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爱率先睁开眼睛,一只健硕的胳膊覆在她的胸前。
保持着弯曲的姿势,盯着窗外的晨光,好一会,她才转过身,冷着眼去看睡在旁边的人。
晨光透过玻璃窗,打在那人的脸上,落在他浓密的眉毛上,蝶翅般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上,那份醒着时候的阴冷的轮廓,此时也变得柔和起来。
辛爱伸出手,冲着那张俊脸,比量了一个开枪的动作。
只是一下,却又无声苦笑起来,辛爱,做了*还立牌坊的,你是第一人。
想到这,辛爱仿佛忍受不了这种静谧,裸着身子坐了起来,这一动,牵扯到身下一阵疼痛。
辛爱倒吸了一口气,想到昨夜的疯狂和旖旎,脸上泛起一阵晕红,如果说是被逼得,那么她昨天晚上那种疼痛却又愉悦的感受,又说明了什么?
辛爱又动了动,想要下床去洗澡,却被一只大手又捞了回去。
刚反应过来,口中的惊呼便被吞没在另一张嘴里。
那狭长的丹凤眼,此时虽然仍旧是初醒的迷蒙,可眼神里却是道不尽的欢喜。
“张开眼。”
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辛爱忽地张开眼,下一个动作便是伸手推身上的人。
“你下去,我要洗澡。”
声音不复往日的清灵,带着一种魅惑的沙哑,听得身上的人又眯了眯眼,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宝贝,看来我昨天照顾的很到位,值得嘉奖。”
话音刚落,便又在辛爱嫣红的唇上揪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躺在一边,欣赏着她起床时曼妙的胴体,每一眼都仿佛是在观赏世界名画。
直到浴室那道玻璃门阻隔了那道身影,他才恋恋不舍地将视线收回来,叹息一声,起床到另一个浴室洗漱。
辛爱清爽地走到餐厅的时候,早点已经准备好了,两杯浓浓的豆浆,外加两碗香喷喷的蛋炒饭。
看着还在厨房忙活着的身影,辛爱的眼神微微敛了敛,坐在餐桌旁,喝了一口豆浆,香浓的味道充斥着口腔,在这异国他乡,能够喝到这么纯正的豆浆,想想都是奢侈。
“纪睿,我们什么时候回国?”
辛爱喝完豆浆,盯着仍在忙活的身影,捏着银匙汤勺问道。
果然,快活的身影顿了一下,闷闷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我说过要回国?”
“哧,纪睿你真能耐。”
辛爱揉了揉额头,太阳穴开始突突的跳起来,隐忍着怒气,她就知道纪睿会来这一招。
“是不是非得我从这里跳下去,你才甘心?”
她的眼眶有些红,指着不远处的窗户,这里是二十七楼,如果她动作够快,意志够坚定,也许就能解决这条贱命。
纪睿也不忙活了,洗了手靠在厨房的流理台上,顺手点了一支烟,吐了个烟圈,神色不明地看着辛爱,似笑非笑:“辛爱,是不是给了我,你就想死?”
辛爱看着纪睿自嘲的表情,突然噎了一下,别开眼神,生硬地说道:“事到如今,这身子给了谁有分别么?”
“好,你很好。”纪睿狭长的丹凤眼忽然一眯,亏得昨天怕她委屈,他还在圈子里强调了她的地位,还在融入她的时候小心翼翼,还在得知她是第一次的时候珍惜万分。
结果啊,这么多年的珍惜都是他妈的自做多情!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回去?我成全你,只希望你最后不是哭着鼻子再来求我。”
纪睿走的时候,把门摔的震天响。
辛爱走到厨房,闻到了鱼肉的鲜美,和葱花的清香,揭开还炖在电磁炉上的锅,鱼肉泛在乳白色的老汤上面,她忽然记起来,昨天吃饭的时候,提了那么一嘴,说想喝鲶鱼汤。
关上开关,辛爱坐在厨房的地板上,想到刚才纪睿怒气冲冲的模样,好像这是八年来他第一次对她发脾气。
她知道昨晚上的事,早晚都会发生的。
也不是不知道那些人背地里怎么说她,可是她什么都没有了,地位,金钱,事业,以及未来……
如果当初不是纪睿给她弄出来,她说不定现在还在哪个肥腻的老头子身下,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与其给了别人糟践她,还不如给了纪睿,这样,她还能对他提出要求。
八年,两千九百多个日夜,那个冰冷的雪地,那个嘲笑的声音,总是她午夜梦回的梦魇。
她是应该庆幸的啊。最起码还有纪睿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刚要起身,玄关又响起了关门声。
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抬头,对上的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以及这双眼睛的主人,纪睿有些别扭地站在厨房门口,举着手中的一袋盐,径自解释道:“那个,刚才发现家里没盐了。”
面对着有些尴尬的纪睿,辛爱忽地站了起来,看也不看纪睿就冲了出去,只是细心如他,怎么会没有发现她眼眶的红了大半。
“纪睿,你真是没出息。”
辛爱哽着嗓子说道。
那些人总是在背地里讨论她跟纪睿,说的最多的两个形容词,就是不要脸跟没出息。
重新打开电磁炉的纪睿,放盐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给他的鱼汤调味。
直到辛爱走得稍微远了些,盯着鱼汤,他才喃喃说道:“自己的女人,要什么出息。”
回到卧室的辛爱打开自己的钱包,夹缝里有一张她和父亲的合影,八年前她抛下了所有,唯独揣了一张照片,背井离乡。
她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照片,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她跟父亲的背景后面,还镶嵌了一个挺拔的身影,每看一遍,她的心就好似又坚硬一遍。
不知觉的,她被身后的那双大手给搂在怀里,纪睿的怀抱宽厚结实,还有那特有的男人体息,纪睿的脸贴着她的脸,眸色深沉的看着她手里的照片。
“答应我,辛辛,回去后,一定要听我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