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天狗道人在房间当中正回想着刚才教训那余目远时得意的神情,忽然门外那手门童子跑进了他屋中。
守门童子将刚才道场外面,那余目远忽然咬下自己手臂一块肉时的情景讲给了天狗道人,天狗道人说在太师椅上,竟怔了半天,“没想到那余目远对自己都如此狠辣。”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不由有些忌惮起来,“不行,这小子城府颇深,我决不能留他!”
原本天狗道人一直觉得那余目远是个颇为傲慢之人,修为不深,却连苍鸿派的师尊都敢得罪,应该是个鲁莽的小子才对,可是在天狗道人的百般羞辱你之下,他却忽然变得如此的忍气吞声起来,那必然是在隐忍,这种人如果得罪了,比惹到那些修为高深敢作敢为的高手还麻烦,惹到那些敢作敢为的,大不了干上一场也就什么事都没了,生的光明死也磊落。
可是惹到了这样懂得隐忍又潜伏在自己身边的人,那是最为头疼的,你是不知他何时会发难,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爆炸,说不定哪一天便会在背后给他一刀子,到时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说的就是这个理。
天狗道人正是想到了这一点,便对余目远起了杀机,他快速的冲出狼蛛峰道场,朝着守门童子说的门外那棵大树一看,那哪里还能找到余目远的人影,天狗道人凝神望着那大树下的一滩血迹,是紧紧的攥住了拳头,旁边那守门童子法决天狗道人的神情有些不对劲,暗暗的咬着牙,脸上露着凶光,只敢在旁边小声的询问,“师父,您这是怎么呢?”
天狗道人似是反应回来,神色一松,“哦?没什么,我便是随便出来看看。”
可他的心中却在说,“余目远啊余目远,算你小子跑得快,只要你在苍鸿派中呆上一天,我迟早会杀了你的。”
只是天狗道人知道,即使他要取余目远的性命,也不可能就光明正大的跑到巨石峰上,冲着余目远就说‘我要杀你’,那巨石峰首座磐石道人也不会轻易的让他肆意妄为,就算他巨石峰真的人才不济,磐石道人要在苍鸿派立足,也不会让别人就轻易的踩到自己头上来的,对于这点天狗道人也十分的清楚,而且苍鸿派的门规森严,同门相残乃是大忌,到时甚至还会惊动到木云子和空空真人,那两个人天狗道人也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原本他只是想着替明镜师太出出气,让明镜师太欠他个人情,日后在明镜师太那里要些丹药、法宝,想必明镜师太也不会有太多的推辞,可万万没想到那余目远是个如此狠辣之人,竟然自残隐忍,这说起来心理有些扭曲,但也在情理之中,那余目远毕竟还学无所成,可他潜力还未挖掘,这才是成了最大的隐患,但天狗道人也立刻决定一定不会让这个隐患发生,要将余目远潜力还未发挥之前,扼杀他!
……
余目远一连跑出了十几里外,看到巨石峰已经到了面前,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刚才他做出那番冲动举动之后,法决那守门童子朝着道场里面走去,心中立刻便想到不好,飞快的从狼蛛峰上逃了回来。
到了巨石峰道场时,余目远又将上衣脱下来,将手臂的上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将鲜血掩饰住,便朝着巨石峰的道场走去。
巨石峰道场外面,两位守门的师兄见到余目远回来了,也立刻朝着他打招呼,“哟,余目远师弟,你从狼蛛峰上回来了啊。”
余目远额头发着虚汗,嘴唇也是干裂着的,看到师兄问候,他强颜欢笑,道,“哦,是啊,刚从狼蛛峰回来呢。”
守门的师兄看到余目远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随后又看到余目远的手臂,用衣服包扎的跟包子似得鼓了起来,便关心的问道,“你脸色不大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那手臂……。”
余目远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道,“哦,没事,刚才在狼蛛峰上时,被天狗道人师尊指点了几招,有些受伤了,不碍事的。”
守门的师兄听到余目远是被人打的,连没多问,毕竟这时说太多,只会让余目远脸上无光,他二人也不会为难同门的这个小师弟,但也在心中有些叹气,巨石峰如今在苍鸿派内,因为人丁稀薄,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处处被人看不起,磐石道人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不放在心上,那教徒弟本事便像是他的本职工作一样,至于别的极少过问,而且就算是问了,他也懒得插手去管。
所以巨石峰门下的弟子在外面虽然也被人说是苍鸿派门下弟子,很是看重的样子,而在门内当中,同门之间,弟子与弟子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巨石峰的弟子普遍就沦为了中下等的弟子,只有那彭大虎一般,在年底比武大会时露过脸的弟子,才会被他人所重视。
余目远在外面受了欺负,两位守门的师兄神色颇有些怜悯,小声道,“赶紧去房间调养一下吧,若是缺少什么药,可以来找我们。”
“多谢二位师兄好意,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余目远大步流星,匆匆的跑进了道场当中,有意避开他人,以免被人发现他手臂受伤又要一番的盘问,就赶紧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余目远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立刻掩上门,将上衣整个脱下,将伤口好好的清洗了一番。
他在逃回来的时候便以真元简单的止住了手臂上的鲜血,看着被自己咬伤的手臂,又微微运足真元好好的护理着伤口。
但比起手臂上的疼痛,脸上那热辣辣的感觉,余目远依然可以感受得到,闭上眼睛,又像是看到了那些人嘲笑的目光。
等到手臂上的血痕已经凝固成块,余目远又从床边上的一个包裹内找出来一块满是药香味的黑色纱布来,将自己的伤口好好的包扎了一番。
这乃是一个月前,望梅特意从东凤峰内带出来的,是她亲手炼制而成,虽然天道峰和东凤峰对门下弟子炼制的丹药、法宝也是看管的十分严,哪怕是一针一线门下弟子也不可随意带出,但这纱布乃是望梅私下练成的,不算在苍鸿派的财产范围,这纱布曾浸泡过各种药材,药材也是望梅亲手在兴谷山脉中采集来的,对外伤十分有帮助。
这两个月当中,跟余目远这惨淡的练习黄清道内经相比,望梅在东凤峰当中颇受同门明镜师太和师姐们的照顾,谁让她有这方面的天赋呢,而且对炼器也是有着热烈的兴趣,两个月时间当中就记下了甲子界当中三千多类药材的名字和功用,还学会了一些简单的炼宝、炼药之法。
望梅之前在人间界时,其实也会炼制一些法宝,比如青云坊众人手上的兵器,出了通神天师手中那赶黑色的长枪之外,都是她一人炼制而成的,本就有一些功底在身,虽然与甲子界的炼宝方法有些出入,但也是异曲而同工。
那带有浓烈药味的纱布,就是为了以防余目远有个万一时可以用到,而除了这个之外,望梅还给余目远和叶紫婧经常做些小玩意,如一到了晚上便可自行发亮的夜明灯,可录下人声的贝壳,还有一些有用没用药丸。
余目远将那黑色的纱布包扎好伤口之后,很快便感受到一股凉意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伤口,那疼痛的感觉也变得平缓了,如不剧烈运动,便也感受不到太大的疼痛。
随后他又在一旁的小柜子里,拿出了一件备用的苍鸿派的道服穿在身上,之后余目远又坐在床榻之上,开始慢慢运起那微不足道的黄清道内经来,即使这内经心法对自己只有些许的帮助。
他便盘坐在床榻上面,如同一尊大佛般,动也不动了。
一直打坐到晚上,余目远连晚饭都没吃,听到耳边传来了夜寝的敲竹声,余目远随后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的睡意来。
随后他又等了半个时辰,到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余目远才轻轻的念动口诀,那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口诀,余目远一直到念完口诀,周围的一切也未发生任何的变化,但余目远却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来。
因为他所念动口诀召唤出来的古先生已经不在这里了,因为与古先生有所牵动的契物也不在余目远身边,早在他今日去狼蛛峰时,便是在天狗道人打他那一巴掌时,也是所有门人都在嘲笑着他的时候。
他余目远已经将玉佩偷偷放在了天狗道人的书房当中。
狼蛛峰,天狗道人的书房内,那漆黑的夜晚下,忽然在角落处,冒出一阵红霞,红霞闪过之后一个人影轻悠悠的站在了天狗道人的房间当中。
那人影缓缓飘动,视墙壁与无物,那人影竟然窗墙而过,来到旁边的房间当中,天狗道人书房旁边,便是他的卧房了,那人影站在天狗道人面前,却是未发出任何的声响,即使身为宗师的天狗道人也没有察觉出这夜晚当中,正有个人影轻轻的看了看他,随后人影就开始在房间内四处摸索着,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一般。(未完待续)