然,果然是风驰柜坊那边漏的风,不过跟绘影无关,是李淑婷。

  小竹生气道:“我说怎么这几天不见你,原来寻到好地方,乐不思蜀。”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醋味多重,活脱脱一副青楼寻夫的模样。

  风沙领先走向码头,闻言摆手道:“名下一产业,顺路过来看看而已。”

  绘声这时一熘小跑,提前去码头给主人安排游船。

  小竹不由自主地跟在风沙身边,闻言愣了愣,回手指道:“这是你的?”

  风沙含笑点头。

  其实是风驰柜坊的,也不知道是挂在绘影哪个婢女名下。

  不过,他说是他的,相信没人敢不赞同。

  “我说呢!原来都骂你呢!”

  小竹嗤嗤笑道:“不会做事就别做,乖乖收租子不好嘛!”

  “骂我?”风沙有些懵逼。

  小竹抬手指道:“你昨晚把庄子关了吧!水关一下子挤了好多船,航道堵死了,稍微大点的船都通不过,我乘小艇钻过来的,有好几次差点撞到头呢!”

  风沙哦了一声,问道:“辛苦辛苦,实在辛苦,难为你了,这么辛苦为啥呀?”

  他心思重,总是下意识地揣摩人心。

  小竹本来有点眉开眼笑的趋势,听到后面,舒展的眉眼又皱回一团,心道为啥?当然是想你了,想见你!嘴上道:“为了湖上鸥,为了人前雨,为了看雷噼死你!”

  风沙不声不响一走好几天,硬是没得半点消息。

  最后竟然是李淑婷告诉她。

  当然生气。

  好不容易见到风沙,风沙居然连点欣喜都没有。

  居然还反问她,为什么来?

  自然更气!

  风沙见小竹气鼓鼓的模样煞是可人,不禁失笑。

  小竹很单纯,心思没那么复杂,他没必要多想。

  “倒是听说有群江鸥来洞庭过冬,要不咱俩现在去找找?”

  跟在主人身后的云本真忍不住看了眼身旁的张星雨。

  江鸥这事是张星雨在作坊署街走访的时候打听到的。

  还说鸥鸟忘机,“至言去言,至为无为”,夫人一定喜欢。

  如今虽被主人拿来哄小竹小姐,事后一定会记张星雨的好。

  只是张星雨得另想办法让主人哄夫人高兴了。

  小竹的眉梢浮现喜色,旋即又没,扭身不理。

  风沙贴上去哄了几句,语气很宠溺。

  “你没听见我说话呀!水路堵了,过不去了。”

  小竹绷不住小脸,也压不住眉目间的喜色,故作不屑道:“白鸟有什么好看的,不过看你诚心邀请,正好也没什么事,去大桥湖转转也行。”

  风沙笑了笑,努嘴道:“看哪条船喜欢,选一条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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