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爱醒了的时候,感觉身下摇摇晃晃的,让她本来就宿醉的头,更加晕疼。
可现在她也顾不得头疼了,因为现实已经让她心惊肉跳。
她被绑架了。
双手双脚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一扭动皮肤就会传来刺痛,眼睛也被蒙上了,嘴也被布条绑住,现在应该是坐在船上。
因为她闻到了海水的味道,还有海浪打在船身的声音,她睡了多久?
现在在哪片海域?
黄海?还是渤海?
辛爱有些着急,但更多的是恐惧,因为绑她的人把她带到海上,那么毁尸灭迹,太容易了。
难道她八年前没死,老天看不过去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听见几个脚步声传来,瞬间她又躺下装昏迷。
脚步声近了,一个有些猥亵的声音传来:“大哥,这女人到底怎么处置?”
“那头说了,先给点苦头尝尝。”另一道清冷嘶哑的声音响起。
“那我可以动手了?”猥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辛爱的心头一跳。
“现在还不能动,等出了这个码头,而且也要注意些,别弄出动静来,那样很麻烦了。”
话毕,一个人率先走了出去。
还有一个人,辛爱现在的心怦怦直跳,她知道,那个没出去的人就是想要猥亵她的人,只听到那人在她身边绕了几圈,焦躁了一会,蹲在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脖子。
那人手有些粗糙,有些凉,像一条蛇腻在脖子上,让辛爱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人好似因为太激动,没有发现辛爱的变化,那放在她脖子上的手,就直接摸上了她的胸。
辛爱顿时屏住了呼吸,下一秒又缓缓地吐出气,装作不舒服度地嘤咛一声。
她强忍着恶心的冲动,让自己镇定下来,一定不能表现的害怕,一定不能挣扎,面对这样的男人,越是害怕,他就越兴奋。
果不其然,那男人觉得辛爱要醒了,手一收,粗粗地喘了几口气,低声咒骂了一声,匆匆地走出船舱。
辛爱终于忍不住流出泪来,她想过千万种的死法,但是都没有现在感觉如此屈辱。
从刚才的对话里,可以知道,那些人想要让折磨她,然后再把她弄死,最后再扔到海里喂鱼。
她现在除了等死,竟然束手无策。
这种感觉,就像是溺进水里,慢慢觉得自己胸腔的氧气越来越少,临近死亡越来越近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忽然她就想到了纪睿,那年也是如此,她被卖到了墨西哥一家地下赌场,哪里经营着赌博和拍卖女人的活动。
就在她披着遮不住羞的轻纱出现在众人眼里,那一刻,灯光有多耀眼,她就有多心灰。
辛爱侧身弓着腰,伏在一侧,干呕了几声,她讨厌被陌生的男人碰触!
眼前一片黑暗,只有海浪拍打着船身的声音,这里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她也许会等来一场生不如死的侮辱。
纪睿,你在哪里?
辛爱此时只想到纪睿,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纪睿,她就想哭,害怕的颤抖。
“纪睿,对不起。”
眼泪从眼角滑出,沁湿了蒙着眼睛的布,辛爱忽然想起纪睿纠缠着她的时候,在她耳边,似怨似恨地倾诉着:“为什么要吃药?给我生个孩子不好吗?脸长得像你,鼻子像我,眉毛像你,眼睛像我。如果是女孩,那就保护你娘俩一辈子,如果是男孩,那这一辈子,我们爷俩保护你,哎……”
现在再想起这些话,辛爱的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说不清楚是遗憾还是后悔。
想到纪睿那么喜欢笑的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总能看到他那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的眯着,可是跟她在一起后,她有多少次听到他叹气了?有多少次看到他气得连古董都摔得稀巴烂,又有多少次,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失望,还有原谅?
这八年,虽然纪睿身边的莺莺燕燕,绿肥红瘦从不短缺,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超过十二点回家,虽然有时候一身酒气,可是他的身上从来都没有第二个女人的味道。
她怎么能不知道?
可她又怎么敢知道?
纪睿啊,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只要她有一丝的风吹草动,他都会心细如发,了如指掌,只要她的心跳频率快一点点,那么他就会丝丝缠绕,至死方休。
哭得眼泪都干了,眼睛都疼了,她想到的却又只是抱歉。
也许再也说不出口了。
“咚!”
“砰砰!”
船身剧烈的摇晃了两下,像是被撞。辛爱忽地仰起头,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例行检查,把所有人叫出来!”
“长官,我们是货船,所有人就这些了。”
“听不懂人话吗?把所有人都叫出来!”
辛爱的心砰砰直跳,这是唯一的希望,辛爱弓着身子滚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只能碰到边界,弄出点声音来吸引外面人的注意。
撞到舱壁的时候,左臂碰到一个坚硬的杆子,钝痛让她忍不住呼痛。
然后她靠着舱壁站起来,用肩膀撞船舱,可是肩膀都撞肿了,也没发出实质性的声音,听到脚步声远去,辛爱绝望地用头撞船舱,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叫声。
“咚咚咚。”
“咚咚咚。”
救命,救我出去。
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般,希望能够活下去。
“咚咚咚。”
“咚咚咚。”
撞到额头不知疼痛,撞到满脸献血横流,撞到耳目都没有感觉。
忽然她听到“砰”的一声,船舱的门被撞开的声音。
“辛爱!”
辛爱昏迷的前一秒,听到一声焦急惊慌的呼喊,然后陷入沉沉的昏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