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欣喜若狂,又觉得眼前充满希望,可想想又不对,丝絮不是替逸尘治伤太晚了吗,应该是亲眼看到逸尘死的啊,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我有一段时间是真的相信了逸尘的死的。
“二嫂,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焦急地问。
丝絮叹气解释道:“这件事我跟丝丝商量好了,打算先不告诉你的,等我们确定主上生死再说,免得你多一次失望。可现在你都问了,我不想瞒你。我赶到军营的时候,主上确实重伤难愈,我也无能为力,再者你不在,没人能弹响那张玥光,几乎是绝望了的。可第二日一早,丝丝就发现主上不见了,为了稳住军心和民心,我们才找尸首顶替了。”
我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清晰,聚拢在一起,总算理出一条思路:“你的意思是蓝叶和墨儿是在发现逸尘失踪后不见的?”
丝絮点头:“应该是,我记得我赶到军营的时候还见过她们两人。”
我捏紧拳头,恨得牙痒痒,几乎可以确定逸尘没有死了。他一定是躲在某个地方了,还带着了墨儿和蓝叶,害我担心了这么久,真是可恨。
最可恨的是,他应该是早就打算好了让陶陶这么丁点年纪就独挑大梁,不然绝不会在我的眼皮底下躲着我教了陶陶这么多为君之道。
澹台棣腾,又或者叫你萧逸尘,你瞒得我好苦,让陶陶这么小就坐在那张皇位上,你又于心何忍。
我呆坐在寝殿里,失神地望着天。陶陶还在熟睡,我不忍心吵醒他,让他多睡一会儿也好,难得他能睡得这么安稳。
“母后……”陶陶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外衣都没穿走到我身后喊我。
我身子一僵,赶紧收拾了自己复杂的心情,挤出笑脸来转身笑着跟陶陶说:“醒了?瞧你也不怕着凉,母后看着可心疼了。”边说,我边站起身来替他拿了外衣披上。
陶陶乖巧站在那里,等我帮他整理好才开口问我:“母后,你不开心吗?”
“陶陶,如果父皇没死,你会不会怪他把这么重的担子扔给你?”我认真而严肃地问。
陶陶摇摇头:“父皇说过,我是男子汉,应该坐在那个位置上保护所有我在乎的人。”
我察觉出陶陶话里有话,握住他的的双肩,一字一句地问:“陶陶,你父皇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陶陶的眼神突然变得闪闪躲躲的,扭捏地逃出我的手,倒了一杯水端给我:“母后喝点热茶,父皇哪有跟我说什么?”
绝对不是这样的,我敢肯定陶陶有事情瞒着我。可这孩子跟逸尘一个性子,拗得很,他不愿意说的话,谁也套不出话来。
我不再问,想到司马如反正要带消息进来,陶陶知道的事情总会让我给探出来的。于是我接过陶陶递来的热茶,笑着说:“要回玉麟宫去吗?今儿个的折子看完了?”
“没呢。陶陶再陪母妃坐一会儿,要回去了。”
我也没有太多担心他,一般只要折子不多,他都是自己一个人看完的,只有太多了的时候,安公公都会“自作主张”地送来我宫里。
他也是心疼陶陶年纪小的吧。
陶陶吃过晚膳再走的,我一再叮嘱他不要熬夜批阅奏折,最多到子时必须睡觉。他使劲儿地点头,还拉过安公公来承诺:“顾德安,你看着我,过了子时我不睡就来跟母后禀报。”
安公公好笑地俯身回话:“是,皇上。”又抬头跟我保证,“太后娘娘放心,奴才会照顾皇上的。”
我目送着陶陶在一片明黄中离开凤华宫,转身走进寝宫里,丝絮已经坐在那里等我了。
“二嫂怎么这么早?”我笑着问。
丝絮为难地咬咬牙,问我:“你怪主上了?”
“没有。”我迅速否认。
“早上我告诉你的时候,你脸色不好,走得也着急。”丝絮直接揭开我的底儿,不允许我狡辩。
我泄气,知道瞒不过丝絮,叹气说:“多少会有些不舒服,不明白他的用意。”
“贪污案的事情还没有得到完全解决,这一次王昰赈灾之行,应该就能解决了。”丝絮没有前兆地说了一句话。
我弄不明白怎么又跟贪污案和赈灾搭上了关系,疑惑地看她。她眼角的深意,没人能看懂。
“二嫂,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对吧?”我选了最委婉的方法问出口。
丝絮愣了一下,跟我说:“其实我也不清楚,主上的决定我们从不去过问和质疑,照吩咐做事而已,我没有瞒你。”
“二哥可有说什么?”我感觉丝絮不像是在说谎,只好旁敲侧击地看二哥有没有跟丝絮说漏什么。
丝絮回答:“王昰的嘴很严,我只知道这次赈灾与主上一直探查的贪污案有关,其他的真的问不出来了。”
“司马如来了。”听到外面依稀可辨的声响,我跟丝絮说,“先不急,等他说说情况。”
我话音刚落,司马如就像一阵风一样飘进来。丝絮没有见识过他的轻功,此刻微微惊诧地看着,赞叹:“好功夫。”
司马如也没料到会多一个人,神色一敛,客气地淡笑:“这位夫人谬赞了。”
我心里着急,哪里容得了他们俩人在这里互相谦让,抓住司马如坐下,忙问:“你找我可是打探到了蓝叶和墨儿的行踪?”
司马如挑高眉头,戏谑:“没见过太后娘娘这么着急过呢。”
我瞪他一眼,轻骂:“司马如,你别跟我卖弄关子,快交代。”
司马如瘪瘪嘴,无奈地说:“你就知道欺负我,枉我辛辛苦苦帮你明察暗访的。”终于他看我有发火的前兆,虽然不知前因,却也明白后果,赶紧收了嬉笑,“我手下来报,在秦淮河畔见过两个跟蓝叶和墨儿相似的女子,可是她们身在花船上,不敢确定身份。”
“什么!”我拍案而起。如果真是蓝叶和墨儿,她们俩是如何会沦落到烟花之地。她们身手不凡,不可能被人逼迫,难道是跟我被匈奴人下了药一样制住了内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