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们!"
连绵不断的脚步声在狭窄的通道内回响,伴随着身后众多轮回者杀气腾腾的喊声,雅儿贝德、迪米乌哥斯、塞巴斯以及潘多拉四名守护者有些狼狈的顺着通道不断向前奔逃,时而用各种手段向着身后追逐的众多轮回者做出攻击,以求拖慢他们追杀的脚步。
然而他们每次试图做出反击,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些轮回者都会抓住他们凝聚攻击移动速度下降的机会,整齐的轰出势如狂风暴雨般密集且无可抵挡的法术雨,他们的那点反击直接被如同**大海般倾泄过来的能量所吞没,甚至每次都有几个漏网之鱼从他们做出的防御中漏过来直接打在他们的身上,虽然伤害不高却也拖慢了他们的逃跑速度,那些轮回者却是除了释放技能之外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这么一来一去的轮回者距离他们却是变得更近了,也让他们不敢再做出反击,只顾顶着后面零零散散的法术埋头往前跑。
"——可恶!那群猴子竟敢如此羞辱我!"
在被某个猥琐轮回者故意搓成生殖器形状的能量攻击撞在背部之后,雅儿贝德积攒的怒气值终于达到了最高点,面甲背后的精致俏脸面目狰狞的如此嘶吼道。"我要让他们体会到比地狱还要残酷的折磨!"
然而虽然雅儿贝德如此说着,但她的头脑倒还仍然保持着清醒,不仅没有转过头和众多轮回者拼命的意思,反倒是又提了几分速度,躲过了几个余势已尽正歪歪扭扭向着地面砸去的法术。
"..."
其他几名守护者完全没有理会雅儿贝德的意思,只是随着后者的提速同样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知道雅儿贝德肯定会选择真香,对方之前就曾忍不住'被猴子追杀的屈辱';想要反过来杀进那些轮回者组成的人群当中,只不过是被迪米乌哥斯用大义劝下来了而已:
"雅儿贝德,安兹大人直到现在都没有复活,也就是说夏提雅那里出了问题,我们已经是最后剩下的几名守护者了,想要翻盘斩杀那些入侵进来的敌人只能靠我们——而我们当中对'公会系统';有操作权限的只有你一个,也就是说只有你能够复活安兹大人。"
十分钟前,面对着已经暴怒至极的雅儿贝德,迪米乌哥斯并没有试图通过武力进行阻拦,而是神色冷峻的如此对她说道。"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死了,那么我们所有翻盘的希望都将破灭,四十二位无上至尊从无到有建设出的纳萨立克将彻底亡于我们之手。"
"现在,选择吧,你是想要肆无忌惮地将自己的怒火爆发出去,在杀死了几名乃至十几名敌人之后被他们杀死,将纳萨立克带入毁灭;还是忍住这一时之气,想办法复活安兹大人以及阵亡的同伴们,将那些可恶的贼人全部坑杀于纳萨立克地下大坟墓当中?"
回忆着之前迪米乌哥斯对自己说的话语,雅儿贝德的眼睛不禁因为压抑的情绪而泛起了血丝,内心升腾的怒火不断在奔逃中膨胀又被她强行压制下去,两者之间的轮换令雅儿贝德憋闷的几欲吐血。
然而雅儿贝德一直都没有选择回过头去找那些轮回者拼命,'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拯救安兹大人以及无上至尊所遗留下的瑰宝';的信念不断支撑她继续向前奔跑并压抑住魔物要比普通人类旺盛很多的各种情绪——不过哪怕如此,被压抑下去的各种情绪也并没有就此消失,而是沉淀在了雅儿贝德的内心深处,令她的精神变得更为压抑。
"——可恶!!等我复活了安兹大人以及科赛特斯他们,我就回来把你们都鲨了!!"
信念与情绪的冲突不断干扰着雅儿贝德的精神,最终知晓这样下去只会忍不住冲杀回去将翻盘的希望毁于一旦的她,选择以吼叫着放狠话的方式将心中的憋闷情绪发泄出来,时不时就回过头向着轮回者骂上几句。
见到这种跟原著的画风不太相符的雅儿贝德,身后以各种姿势追杀着四名守护者不时放几个技能干扰对方逃跑速度的轮回者们却是感觉有些意外,然后...他们就兴奋到露出猥琐表情的跟雅儿贝德对骂起来,各种语言各种含义各种表达方式三百六十五度不仅无死角还多出了五度的脏话开始对后者进行起了全方位的键盘打击。
雅儿贝德这个从出生到现在从来都只待在纳萨立克地下大坟墓的土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直接被那些轮回者不仅难听还特别扎心的脏话中为数不多的几个能被她听懂的脏话气的脸色发绿,想要骂回去却因为音量以及语速的问题完全被众多轮回者那嘈杂无比的骂声给淹没,声带的振动根本没传递多远就被声浪撕碎,'碧池';、'法克';、'草泥马';等无比耳熟的骂声此起彼伏,让她很是好好的体验了一下什么叫做网络暴力。
不提想要发泄情绪却被气得更为暴躁的雅儿贝德,在场的另外一位守护者却因为这副热闹的画面而兴奋起来——只见已经恢复到原本那副军装木偶模样的潘多拉·亚克特直接转过身上半身,向着众多面向自己的轮回者们竖了个中指,无比兴奋的以流利的德语骂了回去。
得到了潘多拉帮助的雅儿贝德感激的瞥了前者一眼,之后却是锲而不舍的以神似街头大妈的形象继续喷起了那群轮回者,并在众多轮回者的熏陶中逐渐骂的越来越狠,没过多长时间便用伶俐的口舌以及堪比诡辩的道理盖过了众多轮回者的骂声,每说一句话都可以扎到好几个轮回者的心,成功代替潘多拉成为了这场骂战的主要战斗力量。
维持着龙人状态以四脚着地的姿势奔跑着的塞巴斯内心无语的注视着眼前的场景,却是在思索了片刻过后放弃了阻止雅儿贝德以及潘多拉两人的想法,默默的加快了奔跑的速度以防自己被身后的骂战波及到。
而为这场追逐战献上伴奏的,还有无数从各种犄角旮旯里冲出来的低级小怪,各种奇形怪状的魔物带着尖锐难听的叫声集体冲向了追逐着四位守护者的众多轮回者们,并在轮回者轰出的各种能量冲击下被炸成齑粉,所起到的作用仅仅只是略微拖慢了些许轮回者的追杀速度。
不过也正是这些小怪的拖延,才让四名守护者没有被轮回者们各种足以称得上是诡异的手段留住,得以继续向着他们的目的地奔跑——虽然是被众多轮回者所追杀,但是纳萨立克的守护者们并没有慌不择路,而是目标明确的向着某个地方跑去。
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选择以这种方式逃跑——手里有着'安兹乌尔恭之戒';的他们完全可以凭借这个道具随意传送到纳萨立克地下大坟墓之内的任何地方,想要离开的话只需要激活这个道具的传送功能即可,根本不需要通过原始的奔跑来逃离。
——他们准备以自己为诱饵,将轮回者们带入陷阱。
"但是,就连卢贝多都被他们封印了,那个陷阱真的会有用吗?"
然而在不断奔逃的过程中,沉思了许久的塞巴斯却是对这个计划产生了些许疑虑,皱着眉头对提出这个计划的迪米乌哥斯质疑道。"卢贝多可是在近战肉搏中就连主人都能压制下去的强者,高到惊人的法术抗性以及随意使用的空间传送也让她成为了施法者的克星,而那些敌寇就连卢贝多都能封印...那个陷阱,真的可以杀死那些敌人?"
听到塞巴斯的疑问,迪米乌哥斯并没有立即回答前者的问题,却是微微侧过头来看向了正在和轮回者互相骂街的雅儿贝德两人,确认了他们的注意力没有在自己这边之后,迪米乌哥斯才压低声音神色沉凝的向着塞巴斯回答道:
"凭借那个陷阱当然不可能杀死他们——卢贝多已经是纳萨立克最强的底牌,那个陷阱就算再怎么强也不可能强过卢贝多所能爆发出来的能力,那些敌寇就连卢贝多都能封印,这个陷阱顶多也只能拖住他们片刻时间,没过多久就会被他们破除..."
"——那你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计划?"
塞巴斯顿时因为迪米乌哥斯的回答而感到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像是后者那样压低声音向着对方询问道。"既然这个陷阱无法对付那些敌寇,那我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将他们引到陷阱当中?这岂不是在浪费我们的精力以及时间?"
"如果不用这种手段转移敌寇的注意力,那么不论我们想要做些什么都是无法逃过那些敌寇的追杀的。"
迪米乌哥斯推了推自己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叹息着如此对塞巴斯回答道。"那些敌寇当中同样有着智者,甚至其智慧更胜于我,就连安兹大人都在那个人手里吃了个暗亏——安兹大人已经预料到有人会袭击操作复活系统的守护者,所以才故意派单挑能力最强的夏提雅来镇守。"
"但是这点却是已经被那些敌寇中的智者所看透,他们所派出的兵力足以拖住乃至解决掉夏提雅就是证据——不然的话,谁会将战力浪费在那种地方?"
"安兹大人因为少想了这一步的原因,直接在死亡之后无法复活,导致我们陷入了被那些敌寇追杀的境地——当然,安兹大人极有可能设有后手,有可能其实已经成功复活,只不过因为某些考量没有立即出现而已。"
如此说着,迪米乌哥斯那副眼镜的镜片上划过一丝寒光,遮掩住了他眼神中随之流露出的狂热之色:
"而安兹大人这么做,就是因为相信我们!"
听到迪米乌哥斯说到这里,塞巴斯顿时怔了怔,还不待他向着前者做出询问,对方便自顾自的向下讲了下去:
"已经复活了的安兹大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安兹大人已经将决断权交给了我们!"
随手挥出一道炎流吞没了某个以非常诡异的轨迹向着自己**而来的风刃,迪米乌哥斯的讲述完全没有被这点插曲所打扰,神色狂热的压抑着声音对塞巴斯说道。"为什么安兹大人会将决断权交给我们?不就是因为相信我们、相信我能够领会到安兹大人接下来的计划吗?"
塞巴斯有些惊讶微微张了张嘴,却是发现迪米乌哥斯说的貌似没什么毛病——因为以往安兹乌尔恭就是这种行事作风,每次都只是意味不明的说出大的行动方针,再结合着自己本身的实干对下属做出提醒,除此之外的所有细节都需要自己领会。
——显然,塞巴斯想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忘掉了每次下达命令的时候,迪米乌哥斯脑补出一大堆多余的任务后续、最终安兹乌尔恭在众多守护者憧憬的目光下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来的场景...或者说选择性无视了?
"你再想想,每次当我们不知道陷入迷茫该做些什么的时候,是不是安兹大人就会告诉我们下一步的指令?"
与此同时,迪米乌哥斯的讲述并没有就此停止,而是继续神色狂热的向着塞巴斯说了下去。"之前我们就曾因为安兹大人在死亡之后没有复活而陷入迷茫当中——在这时候,很有可能已经通过后手复活的安兹大人并没有像是往常那样继续率领我们走向胜利,这说明着什么?"
"这说明安兹大人有着非常重要的、甚至要比我们的性命还要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还未等塞巴斯细细思索,提出问题的迪米乌哥斯便自己说出了答案,并且继续对着塞巴斯讲述了下去:
"慈祥仁爱的安兹大人如何看重我们这些孩子不必多说,既然如此,就连这么珍爱我们的安兹大人都选择去做其他事情、认为这个事情要比我们一时的生死更为重要,那么这个事情究竟是什么也就呼之欲出了:"
"——只有那个通过谋划让安兹大人吃了暗亏的敌方智者的性命,才有那个份量让安兹大人愿意以我们为代价换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