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马车一直保持着这个速度,走走停停几日。这天正走在官道上,身后传来渐进的马蹄声。我只听得马车外刀剑出鞘的声音,然后就是屏息等候来人。
马蹄声停下,有马儿喘着粗气的声音,还有刀剑还鞘的声音,最后传来秋扇和中年男子齐声问礼:“主子。”
我惊奇地挑眉,司马如这么快就解决了周老先生的纠缠跟过来了?对于司马如骑马而来,我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他是双腿残疾,但就他那高深的轻功,来去无踪,能骑马是理所当然的。
司马如用鼻音回了他们俩,撩开马车帘钻进来,坐到我对面,笑眯眯地问:“你没事吧?”
我脸色不好地瞥他一样,负气地说:“有事。”
怎知道司马如笑得刚灿烂,说了一句:“还知道跟我闹脾气,那该是没事了。”
“你……”我一时语噎,完全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干脆不理他,让他一个人坐着吧。
司马如放下心,又出了马车,跨上自己的马。我这才好之后觉的发现司马如的脚没事,准确的是健全极了。我抖着手指向他,用不可思议的声音控诉:“你……你的脚……没……没事!”
秋扇或许是第一次见到我失态,掩嘴偷笑,司马如和那中年男子却只是扯着嘴角,仿佛是欺骗到我很高兴一样。
我不干了,想要从马车上跳下来自己走,以示抗议。司马如眼疾手快地拦住我,哭笑不得的说:“好啦,腿脚不便是我装的,你满意了吧?”
我上下打量他一圈,蹙眉瞪他,然后轻哼一声,转过脸去。
司马如无可奈何,只得放下马车帘,吩咐:“赶路吧,天黑尽之前到到下一个小城,找个客栈休息一晚。”
马车骨碌碌地前行,伴随着节奏平稳的马蹄声,我的心莫名地安静下来,或许是确定了自己在司马如手里,至少他绝对不会伤害我。他连药都不可能给我下,凭我这点功力,哪能逃过他,更何况还有追着我跑的秋扇和那位看起来都满腹计谋的中年男人。
我使劲儿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暗骂自己没用,没用就算了,都到现在了还胡乱相信人,更甚的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可是,我好像确实没威风可言了。
你说我好不容易得到了母仪天下的权力,怎么就这么倒霉地决定要出宫找司马如呢?还有烟芸苑的人怎么还没找到这里来啊,平时不是速度老快的嘛。
越想越气,我绞着衣角,腹诽了皇上、柳丝絮、柳丝丝等人无数遍。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想到时间过得这样快,秋扇的声音响起来:“小姐,到了。”
“哦。”我满腹怨气地回应着,自己走下马车,刚好看到司马如潇洒地从马上翻身跃下来,心里又加了一层薄怒,酸涩地说,“司马先生的动作可真算是一气呵成啊。”
司马如听到我的话,一个脚步没能踩稳,差点被自己的左脚绊倒右脚。秋扇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我憋着笑,装作漫不经心地看司马如一眼,抬脚就往客栈里面走,再懒得理他。
那中年男子已经订好了四间上房,小二堆着笑容领着我上楼。
司马如是追上来的,绝对是,他推开门走进我房间的时候都能隐约听到比较微薄的喘气声。
我依旧不死不活地瞟他,当他不存在地做自己的事情。我要倒水喝,他赶紧抢过茶杯替我倒了一杯,我又要去铺床,他也打算跟过来,被我狠狠地瞪在原地不动了。
“大小姐,这样就值得生这么久的闷气啊?”司马如求饶地说。
“你被人骗你不气?”我反问。
司马如老实地点头说:“要。”
看到他的脸,我恍惚记起来自己准备出卖他,帮皇上铲除反派的事儿,愧疚油然而生,再也不好意思生气,于是尴尬地咳嗽一声,转移话题:“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司马如见我肯理他,还是挂着不变的笑容:“秋扇应该告诉过你,去北漠。”
说到重点上了,我就是不知道为啥要去北漠。一旦我进了北漠的境地,那皇上想要救我就要受到很多牵制了,光是华歆跟北漠一直似敌非友的关系就够皇上头疼。
我赶紧问:“去北漠干嘛?”
司马如的眼神变得很深沉,不再是平时假面虎的样子,半响才说:“安全,留在华歆周老一定会想法子把你弄到手。”
“我不去!”我干脆地拒绝他,因为我看出来了,他还瞒着我其他原因。
司马如脸色骤变,声音却没有变凌厉,还是温柔地劝我:“别胡闹。”明显有在克制。
我没想到他会发脾气,讪讪地收了刚才的嚣张,却语带疏离,冷冷淡淡地说:“送我回皇宫,我照样安全得很,还不劳司马先生担心。”
司马如没有顺着我的话说下去,霍然站起身来,说了声:“你休息吧,还要赶路。”然后走出我的房间,带上房门,看都没再看我一眼。
我恨得牙痒痒,有一种被人无视的感觉。却又忍不住好奇司马如到底为什么这么坚持要送我去北漠。
难道他跟北漠皇帝商量好了,要送我去做人质,靠着北漠皇帝的兵力来叛变?
我的心像被一阵寒风吹过去,如果事实真是我想的这样,那我哪里是遇人不淑,简直就是有眼无珠嘛。
我甩甩脑袋,不敢相信一向自诩聪明的自己变得这么傻。一边继续腹诽皇上,都怪他把我当金丝雀一样保护了这一年多时间,弄得我在宫外的生存能力骤降,就只会跟宫里那群女人斗一斗增加生活乐趣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