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姬番外似水流年与谁抛却?
我的爱情给了你,你的爱情给了谁?
梦回莺啭
乱煞年光遍
人立庭深院
炷尽沉烟
抛残绣线
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
你侧着宜春髻子恰凭栏。
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
已吩咐催花莺燕借春看。
云髻罢梳还对镜
罗衣欲换更添香。
(注一)
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对她呲之以鼻~
“啐~什么‘蓝眸艳姬’。又是个混到帝都,想进*四首的不自量力人!”
我斜靠在床上,吸着手中的花烟。
黄赞坐在一旁一边拿着银簪子挑着烟膏,一边抬起眼斜斜的看着我道“你可是许久不曾这样毒舌了~这么她就惹起了你这么大的气?”
我瞪了黄赞一眼,“就是讨厌沽名钓誉的人~的丫头片子,就这么虚荣好名利,而且什么圈子不好钻?偏往这么个肮脏的地方钻~”
黄赞挑着烟膏笑着不语,我看着她的样子更生气。转过头,闭上眼睛假寐着不在理她。
我对黄赞,不知道是什么个想法。
总之,过了这么多年,在我身边的人中也只有她是真的真心待我。有时候会想,如果那个归宿是她也不错~
至于爱与不爱,那种纯洁的感情,我早已经丢失。
四岁前的记忆是模糊的~
到了能记得一儿事儿的时候,我的记忆就是每天天未央、夜未白那个时辰的寂寞;是冬日暮色中凛冽的寒冷;夏日无法忍耐的闷热晕眩~
那时候被卖到戏班学戏。每天,天没亮我就需要起身,在湖边吊嗓儿。数九寒天里只能穿着单衣,一遍遍的练着身段。夏天的午后在庭院中一遍遍的耍着花枪~
学戏的孩子最苦,而我却不知为何被转卖给一个又一个的师傅~
师傅们都,我长得太艳,将来留在戏班是祸害。
的时候就盼着练成了戏,就可以像师兄那样不用再受这样的苦。可以一场场的参加堂会,可以领老爷们的赏和各种各样新奇的玩意儿~
我不明白,为什么兰师兄每次出去都哭得呼天抢地的~不明白为什么把那么多有趣的玩意儿都更有仇似的扔掉~
直到十一岁那年,我开始参加堂会,我开始懂得兰师兄为什么会那样~
那时我还是个侍童,没上戏的我们还没有资格能在堂会中入席。只能在旁边站着给老爷们端茶倒酒~
但我却明白了兰师兄的痛楚~我是在老爷们暧昧的抚摸中明白,是在老爷们猥琐的话语中明白的~
之后的生活变得麻木,堂会是要去的、老爷们猥琐的话是要听的、老爷们的赏是要接的。从那以后,我对那些琳琅的玩意儿也是不喜欢的了~
我觉得,我以后的人生就会这么过了。
黑暗、肮脏~
我也觉得我也是天生下*该吃这行饭的人。其实,抛却恶心的对象不,单单是暧昧的抚摸我还是喜欢的~
当我意识到这,我真的是讨厌这样的自己~
直到那年,我看见一个一身绯色衣衫的人来戏院看戏~我被安排个花旦的配角。在台上的时候我发现,他一直在看我。
他的眼神带着艳丽不羁,但是整个人看上去确是那样干净~是灵魂的干净。
他就那样看着我,让我心神不宁,戏中错了好几拍~
等到下了戏,他果然拜帖找我。其实男人看上我们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他却让我紧张。
我卸了妆,摘了头面。跟着师傅来到那人面前。
他也不话,只是笑看着我,直到看的我心里发慌。才对师傅一句“这个孩子~我买了。”
于是,我跟他来到了花坞。
他是‘帝都四姬’之一。嶙峋的手中可以画出绝美的山水花鸟、可以写出刚毅的字迹~他由内而外的脱俗气质让人十分想亲近~却有感觉遥不可及~
我跟了他五年,他所有跟我的话全都与诗词歌赋、书画山水有关。
我在心中憧憬着他五年,不染风尘,只是儒慕之思~
只有在离开的前夕,他对我道“那日在台上看到你,不出的轻灵俊秀~你不应该是陷在那个泥沼之中的孩子~我把我的所学都给了你。从此过你想过的生活,爱你想爱的人~”
之后便离开花坞游历四方。
这偌大的花坞从此便剩我一人~渐渐的放纵、渐渐的堕落。无尽的空虚、无尽的孤独。
这世上,在也找不到我眼中的那片绯色。张狂的艳丽、蚀骨的孤独~
我不知道我是否爱着师傅。但是,在他走后,我却在每一个与我床上缠绵的人的身上,找寻着他的影子~
越是贪恋,越是沉沦;越是沉沦,越是无法把自己救赎~
我每日的纵情声色犬马~过着似水的流年。
有时候会想着,如果有一天我累了、厌了。我就会娶了黄赞,过完一生~
却不想,遇见她~
她,是冤家!!
月色下,艳丽的脸。尽管还是个丫头,却透着摄人的光华~
*中,美丽的脸多的是。她美则美矣,最是动人那眼中流转的波澜,让你害怕惊动。烟泊般的美目,月色下透着蚀骨的无情与似乎历尽千年般的孤寂~
最是迷人她身上的气度,忽然让一向自傲的我自惭形愧。
这样一个人,让我在时隔十年之后再次心悸。
只是当时,我只是以为自己把她当做师傅的替身。一瞬间,我只想占有她,无论怎样,我要与她产生牵连~
只是不知在那样的一个月夜,我却失了自己的心。
在日后几百个*夜夜,让自己变得更加可怜、更加沉沦~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溅!
(注二)
韶光溅……
注一:游园惊梦绕地游
注二:游园惊梦皂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