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带来的人马,全都是复合型人才。在他带来的锦衣卫中,瓦匠,木匠都有,而且都取得了资格证。有这些人在,当天搭建砖窑,伐木,建造弩箭炮石等,一应守城攻城的设备,全都能制造出来。
另一边,李牧用船上的印刷工具,为山背大兄王印刷了很多‘传单’,传单图文并茂,历数了苏我氏的罪孽,同时告诉倭国百姓,他们的天皇,皇位来得不正当,真正的天皇,应当是山背大兄王才对。
并且,山背大兄王得到了天朝的支持,是大唐皇帝认可的倭国国王,而苏我虾夷立的伪天皇,得不到天朝的认可,天朝已经派来舰队讨伐,不日大战一触即发。
战事开始之前,若能够弃暗投明,加入到天朝支持的山背大兄王这一边,天朝非但既往不咎,还会予以优待。优待包括,读书识字,传授技艺等,可谓是买不着吃亏,也买不着上当。
若是贵族世家,选择支持山背大兄王,将可以得到随同天朝舰队返回中原学习的机会,无论是做‘留学僧’,还是‘留学生’,大唐都会予以优待。
如果是做生意的,也能得到明州港的入关优先权。根据功劳多少,获得年限不等的专营权。试想一下,中原的丝绸,在倭国只有一家经营,所得的利润得有多大?
种种利好,随着舰船沿着海岸线铺开。基本上覆盖了所有阶层,一传十十传百,在苏我氏极力地控制下,还是没能阻止传单的流通,不出十日,倭国四个岛,基本上人尽皆知了。
一直犹豫的苏我氏,见事不好,终于下定决心,重振旗鼓跟李牧开战了。
他们已经退无可退,没有选择了。
……
经过这十天,山背大兄王的势力,也得到了长足的进步。不得不说,传单的威力是很大的。又或者苏我氏霸占权柄多年,得罪的人太多了,又或者山背大兄王也有不少隐匿起来的死忠,总之,十日的时间,还真招募到了不少的武士。
倭国的武士,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不用给发兵器,只有有武器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武士。很多人的兵器,都是传承了十几代的,靠着这一把武器,后世子孙就能有一碗饭吃。
而在冶金水平低下的倭国,能有一把武器是非常难的。在相对闭塞的倭国,谁能笼络更多有武器的人为自己所用,谁就能控制整个国家。
苏我氏的崛起,便是因为苏我氏在南北朝时期,曾经是倭国最大的走私商贾,他们和中原沿海做贸易,趁着乱世得到了不少武器。凭借这些武器,以及贸易得来的财富,圈养训练武士,才一步一步地站在了倭国权力的巅峰。
短短十天,跟随各船只回来的武士,就超过了两千人。大唐的舰队,最小的千石船,都要大过倭国最大的龟船,在沿海纵横驰骋,没有任何对手,苏我氏的船只想要拦截,但是他们连追都追不上,更不要提打一场了。
这些船只,顺利的把人运到了第一座据点之中,这里,有锦衣卫等着训练他们。
倭国武士,虽然叫武士,但是战斗力堪忧。这里说的战斗力,不是单打独斗的战斗力,而是团队作战的战斗力。
单打独斗,拼死相搏,倭国武士并不差锦衣卫很多。这与他们的战斗方式有关,普通锦衣卫的战斗方式,通常都是大开大合,正面作战。而倭国武士作战,则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下作的手段,都能用出来。这样一来,虽然锦衣卫普遍比倭国武士强壮,但是真的拼死搏命,胜负也只能勉强六四开的样子。
但是如果是团队作战,倭国武士就只有被砍杀的份儿了。经过训练的锦衣卫,基本都会三五个战阵随时变化。战阵之中,每一个成员互相依靠,互相帮衬,战斗力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但是倭国武士作战,都是单打独斗,如果要他们配合,不但起不到一加一大于二的作用,反而经常起到副作用,误伤自己人。
此消彼长之下,会有什么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锦衣卫想要训练的,就是这合击之法。但是李牧还是揣了心眼的,他不想倭国武士学会了战阵合击之法,有一天反过来用在大唐军民身上,所以他要求锦衣卫,针对性的训练。只训练有克制之法的战阵,这样来日若跟倭国有冲突,大唐军民也有破敌之法。
而且他们习惯了战阵,就算是有破绽,他们也没有办法,一个行之有效的战阵,那是千百年锤炼得来的,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改良的,破绽存在了,他们也弥补不了。
听说苏我氏的人攻打过来了,李牧把三个据点的人,都聚集到了沿海的一个据点。挖了战壕和陷阱,使用机关术布置了机关,静等他们的到来。
……
苏我氏父子这次学聪明了,为免再碰到地雷,他们抓了很多走兽,驱赶它们冲向据点。还真别说,这种方法是有效的,很多布置的陷阱和机关,都被这些走兽给搅合了。
看到有效,苏我父子大喜,没有着急进攻,派手底下的武士,又抓了不少的走兽,打算把面前所有机关扫清。如果没有可怕的会爆炸的机关,凭借兵力的优势,苏我父子相信即便对手是天朝上国的兵士,他们也一定能赢。
都是血肉之躯,三条命换一条命,或者五条命换一条命,你们唐军有几个人?
第二波的机关触发明显少了很多,苏我氏父子放心了,乱射了一通箭矢,便催促手下武士冲锋了。
倭国打仗,就是这么简单。
和中原相比,倭国没有高大的城墙,也没有马匹,大部分的时候,都只能是步行冲锋。箭矢都用得少,都是单对单的厮杀。
这也是为什么,后世的史学家在研究倭国历史的时候,经常哭笑不得的缘故。
在倭国历史上记载的,很多‘大’战役。看文字记载,还以为是多大的战斗呢。其实细细分析,也就是相当于中原的两个县干起来了。
甚至是两个村,也都能描述的很有史诗感。
他们所谓的世家,大名等,也就相当于是里正,村长。以至于中国的历史学家,对倭国的历史,大部分都兴趣缺缺。
武士们漫山遍野地冲锋过来,看似声势浩大,其实也就只有两三千人。也不是苏我氏父子找不到更多人来。实在是这个战场只能容纳这些,再多了也挤不进来了。
他们冲过‘雷区’果然一个人也没死,走兽们很好地完成了任务,几乎没有剩下没触发的陷阱了。
正当他们高兴,冲进据点就能大杀四方的时候。忽然,一根箭矢射向了一个武士的面门,武士应声而倒,惨叫不绝。
没有人同情他,其他人看到有箭射过来,纷纷从怀里掏出一个面具,这些面具是用海中的一种鱼骨所制,这种鱼骨遇到火的时候,就会变软,可以更改形状,而遇到水的时候,就会定型变得坚硬。是制作盔甲的好材料,但是因为过于稀少,只能是达官贵人穿戴。
苏我家把这种秘密武器都拿出来了,足见这次他们是势在必得。又是一阵箭雨,这次伤亡更小了,上千的前排,只有寥寥几人受伤,被后边的同伴踩在了脚下。
冲锋还是没有停止,眼瞅着,就要冲进据点了。忽然,武士们只觉得脑袋上面有一块阴影,像是飘过去一朵云彩也似。
他们下意识地抬头看天上,还没看清楚什么,忽然哗啦一声,自己被不明液体泼了个透心凉。
有人鼻子好,闻了一下,旋即脸色大变,一边扯衣服一边喊道;“快脱衣服,这些都是油!”
“他们要用火攻!”
“喊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热气球上的一休,丢下来一个火把,瞬间点燃了一大片。
地面早已经铺满了干草和易燃物,火把落下去,即便没能点燃倭国武士身上的桐油,也点燃了他们身边的干草,瞬间,一大片火海,如同炼狱一般。
“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武士们或许不怕死,但是被烧死,他们绝对是怕的。
被烧死也就罢了,就怕烧的人不人鬼不鬼,作为一个武士,这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有人忍受不了被灼烧的痛苦,拿出腰间的兵刃,自己抹了脖子。
有的人眼见自己要死了呃,临走之前想拉个垫背的,直接抱住一个火势还没那么大的,两人同归于尽了。
人性的扭曲,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山背大兄王走过来,便要跪在李牧面前致谢,但是被李牧拉了起来。他示意利兵卫来把人接过去,对苏我虾夷招了招手,道:“你也回去吧,本侯说话算话。”
就这?
苏我虾夷有点懵,他不敢相信李牧会这么轻易地放他回去。该不会等自己走到一半,就会被射冷箭吧?但他观察李牧的表情,似乎也没有想这么干的意思,犹豫了一下,把心一横,便大步向苏我入鹿的所在跑去。
“站住!”眼瞅着跑出营门了,李牧忽然喊了一声。
苏我虾夷立刻站住,心道来了来了,还是来了,果然没有这么容易放我走!
(不要订阅)苏我虾夷身上的绳索被斩断了,而他毫发无损。苏我虾夷一阵后怕,他不是后怕别的,刚刚刀斩下来的时候,他差点大骂出声,幸亏没骂出来,这要是骂出来了,自己的脑袋可就真的掉地上了。
“我用不着你效忠我,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背后蝇营狗苟,不是我天朝上国的做事规矩。今天我放你回去,但不是白放的,一命抵一命。我有个弟子,名叫一休宗纯,他的父亲在你手里,你修书一封,让你手下的人,把他送过来作为交换。剩下的事,咱们再说!”
苏我虾夷又是没口子的表忠心,李牧干脆不搭理他,等他咬破手指,写完了血信,便把信交给老矿工,让他去给苏我虾夷的人送信。
另一边,踏查完了矿脉,知道了矿脉的位置,也用不着守在这儿了。李牧便带人撤了,连带着苏我虾夷一起,回到营地的时候,没有丝毫意外的,苏我虾夷派出的下毒手段也被萧掌柜识破了,下毒的人被俘,看不出萧掌柜平时看着挺和气,这刑讯的手段,一点也不和气,把个人拷打得体无完肤,李牧看着都有些不忍了。
更牛的是,拷打这么惨,这人还没致命伤,光疼痛还死不了,都是蚂蚱口儿,浇上一盆海水,那滋味甭提多酸爽了。
看来应该让他跟三狗交流交流,估计也能搞出一本刑讯宝典什么的。
萧掌柜建议把小渔村占了,但被李牧否决了。他始终觉得,没必要牵扯无辜,涉及到此事的人,他都已经了解了,就算是报复,针对性的报复即可,更何况,这些小渔村的村民,在他眼里等同于宝贵的资源,是不能随便浪费的。
没到三日,老矿工便带着山背大兄王过来换苏我虾夷了,随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两千名武士,以及一名与苏我虾夷长得非常像的年轻人。
此人二十上下,眉梢眼角透着精明。他看到苏我虾夷,眼神之中露出了急切,但却能稳定住情绪,没有从面上表现出来,这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萧掌柜建议把小渔村占了,但被李牧否决了。他始终觉得,没必要牵扯无辜,涉及到此事的人,他都已经了解了,就算是报复,针对性的报复即可,更何况,这些小渔村的村民,在他眼里等同于宝贵的资源,是不能随便浪费的。
没到三日,老矿工便带着山背大兄王过来换苏我虾夷了,随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两千名武士,以及一名与苏我虾夷长得非常像的年轻人。
此人二十上下,眉梢眼角透着精明。他看到苏我虾夷,眼神之中露出了急切,但却能稳定住情绪,没有从面上表现出来,这已经是极为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