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感觉到手心里空空的,又握起她的手,“怎么了?”
十四娘轻轻地挣开了他的手,怅然地,“陛下,如妃病了……”
“病了?何时的事情了?”
“前日……”
皇帝沉默了了一番,“朕派御医去看看。”
她拉住他,淡淡道,“陛下,你去看看如妃罢……”
毕竟,如妃也是皇帝的妃子,她既是生病了,皇帝就该去探望她,尽管是否真有何阴谋,该来的,总是要来,不是?
再说,她一个上官昭仪,有何能耐去阻拦皇帝,只要皇帝的心思在她这,其他的……
其他的,她也可以不在意?
十四娘摇了摇头,苦笑了声,另一只手也搭在皇帝手里,握得紧紧地,“陛下,你去看看她,你登基好些日子了,除了予她们赏赐,甚少去看望她们,毕竟在君府时,她们也是服侍过你,现在如妃病了,也是希望有个……人能陪着她。”
十四娘低着头,她连丈夫二字都说不出口,那也是她的丈夫啊,她如今竟真的劝自己的丈夫去找别的女人,而且,还说得那样理所应当!
“你不吃醋?”皇帝刮了刮她的鼻子。
十四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拿开皇帝的手,微微撅着嘴,嘟喃着,“我有那么小气嘛?”
“哈哈,看不出来。”
十四娘使劲地点着头,也扯着笑容,“嘻嘻,陛下放心去好了,臣妾不会起妒意的。”
某男就像偷腥了的男人一样,声音嘎嘎地,“那朕真去了?”
“去吧。”脸上绽着笑意,鼻子却微微泛着酸意,让他去看如妃,他就这么高兴吗?
那之前是不是她逼着他了,他这么快便对她腻了?
她也是个女人,把自己的丈夫送到别人手里,她会好受?她又怎会不起妒意?
这个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尚妃所说的毒妇,恶毒的女人一般,皇帝是不得不迁就着她这只母老虎,当她发发慈悲时,皇帝就像一匹饿狼般的扑向如妃这只温顺的小猫。
是这样吗?皇帝是不喜欢她的,只是碍于当初在梅岐山说的那些话那些承诺,所以才不敢去找别的女人?
想到此,抬眸间,皇帝已然不见了,十四娘低啜了声,抹了抹眼角的泪光。
看来,真是她自作多情了,人家是皇帝,是堂堂北皇,这世上美人儿多得去,哪会只惦记她一个……
那一刻,什么恩爱夫妻,什么做饭烧菜的事情,她都忘了,只知道,皇帝一直都不喜欢她,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皇帝亦是如此,他当初将她从梅岐山上带回来,只是为了一时的新鲜感,得到了的,哪还会再有兴趣?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是心酸,好像只有一个人了,娘亲不在身旁,爹爹又如此待她,孩子没了,丈夫心思也不在她身上……
她本以为,回到了皇宫,就算所有人都不欢迎她,至少还有陛下,他是细心呵护着她的,那是令所有女人都羡慕不已的,而她在意的,永远都是那份关照与爱慕,如今连这份本以为存在的感情,也变成了奢想。
十四娘苦笑着,身子微微传来一股凉凉的寒意,正要转身回宫去,手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她怔怔的,那是……多么熟悉的触感,就像第一次见面——成婚那日,他的冰冷与她的柔暖,是那样恰到好处,而这一次,换他温暖她?
她甚至,不敢转过身去看他……
皇帝却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声音暖暖地,带着磁性,“傻东西,朕只喜欢你一个……”
十四娘红着眼圈,小声的抽泣着。
“朕错啦,朕以后再也不如此了……”
“陛下你干嘛骗我嘛……”十四娘破涕为笑,小拳头用力地捶了皇帝的胸膛一下。
皇帝却欣然接受,能知道自己喜爱之人,也是如此在意他,他怎会不高心?
十四娘突然想起如妃的事,“陛下,如妃那……”
“昭仪陪朕去。”
十四娘微微一愣,“陛下……”
尚妃正是借着如妃生病,要求皇帝来见见她,如果她这个昭仪去,岂不是坏了她们的美梦,大煞美景?
皇帝却不等十四娘答话,便拉着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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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殿,如妃的寝房里,白色屏风后,椭圆形的大浴桶,冒着氤氲的热水,倒入适量香氛,再洒满了红色的玫瑰花瓣,漂浮在水面上,阵阵沁人的芳香。
美人儿衣物刚褪,便坐进了浴桶,双手趴在浴桶的边缘上,水珠喷上去,白哲细滑的肌肤吹弹可破,她微微乎着桶中的热气,几片花瓣洒在她光滑细腻的脊背上,美丽至极。
一旁是尚妃正替她舀水着,她很是温和地,“妹妹啊,若得蒙得圣上恩宠,千万别忘了我这个姐姐。”
如妃点点头,头却一阵阵眩晕来,“姐姐,你说,陛下真的会来吗?那个女人,她舍得让陛下来吗……”
尚妃微微止住手中的动作,笑意凝住,其实她也不知道那个毒妇说的话可信不,但是,也只能选择相信,不是吗?
“她会的,就算她不愿,为了将来的皇后之位,她也会让陛下来的。”
待到沐浴好起身更衣的时候,如妃又忍不住问一句,“媚嫔,五妹呢?”
尚妃从袖口中取出一小瓶药丸,递给如妃,“她在自己寝宫里,这是她交给你的,等会陛下来了,我会让贴身宫女点上媚香,这是解药,你吃下就好。”
“可是,我身体真的有些不舒服,我怕我……”
尚妃厉声道,“你怕什么!你想快些得宠就给我忍住!”
如妃见状,只好安静下来,任着宫女替她换上一身抹胸长裙,再披上一件透明的薄纱,缓缓地,躺在床殿上,嘴里含着一颗药丸,闭上眼眸,等待着皇帝的到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