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地窖里,我不知道自己是被关了几天,因为一直身处在一片漆黑,没有光亮。
墨儿没在身边,不知被他们弄去哪里了。
起初有人一到时间点就给我送饭来,我也不怕死地吃,反正最坏不过被下毒死掉。可后来我渐渐发现,每当我吃了饭就会昏昏欲睡,脑袋里不清不楚,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
我索性再也不肯吃饭,宁愿饿得没有力气,也比一直昏沉无意识的好。实在饿不下去的时候我也会吃一些填肚子,保证自己不被饿死,也不会因为吃进去的药量过大,彻底昏过去。
原本我这点小伎俩照理说早就该被识破了,送饭的人该直接加大药量,让我吃一口都昏过去,或者直接把我饿死算了。可是他们没有,他们就像猫抓到老鼠一样,把我放在他们的股掌之间玩弄,仿佛要等厌烦了才会给我个痛快。
看透他们的意图,我倒是轻松了,全副身心放在担心墨儿上,连逃出去的想法都很淡。
大费周章抓我来,总会有人玩够了找我做正事儿的。再者司马如肯定会发现我不见了,他一定会发动所有势力找我,我可是他叛变成功的最后一张王牌。
这天我正百无聊奈地抓着身边的稻草编制小玩意儿,一声清冷的女音传来:“不愧是见惯大世面的永华公主,要是一般的女子不是一个劲儿哭就是早吓晕了吧。”
我挑高眉头,瞟了来人一眼,地窖太昏暗,看不大清楚脸,只觉得是位花样年华的姑娘。我语气轻快地说:“姑娘也有胆量得很,彼此彼此而已。”
那女子怒气突起,喝道:“不要拿我跟你对比。”
我是哪里得罪她了,奇怪。既然不让我比,我也就懒得理她,靠在墙边继续胡乱编东西。
那女子有冲动要上前来扇我巴掌,有人拉住了她,冷漠地说:“昭雪,不要冲动。”声音听起来有一定的年纪了。
原来叫昭雪,挺动听一个名字,应该是个美人儿。昭雪甩袖离开,黑暗中刚才拉住昭雪的男人盯着我看了很久,没再说话。
“说吧。”我淡淡地开口。
那男人轻笑,语带讽刺:“永华公主还真是临危不乱,老夫佩服。”
“不过生死而已,我经历这么多,早看淡了。”我淡漠地说,“再者,你们抓我来总要利用我,既然都不死了,又有何惧?”
“哈哈哈……”那男人大笑起来,“好一个看淡了,就是不知小皇帝有没有看淡你的生死,司马盟主有没有看淡你的生死。”
对付皇上我无话可说,对付司马如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虽然早猜到这群人跟司马如不是一伙儿的,却也没猜到他们跟司马如是敌对。
“墨儿呢?”我问。
那男人的笑戛然而止,阴森森地露出白牙:“是个护主儿的丫头,老夫喜欢得紧,不忍杀她,自然派她回去跟小皇帝通报消息去了。”
我心里的大石落下来,墨儿不在他们手上就好,毕竟她不像我还有利用价值,就怕他们一怒之下取了墨儿的性命。
“你们抓我来怕不止是要挟皇上这么简单吧?”我冷静地问。
那男人又狂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难怪小皇帝宠你这般,确实懂得揣摩心思。”声音一转严厉血腥,“老夫问你,传国玉玺在何处?”
什么东西?传国玉玺?那不是前朝皇帝的物件儿,听说前朝皇帝怀揣传国玉玺*而亡,华歆王朝建立,没了传国玉玺,皇帝舅舅排除众议废除了传国玉玺的制度。那这是唱了哪出戏,我是前朝公主,玉玺就在我这儿吗?
那位传说中的我的父皇,我连面都没见过,又怎么可能会留传国玉玺给我。这群人是想要名正言顺地谋权篡位想疯了吧。
“你该去问我那短命的父皇。”我不变的冷静。
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从何处推断出我说的话不可信,又或者是他不愿意相信失去了找到传国玉玺唯一的线索,阴冷地勾着嘴角:“那还得劳烦永华公主继续想想清楚了。”说完转身离开。
我胆子越来越大,站起来冲着他背影大喊:“总得让我吃饱了才有心思想,那些蒙汗药会让我更想不起来的。”
要走出去的背影明显停滞,考虑了良久才对身边的人咬牙切齿地说:“给公主送上好的饭菜伺候着。”
我的笑容都快达到耳根了,没想到这老头儿挺好对付的。我就拖着,反正烟芸苑的人神通广大,总能找到我,更别说还有司马如的人马,暂时来说,我还安全着。
很快有人送来了可口的饭菜,饿了这么久,我还真是饿极了,拿起碗筷就开始狂吃,才不管什么形象。这地窖黑黢黢的,只隐隐约约有点光亮,我能看清楚面前的饭菜都不错了,谁又能看清楚我的吃相,更何况除了我根本没人。
吃饱喝足,静坐下来,我真的有心思想传国玉玺的事了。这个传说中的东西,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果真的在我这里,就一定是在母妃留给我的东西里,会在哪儿呢?
抓我的人又是谁?怎么会知道玉玺的事情?所有人都以为玉玺跟着我短命的父皇葬于火海,他们凭什么猜想母妃会拿到玉玺放在我这里?
人说饱暖思淫欲,我想着想着睡意朦胧,靠着墙睡过去。这次不是蒙汗药作用,是真的累了困了,饿着的几天哪能睡着,特别是在这安静得恐怖的环境下,听自己肚子饿的声音都能被吵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