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道人忽然咯咯一笑,一双眼神便如同已将余目远整个都看透了一样,小声的朝着余目远道,“余师弟啊,余师弟,看来我果然不能小看你,如果我未猜错的话你今日来这里故意挑衅天痕门,便是向激我使出万鬼罗刹功,要是我的万鬼罗刹功现世之后,从而使我成为众矢之的,不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啊?”
磐石道人说话的声音极小,又是以传音入密的功法与余目远交谈,其他人只看到磐石道人嘴唇在动,却没能听到他在说些什么。
而面对着磐石道人的质问,余目远也是紧闭住了嘴巴,反观磐石道人则更显得得意,为他能够看穿余目远的诡计,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道,“余师弟啊余师弟,你的计谋已经被我看穿,现在你又如何打算?”
余目远听到他这样说,马上哼了一声,道,“如果我非逼你出手呢?”
“逼我?”磐石道人淡淡一笑,一边摇了摇头道,“哎呀,余师弟啊,你虽然聪明,但毕竟还是太过于年轻,这里如此多的修真高人在此,哪里轮的到我出手,你若是真有能耐,就杀光这里所有人啊!”
余目远紧咬着牙齿,看磐石道人说话那般轻松自如的模样,看来也根本没将在场这些人的生命放在眼里,也难怪当初在清幽谷一役的时候,他同样能将自己亲生女儿花蕊丢弃不顾,而自顾逃走,当时他还在那里假惺惺的说要亲手杀了自己亲生女儿,看来此人的心肠也是硬如铁石。
余目远看着周围那群天痕门的弟子还是冲着自己虎视眈眈的模样,如此被人利用,都还不知道,余目远轻轻叹了口气,而其他门派的众人一直都是在一边旁观着,面对忽然出现的余目远,却没有几人想动手的意思,还是在观望,看有谁能够压制住余目远的时候,他们在一拥而上也是不迟。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余目远也忽然一笑,转而不理会磐石道人,朝着玄苦道,“玄苦门主。”
玄苦,“嗯!?”了一声,他没有想到余目远会在这里称呼他一声门主,旁人看到余目远这般的称呼其玄苦,也以为余目远面对这他们人多势众,总算也开始服软了,玄苦嘚瑟着道,“你叫我做什么?”
余目远却淡淡一笑,道,“敢问玄苦门主此次带着这么多人是要去苍鸿派吗?”
玄苦哼了一声,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我这次就是要去苍鸿派,替我师兄玄真报仇!”
余目远对于玄苦这个回答,显得十分满意,并且点了点头道,“那么如此说来,天痕门此时应该就是最为空虚的时候吧。”
玄苦一愣,他紧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余目远道,“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余目远对他那眼神,丝毫的不在意,道,“哦,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玄苦:“机会?”
余目远道,“我常常听说天痕门乃是华州地区双雄之一,和玲珑阁一样都属于顶尖的门派,而一派的立门之本便是高深的法决,既然玄苦门主已经带着一群人去了苍鸿派,那我何不去你妈天痕门试试运气呢?兴许就能找出什么高深的法决也不一定,反正苍鸿派内的法决我已经尽数掌握,而苍鸿派的生死存亡也就跟我没有关系了,如此一来我去天痕门便说不定还可以知道那传说中的歃血罚神真诀,那真是最好了。”
这甲子界当中,偷师学艺乃是最大的忌讳,而余目远此时尽然敢公开跟玄苦这么直白的说,那便是当着玄苦的面,在打他的脸一般,但是余目远敢说出这种话来,也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能力十分的有信心,即使玄苦会生气,他也是丝毫的不在乎。
玄苦听到他竟然敢如此直白的说出这种话来,脸色立刻变得铁青,恨恨地道,“余目远,你不要太小看我们天痕门了,你以为以你的本事,便能如此轻松的出入我天痕门吗?”
余目远却笑了笑,面向那群一直在旁围观的其他门派众人,道,“假如说,我有能力一人便攻下天痕门,不知道在场可有谁愿意替我找出天痕门法决吗?如果找出来,我定当和他平分。”
此话一出,那些原本一直在围观着的其他门派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他们只是小声各自嘀咕了半天,毕竟如果真的能成功攻入天痕门,那所得到的好处可比苍鸿派更加的大,说不定得到一本秘籍之后,那么自己的门派就会很快的壮大起来,而且如果天痕门这样的大门大派倒下了,反而是给了他们这些小门派崛起的最好机会,再说天痕门这么大一个门派,无数的法决岂是余目远一人可以独吞的?总会给他们留下不少的甜头。
可是这些人轻声嘀咕了半天,虽然没有人敢当着玄苦的面,就一口答应余目远帮他,但也没有人说不帮他,这些人还是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仍然保持着观望状态,对于他们只要是保持着观望状态,那便已经是对余目远最大的支持了。
玄苦也看出来这些被他拉拢叫来和他一起进攻苍鸿派的诸多人当中,大部分都并不是真心实意的要帮自己,而是为了自身的利益,毕竟他才刚刚继承天痕门,虽然同是门主,但说话的分量显然也是不及他师兄玄真来的有说服力。
这细细一思考之下,玄苦便偷偷看向了磐石道人,从刚才余目远说话之时,其实磐石道人也在琢磨,这一个人到底是不是苍鸿子新收的弟子,加入余目远并不是苍鸿子新收的弟子,那他又是如何在天痕门不到半年的功夫就连他的分身影决也偷学了过去,这又是用的什么方法,他心中不敢确定。
回想起当初余目远刚刚加入苍鸿派的时候,磐石道人就觉得这个人非同一般,所以常常会暗中注意余目远的一举一动,结果被他发现余目远一直在隐藏着自己惊人的修为,所以他很不愿意轻易的就传授苍鸿派内高深的法决给他,只是用了两本苍鸿派一些中低等级的法决传给了他,可不知为何,这余目远就好像一夜之间似得,就将他的分身影决学了过去,当初磐石道人也是带着铁面具偷偷的跟着余目远,所以并不方便将余目远练习其他师尊法决的事情说出去。
现在想想,眼前这个余目远恐怕便是他和玄苦比苍鸿派更为优先的清楚目标才是,倘若真的不知道他用什么法子连天痕门的歃血罚神真诀也一同偷学了过去,那吗余目远恐怕便会成为一个最恐怖的敌人。
一边的玄苦还在等待着磐石道人给他指示,而磐石道人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思考之后,也冲玄苦摇了摇头,使了一个眼色。
玄苦只是朝着余目远冷哼了一声,便朝着那些原本是来替天痕门助阵的其他门派同仁,道,“各位同道中人,多谢各位的抬爱有心助我铲除苍鸿派,但现如今这华州地区出了一个专门盗取他们法决的贼人,就连我们天痕门也是不得不防备,为了天痕门道法统一,并且不轻易泄露给他人,我天痕门决定,暂时取消进攻苍鸿派的行动,各位门主、宗主我玄苦在这里想各位道歉,让大家舟车劳顿了许久,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愿意赠送每一个门派一颗天痕门特制的清毒丸,有治愈百毒的功效,希望大家便再次散了吧。”
玄苦说完话之后,照着其他门派的众人摆了摆手,其他门派那些人则是交头接耳的嘀咕了好一阵,既然作为这次事情的发起人都如此说了,他们心中颇有一些不满意,但也只能答应,毕竟即使眼下的苍鸿派已经大不如前,但也不是他们几个门派可以轻松应付的对手,既然玄苦已经说了会给一颗天痕门特制的清毒丸,此次与天痕门合作也并不是毫无收获的。
而天痕门的弟子见到门主这样朝着其他门派的同仁说话,心中也明白,攻打苍鸿派的事情看来已经没有多大希望,没有想到玄苦和磐石道人这样的宗师级别的人物,都会被余目远的说辞给吓到,更加印证了之前余目远能一人挑战其他各大门派,并非单纯靠的就是运气。
但是这要怪,就只能怪余目远也实在太厉害了,单凭他们这些人还无法降服住他。
玄苦回过头来,脸上的神色显得十分不甘心,看余目远时也好像恨得牙痒痒一样,冲着余目远狠声道,“小子,你给老夫记住,倘若你真敢只身前往我天痕门,老夫定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余目远轻松的耸了耸肩,笑道,“你最好守好自己的老家,免得我过去直接连你都杀了!”
玄苦重重哼了一声,一甩袖便带着门下一百余人离开了这樟石林的上空,而那磐石道人也在临走时,朝着余目远忽然露出了阴森的笑容,道,“余师弟今日好是威风啊,不过你别以为自己可以再华州地区少有敌手,就能横行天下了。”他忽然做了一个朝上的手势,指着天空道,“现在我也不怕告诉你,在我背后还有一群人,他们只是还在易市星上,再过不久,想必就会来找你的。”
如此说完之后,那磐石道人也跟着天痕门的队伍走了。
听到易市星,余目远便不自觉的抬头看了看天上,今日天空蔚蓝,看不到一丝的云彩。
……
浩浩荡荡百余人的队伍在空中,缓缓朝着天痕门的方向去了,这一行人走在一起,不知为何,感觉气氛总有一些压抑和沉重,走在最前头的玄苦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心中越是觉得不是滋味,自己身为一个堂堂的天痕门门主,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算计了,到现在不得不灰头土脸的回到天痕门去,并且还要千方百计的防着余目远偷偷的潜入天痕门。
他身为华州两大修真门派之一的天痕门,可是从何时起有过这样的窝囊?玄苦原本走在队伍的最前头,却忽然停下身子,仰头朝着后面看了过去,而在队伍的尾端,正看到磐石道人也略有所思的一边行进着。
他便是在前头有意等了磐石道人一阵,看到磐石道人也到了面前,便马上凑上前去,道,“磐石大哥,今天的这事情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磐石道人思绪被玄苦的声音打断,皱着眉道,“奇怪?哪里奇怪呢?”
玄苦道,“今天余目远这小子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挑事,明摆着就是防止我们不要进攻苍鸿派,我看他修为虽然长进了不少,但如果我们真的就此攻上苍鸿派,我想余目远这小子也不会有多大的作为才是,可为何我们非得要被他那样吓唬一阵之后,灰溜溜的回去呢?”
磐石道人轻声笑着摇头道,“你实在太小看余目远这小子了,他袒护苍鸿派的确不假,但你也决不要小看了他,这个人的身份背景对我们而言都不是很清楚,他几人便可与天痕门众多弟子相庭抗理,如果我们真的就此攻入苍鸿派,他也出面的话,你说我们能顺利的攻入苍鸿派吗?另外你可莫要忘了他今日与我们对峙之时,可是还没使出我独有的分身影决,如果使出分身影决,决意要杀我们,那我也不得不使出万鬼罗刹功才行,其实我跟他都是有些忌惮对方的。”
玄苦道,“可是……。”
磐石道人笑道,“这小子的本事藏得很深,刚才他便是激我想我在大庭广众面前使出万鬼罗刹功,但幸好我机敏,识破了他的诡计,如果以他的本事来看,如果他不救苍鸿派,真的去天痕门偷走了歃血罚神真诀,到那时,我们真正最害怕的敌人恐怕就会出现了。”
玄苦一脸的不服气,道,“我天痕门有弟子三千,他区区一人如何能偷到歃血罚神真诀?”
磐石道人道,“哼,天痕门只是人多而已,我现在甚至怀疑这余目远一身的法决都是偷学来的,就连我都没有能力猜到他使了什么手段偷到我的分身影决,你觉得你门下那群人可以守得住歃血罚神真诀吗?”
玄苦苦着脸,道,“那我们该怎么办?真的要忍气吞声不成?”
磐石道人笑道,“哪有这么容易……。”
……
看到樟石林内只剩下了自己一人,余目远这一连几日来的惆怅心情总算慢慢的平和了下来,这几日来,他之所以如此疯狂的去挑战其他各大门派,并且强行取走那些人的精血,为的就是能在今日让玄苦和磐石道人能够见到自己那几乎与有些变态的实力,便是如此而已,至于为何要这么做,恐怕只有余目远自己知道而已。
余目远正要离开时,他忽然一愣,便低头朝着樟石林下面看了过去,那一连几日来被人跟踪的感觉有忽然出现在他的心中。
随着那种修真之人独有的敏锐感觉,他便朝着身下那片樟石林飞了过去,虽然几日来,他一直感觉出被人跟踪,只是还不知道那人是谁。
看着今天这件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他也忽然想看看跟踪自己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只看到余目远身形速度极快,一下就飞到了樟石林内,跟着感觉随意在樟石林内肆意的穿行,这樟石林内无数坚硬的树叶对他而言,却如同无物一般。
那些落叶凡是落在余目远身上之后,便立刻回碎成粉末。
没有飞多久,穿过那些茂密的树丛,余目远忽然看到在一颗矮小的樟树下,有一个人正头戴着斗笠,如同睡觉的模样,靠在那颗大树的下面,一动不动,而他身上已经落下了几片锋利、坚硬的树叶,将他衣服都划破了,而他却如同死人一样,没有任何的感觉似得。
余目远见到这人,他站在两丈远的地方缓缓落在了地上,未发出一丝的声响,他便站在远处,细细的打量这这人。
可是看了半天,他发现,此人呼吸匀称,根本并不是死人,而后又有几片落叶落在身上,他也好似没有任何感觉似得。
这反而是让余目远有些好奇起来,他分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这连日来偷偷跟踪自己的人就是他,可是如今余目远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他决跟在装死一样,一动不动。
看了半天,余目远只并没有看出此人会是自己认识的人,就干脆走上前去,也未跟那人说什么,一下就将那人头顶的斗笠给掀开了。
一看到斗笠下,那人的样子,余目远忽然不由的一笑,他马上就回忆起了这人是谁,此人正是他半年之前见过一次,最近也听说过一次的人。
这人便是苍鸿派空空真人的门下弟子,大牛。
而大牛的嘴里居然叼着一个小小的酒壶,余目远看到那个酒壶更加觉得惊奇,正是他方才跟天痕门众人颤抖时,自己不小心遗落的,可是不知为何,居然落在了大牛的手中,并且是被他叼在嘴里,似乎已经将那酒壶内的烧酒喝去了大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