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从贼不久,没有杀过人、也不敢杀人,但是他亲眼瞧见身边的同伴杀人放火做禽兽之事。
此时瞧瞧周围的流民,发现他们的眼光中满是戏谑、不怀好意。
“娘啊!”腿吓软了的流寇小贼顿时鼓足勇气大叫着奔跑起来,不一会儿就跑赢了大多数老贼……
“兔崽子,溜得真快,就不怕被老营督战队直接砍了脑袋。”老贼自然贼精,冲锋时不肯跑在最前面,败逃之时同样也不做出头鸟。
原本仗打得好好的,张献忠、罗汝才等等还认为做足了准备,这一次应该能够攻上城头,谁知一阵隆隆炮声,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铳声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接下来简直是兵败如山倒,只见喽们如同潮水般奔了回来,一个个就恨爹妈给少生了两条腿。
张献忠瞧见了曹州城头忽然出现的几百面红旗,惊愕莫名,道:“曹州何时有‘红旗军’驻防?莫不是虚张声势?”
罗汝才手中有一支缴获自明军大将的千里镜,他已经瞧见了十几门弗朗机炮,道:“八大王,咱们上当了,曹州城里绝对有‘红旗军’正兵驻守,而且人数不会少,怪不得明军有恃无恐。”
张献忠怪叫道:“这仗还怎么打?麾下儿郎们畏惧‘红魔’如虎,没死多少人就被吓住了,一个个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回跑。”
罗汝才道:“八大王你傻了吗?还想着打?赶紧撤,既然曹州城内的‘红旗军’偃旗息鼓足六天引诱咱们组织攻城,其中肯定有阴谋,说不定围歼咱们的人马已经在附近。”
张献忠恍然大悟,道:“确实如此,此地不可久留,赶紧扯呼!”
河南归德府、山东兖州九成以上是大平原,谷如山、雷鸣春等等率领一万五千正兵不太容易隐藏,因此他们躲在一座位置比较偏僻的宗族武装寨子里等待时机。
因为只有两千五百骑兵,故而突击力量有限,谷如山和林顺文、黄新生商议后决定把骑兵全部交于雷鸣春指挥,自己和林顺文等将佐率领步兵。
组建的中原方面军的五个正兵营中只有谷如山是甲种营,他这个主将当然比雷鸣春、林顺文四个乙种营主将含金量足,理所当然是五人团的首席决策人。
为了保证内地布局的人马不被朝廷所用,黄汉派遣将佐之时首先考虑的就是忠诚度。
组建的中原方面军中四个主将都是亲卫弟子出身,还有一个乙种营主将乃是第一批收养的战争孤儿黄新生。
他们不仅仅热爱“红旗军”这个集体,对家主黄汉也是唯命是从,他们都渴望获得军功再激烈的竞争中出类拔萃。
黄汉这些年言传身教,谷如山、雷鸣春等等都知道要善待部曲,要竭尽所能以最少的伤亡博取最大的胜利。
因此他们不莽撞,小心翼翼布置,之所以一直等了六天都没有出击,一个原因是让流寇攻击曹州城受挫消弭士气增加伤亡。
第二个原因是满蒙骑兵出现在离曹州不到二百里的高程庄,有可能在突袭围攻曹州流寇之时命令腹背受敌。
河南兵祸连年,不结寨自保一家一户难以苟全于乱世,因此中原大地上出现了不少深沟壁垒的庄子,这些庄子应对几百上千流寇攻打的能力还是有的。
但是遭遇几千上万流寇就凶多吉少了,如果还有上万满蒙骑兵以骑射压制守卫庄子的青壮年丢滚木、石块,庄子、寨子、村镇就无法避免被劫掠的命运。
清军和流寇左良玉部臭味相投,他们为了增加打劫效率基本上采取一万流寇配合一万满蒙骑兵来破袭宗族武装的寨子,抢粮食、牲口金银财宝。
进入河南已经一个月,多路并进增加打劫面的清军破了上百村镇、山寨、庄子,收集到了大量粮食和财物。
牛车、马车、独轮车上不仅仅满载粮食,备用马上甚至于还驮着杀好了的猪羊。
有了粮食就不愁饿肚子,眼看着收集到的粮食能够支持大军两三个月,范文程、阿济格、济尔哈朗已经认为不虚此行。
他们退兵之时,还可以杀掉没有粮食需要驮运的耕牛、骡子、驴子,抛弃那些抓来推车、赶车的汉人。
在出关之时只要保证一骑拥有两匹驮马满载粮食、马料,绕道漠北回家的给养就足够了。
那时正是冰雪消融,战马、挽马能够吃到嫩草,每天再有几斤精料补充,只要能够两匹马换乘且一天不行军超过三百里,保持马力完全能够做到。
建奴、鞑子心里早就在盘算完成崇德布置的任务后安全回家,哪里有可能使得自己陷入中原战场,更加不可能主动找“红旗军”恶战。
雷鸣春亲自率领斥候队密切探报几路流寇和清军的动向,他由于骑战技能出类拔萃,早在八年前就被黄汉选为贴身亲卫。
最近几年又由于黄义、黄昂不留情面棍棒教育,导致他文化考试勉强达标而正式列入军官行列从此官运亨通,如今已经成为乙种营主将。
他的武力值原本就不弱于建奴巴牙喇,如今拥有两匹优中选优的阿拉伯战马换乘,穿戴着量身定制的全钢胸甲、缠绕软甲和棉甲,建奴的骑弓三十步直射也难以穿透。
早在五年前他就刻苦训练放铳,如今短铳、长枪的射击水平达到精准,尤其是把在马上迅速拔出短铳射击练得如同行云流水般熟练。
一般情况下热兵器骑兵都会用于两支短铳,雷鸣春与众不同,他总是喜欢携带四支,因此他这样的猛人如果遭遇三个葛布什贤超哈营的建奴都有可能战而胜之。
带领大家探报的雷鸣春是如此刚猛,精选的三百余斥候更加不甘示弱,他们经常尾随清军,也发生过不少次遭遇战,互有伤亡,“红旗军”斥候的优势明显。
有可能清军渐渐地远离黄河也是因为发现被一彪疑似“红旗军”骑兵盯上了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