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连弦辞了教授,并没有马上离开,带着心月在璧雍内闲晃。uuk.la心月捧着一堆书本跟在身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连弦说着话。
“郡主,这里头还真是挺大的呢!”心月叹道。
连弦一脸悠哉,领着心月走着,用目光示意了一眼前方:“前头是练习骑射的校场,那儿才大呢!”
校场那边传来一阵阵骏马嘶鸣、兵器碰撞的声音,还有鼎沸的呐喊助威之声传来,连弦急着要过去,心月这才想到,说:“原来郡主今日下学了还不急着回去,是想要凑这番热闹呢!可怜奴婢捧着这么些书本。”
连弦见心月徉装瘪着嘴,狡黠笑道:“快跟上,带你瞧好的去!”心月一听也立即起了玩心,异常兴奋,快步跟上了连弦。
校场之上,四周围有红、黄、绿、蓝四面大旗,四拨武士服饰相近,但系着不同色彩的头巾来区分阵营。四方人马各派代表比试武艺。比试采用淘汰制,最后的胜利者可以摘得赤金蛾纹金牌。现下是红方阵营代表与蓝方阵营代表的对峙,两人骑在马上,手执长枪,来回几十个回合,仍是不分高下。
所谓高手过招,看的便不是最后的胜负,过程才是最精彩的。
连弦在看台上找到两个空位,拉着心月并排坐下,这时候红方武士在马背上侧身杀了一个回马枪,蓝方武士却更是机警闪身躲开,同时长枪直戳对手的护心镜正中。周围即刻爆出一阵叫好,欢呼掌声雷动。
“珠弦郡主也来看热闹?”
忽闻身旁有人唤自己,连弦一时还没注意到,身侧坐着的便是琅默。方才坐下是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赛场武士身上,都未曾察觉旁的。
连弦见到琅默,稍稍还有些尴尬,原本女子就鲜有来看比武的,偏偏又正好坐在了琅默身侧。
“哲王安好。”连弦只能用一句问候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心月也慌了起身,行了礼站在一旁。方才连弦拉她坐下,主仆并排而坐,实在算是坏了规矩的行为。
琅默并不多看她,随意挥手让心月免礼。自顾说到:“小王今日前朝无事,便也来凑凑热闹,不想还能遇到郡主,真是有缘。”
连弦一听便有些羞赧,说道:“听说这可是宫中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胜者能赢得武士最高荣誉的蛾纹金牌。”
“只是这校场比武,和真正的沙场征战还是不同的。”琅默说道。琅默在两年前曾到过北境战场,亲眼目睹过沙场征战的惨烈。
此时场上两位武士双双站立于马背,长枪往来,剑影刀光,战得不可开交。
观众们眼见这样激烈的场面,也是激动兴奋不已。琅默倒是淡定旁观,连弦坐在琅默身侧,不可失仪。虽说是头次见两位高手对战,还是硬生生把心下那份激动压抑下去。
只见蓝方武士纵身跃过红方武士的头顶,长枪三五旋转,瞬间猛然刺出,度之快,红方武士尚不及调转战马,后背忽中一脚,一个闷痛,摔下马来,直在地面翻滚了几圈,方才缓过神来,用手支起身体。
蓝方武士的战马似乎通了人性一般,绕了一个小圈,正好驼起主人。蓝方武士此时安然落于马背,高高举起长枪,示意战斗胜利。
全场众人都以被刚才那瞬间的一幕战斗惊得目瞪口呆。琅默第一个起身赞了声好,跟着全场皆爆出雷鸣般的欢腾。蓝方阵营获胜尤为激动,其他三方也是输得心服口服。
本次比武的胜利属于蓝方阵营,获胜者名叫赵湛,从众武士中脱颖而出,赢得本年的蛾纹金牌。“蛾”的图案是对于武士极高的嘉奖。以此赞扬武士为国尽忠,战场杀敌如飞蛾扑火一般义无返顾。
往年若是皇帝不得空,便是由太子琅元位获胜者颁奖,今年皇帝前朝接见邻国使臣,太子又离宫,此事便落在了最为皇子中最为年长的琅竟身上,由良王琅竟代为嘉奖赵湛。
赵湛交了马匹,身着铠甲,摘了头盔合腰持住,回到场上。面庞倒是生得十分清秀,若不是偏黝黑的肤色和目光中透着的果毅神情,倒实在不太像个习武之人。
良王琅竟身着一袭酱紫色蟒袍,从宫人手中取来蛾纹金牌赐予赵湛。赵湛立即跪下谢恩,接过金牌来。又山呼万岁,一番叩谢。
既是比武结束,连弦便起身像琅默告辞。道是尚多功课要回去完成,便先行一步。琅默也起身还了礼。
此时的琅默心中尚在盘算着,如何接近拉拢这位新晋的金牌武士,并不多心思在旁的地方,不过这次与连弦的偶遇,于琅默心里却是一种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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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竟离去后,接下来便有一大群武士冲上场来,兴奋的围住赵湛,都是校场一起习武之的同窗,平日里也是称兄道弟,一边向他祝贺,有的争抢着看那面蛾纹金牌,同是习武之人,都是极其渴望得到这份荣耀的。有人提议了一声,众人便合力将赵湛举起,向上抛,玩乐了好一阵子方才肯罢休。
琅默带着侍者走下看台,来到琅竟身旁。琅竟正准备离去,见他行过来,便也只好停住脚步。两人见面,琅竟年长,得先由琅默向兄长行礼问安。
“良王兄安好!”琅默作揖道。
琅竟亦回了礼道:“哲王弟同安!”
“今年这位赵湛的武艺着实高。”琅默先赞到,琅竟亦是同意。不过琅竟偏爱习文多于习武,往年也不常关注这些校场武士。而琅默正好相反,每年的校场比武他都会观看,作为一位爱武之人,琅默或许更想要得到的是那面蛾纹金牌,或是想着有一日,可以由自己为得胜的武士颁奖。
见琅竟不答,琅默低头一笑,说道:“良王兄志不在此,是臣弟多言了。”
“六弟言重了,”琅竟忙说道:“咱们兄弟之间不必这样客套。只是本王自身不擅武艺,对所有武士都是倾佩不已,不敢妄评高下。”
“四哥还是热爱纵情山水书画之间啊,闲情逸致倒是小弟羡慕不来的。”琅默笑道。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琅竟便道有事,得先行告辞。琅默恭恭敬敬施了一礼,目送琅竟离开。
琅默驻足了一会儿,对身边的侍者吩咐道:“去打听一下这个赵湛的背景来历,晚上送去本王的拜帖,明日本王在如升楼设宴款待这位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