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昌道:"金州如果经营得当会让建奴如鲠在喉,如何能够轻易放弃?
'红旗军';驻防辽南不可轻易更改。为何不可以让白杆兵分兵一半由马祥麟或者秦翼明带领驻防宁远?"
熊明遇道:"山海关更加重要,七千白杆兵尚且嫌少,怎么能够再分其兵?唉!还是敢战之兵太少,又要跟建奴对峙、又要山陕剿寇、又要登莱平叛,触襟见肘啊!"
皇帝头都大了,刚刚下定决心算计祖大寿,可是如何善后却没有了后手,这该如何是好?
此时徐光启奏道:"朝廷调关宁军一部入登莱参与平叛,兵部可以好言好语以协商的口气争取祖少传多派一些人马,本来调往登莱平叛的滦州守备营人马即刻交于黄沂州守备带去宁远驻防。"
皇帝问道:"那滦州守备黄沂州莫不是东平侯黄汉之父?"
徐光启道:"然也,老臣刚刚在开平镇滦州守备营的驻地盘桓了一个月余,老臣自认为眼力是有的。
黄沂州带兵颇有章法,麾下一千三百六十步骑齐装满员,瞧上去跟其他将领的家丁都不相上下。老臣为国举贤保举黄沂州出任宁远总兵官。"
温体仁道:"此举甚妙,上阵父子兵,如果宁远有事想必驻防金州的'红旗军';人马会不遗余力攻击建奴后方,或者火速渡海驰援,老臣附议!"
郑国昌道:"老臣也附议,愿意作保,抽调关宁军入关乃是釜底抽薪之计,保举黄沂州出任宁远总兵官乃是防患于未然。
老臣其实认为关宁军毕竟是朝廷花大量钱粮供养的军队,只要拿下了祖少传后,陛下再施恩给非祖氏一族将领,未必会军心动摇。"
徐光启道:"然也,始作俑者祖少传,老臣认为只要他肯进京就留在京师享福吧,再也不放其回辽东。
如此处理足以彰显吾皇仁慈,想必关宁军里的祖家将领也会投鼠忌器,对朝廷的调令再也不敢阳奉阴违。"
郑国昌想了想道:"徐阁老所言极是,未必就非得让祖大寿伏法,只要能够控制他就行。"
由此可见徐光启和郑国昌都是老成谋国的干臣,他们根本不是挟私报复祖大寿,也没有致祖大寿于死地的意图。
只不过为了朝廷能够上情下达政通人和,避免出现朝廷的人马皇帝无法调遣的尴尬,故而献计软禁祖大寿。
两位阁老联名保举一位参将出任总兵官实授不过分,越过了副将这个级别而已,况且此时朝廷正是用人之时,黄沂州又是年过四十的老将。
崇祯几乎没有犹豫就准了两位老臣所请,让兵部、吏部行文,司礼监、内阁下旨任命黄沂州为宁远总兵官节制宁远兵马接管防务。
此时周延儒建言道:"陛下,黄沂州、黄汉父子都领总兵官之职驻兵关外,戎马倥偬必然辛苦,臣以为要善待他们的家人,陛下何不在京师赐东平侯府邸接太夫人、夫人来京师享福?"
此言一出,所有的大臣和太监包括皇帝都明白了首辅的意思,把两位总兵官的家眷接来京城享福是真的,成为人质也是真的。
一旁侍立的方正化不认为有这个必要,因为他跟黄汉并肩杀敌几场,黄汉痛恨建奴发自肺腑,不可能跟那些野人有苟且。
他冷眼偷瞧首辅,心里觉得此人多事,无缘无故得罪黄汉何苦来哉!
作为黄汉的老丈人,郑国昌认为胸中无私天地宽,难道女婿还能背叛大明投降建奴吗?他至多小节有亏有些跋扈不可能失了大义。
郑国昌第一个表态支持道:"首辅深谋远虑乃是为国家计,老臣附议,老臣也能够经常见到女儿了,哈哈..."
一干重臣见人家老丈人都支持当然纷纷表态请皇帝赐东平侯府邸,这事就这么定了,侯爵规格的府邸规模差不了,黄汉在京师终于要拥有豪宅。
平台议事商量出了好办法,崇祯很高兴,几道经过批红的圣旨分别送出,群臣就等着执行计划。
可是计划跟不上变化,祖大寿来个不动如山朝廷封赏照单全收要他离开锦州去京师没门儿,化解了一帮老臣的谋划。
祖大寿上了折子,理由很简单,病了,很严重!连床都下不了,等身体康复即刻疾驰京师请罪。太子太傅很明显在耍无赖,皇帝知道也束手无策。
还好关宁军有足五千骑兵入关进入登莱参战,这当然削弱了关宁军的实力。
新官上任的宁远总兵官黄沂州安排了一百余心腹作为种子回开平继续训练人马。保举的新任滦州守备是起家人马之一也是跟着黄沂州学枪棒的徒弟杨家和。
内地的守备营战斗力低下,十有八九是乌合之众,朝廷根本不重视,也不会给粮饷,基本上是地方上养着,换个守备官没什么大不了。
关键是滦州守备营在黄沂州带领下真的做到了保境安民名声极好,因此黄沂州保举的接任之人是原守备营把总杨家和,永平府、滦州官吏、乡绅一致认可,没有费什么周折就被朝廷获准。
黄沂州带着一千三百六十人马进入宁远城接管防务真的很牛掰,因为这些人马都是以家丁的名义跟随总兵官。
这完全是因为黄沂州一番好意,因为朝廷核饷之时给予武将带来的家丁不同待遇,基本上比普通营兵高五钱银子。
能够让麾下袍泽多挣钱何乐不为,因此这些人马全部变成了家丁队。
宁远城里有关宁军步兵三四千其他援辽人马七八千,城里屯民、居民、战争难民、商贾恐怕有两三万。
挂副将、参将、都司、游击头衔的将领有好几十,有宁前兵备道衙门在此,还有个监军大太监王应朝。
鱼龙混杂派系众多的宁远貌似不好管理,其实黄汉对于这种现象从来都是嗤之以鼻,无他一力降十会也。
军队最注重的就是武力,只要手上有能打的猛士,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个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